风若qíng横眉一扫,打断她的话:“风家别府的地契,明日让人送来。”步伐没有停滞,越过他们两人后停住,微微侧身:“而婚事,就定于月底。”
月底?祁樊谷与梁思一惊,也只有十几日的光景,看着风若qíng那势在必得的模样,不知为何,两人皆是一阵心寒……
锋芒初绽
翌日,风家别府的地契由宁老带着众小厮,以及当时作证的商人一同送往祁家,在这样浩大的队伍面前,祁樊谷再怎么不满,也只得接下地契,当着众人的紧bī,应允了月底的婚事。
而风若qíng也在这京都繁华区域另购了一处独家别院,起名栖云轩,一点也不掩饰她对祁傲云的势在必得。这别院虽不大却雅致,也幸得风若qíng搬入这新府没多少时日,招进的下人也并不算多,是以,这迁移的工作也算方便。在将地契jiāo予到祁樊谷手中后,短短一日,便搬空了别府,住进了栖云轩。
这样的声势,想不为人知也难。就连主动与风若qíng断绝关系的风家,也是成了百姓热议的话题。
风尚利以及风若蓝等风家人,这两日感受着身边那异样的目光以及那刻意掩饰却更叫人难以忽视的轻声议论,再好的忍耐也变成虚设。
“那个混帐东西,到哪都不让人安生!”风尚利猛然拍着桌子,一脚将来报的小厮踢翻在地,直翻滚了两轮,可见用的力度之大,胸中愤恨之深。先是惹怒女帝,害得那好不容易盼来的赐婚就这么huáng了,如今竟然连她们风家的产业也这么拱手让人,还是为了那么一个男人,真是丢尽了她们风家的脸面啊!
“去,去把那混帐东西给我找来!”指着那颤颤巍巍的小厮,撕吼着。
然,只一盏茶的时间,小厮便回来了,而这一次还未禀报便如秋风中的落叶,摇摇yù坠。
“人呢!”皱着眉头,看着小厮身后,空无一人。
“二……二小姐不肯过来……”小厮偷偷用余光瞄了下自家那头顶冒火的主子:“她……她还说……”
“还说什么!”已是快被气到极限的风尚利反倒笑了,声音极其轻缓,却是叫小厮哆嗦得更是厉害。
双手伏地,支撑着整个身体,整个面部几乎全部贴在地面上,只见那贴合的地面的脸上,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仿佛聚集了全部力气,奋然开口:“二小姐还说,她既然已经脱离了风家,那她的事便与风家无关,还请……请家主也不要再多管她的闲事。”
等待了半天,预期中的铁板脚也没招呼上身子,小厮感受着四周那叫人胆颤心寒的寂静,僵直着身子,不敢动。
风尚利起伏着胸口,怒到极至,竟是发不出火来。
眯着双眼,风若qíng,那个叫自己忽视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在她的印象中总是唯唯诺诺,也幸得如此,才没让自己的正君多加注意她。没想到,这一放出府,反倒翅膀忽然长硬了,竟然懂得反驳她。
胆子,倒是长大了啊!
“你,去将大小姐找来。”
“是……是……”如释重负,小厮连施了个礼,便连滚带爬地爬离风尚利。
稍许,风若蓝便身着云雁细锦衣袍前来,举手抬足之间尽显贵族的气质。
微微感到宽慰:“蓝儿,这若qíng虽是已脱离了风家,可外人依旧会将她与我们风家联想到一块儿。这一次,她竟然敢做出这种糊涂事,连带让我们风家也成了整个京都的笑柄……?”
风若蓝意会,随即抱拳,弯腰:“母亲,您放心,这事就由蓝儿去办吧!”
风尚利点了点头,看着立于一旁,叫自己骄傲的长女,风尚利不得不哀叹:同样是自己的骨血,为何这反差就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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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信誓旦旦的风若蓝,到了栖云轩,却是被两名小厮毫不客气的拦截在门口,理由是风若qíng不在,让她以后再来。这是风若蓝,第一次被如此无视,想她在这西盟谁人不认识她,见了她谁不是巴结讨好?她就不信,这两个对她没有丝毫笑脸的奴才不知道她是谁,就算没见过她的脸,此时听了她的名号也该明白,站在他们面前的,究竟是什么人!
风若qíng不在,那她进去等总可以吧!可任凭手下的人怎么解释与争吵,那两名小厮就是死守着不大的苑门。
“怎么回事?”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那本是如豺láng般凶狠的小厮立刻如小绵羊一般拜见来者,直叫风若蓝看得目瞪口呆,看向那jīng神矍铄的老者,难道这老者便是之前风若qíng请的管事?没想到这管事道是本事,竟然能将底下的奴才管制得服服帖帖。
两名小厮简洁却清晰地用几句话,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宁老转头看向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放她进来吧。”小厮虽是不qíng愿,却依旧点了点头,放风若蓝一gān人等进入苑内。
被带入到一个厅房,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无论是带她们前来、或者是在一旁侍侯的小厮,虽没有言语,却叫她感觉到他们待她的不待见。这样的感觉,还真的是很陌生,更加不适应。
风若蓝依旧保持着她那洒脱的气质,就连品茶也注意着自己动作的优美。睫子微微转动,将这屋内的装饰劲入眼底。琳琅满目的瓷器,颜色各异,叫人看了眼花缭乱。屋内放置着几盆娇艳yù滴却不知名的盆栽,给整个屋子增添了丝生气。
从未时,一直等到酉时……
看着天一点一点地昏暗下来,风若蓝是满肚子的火气。就在她要坐不住之时,风若qíng才姗姗来迟。
而进屋后,风若qíng也丝毫不知客气地坐于她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如此明显的无视,风若蓝终是怒了,可终究二十几年的压抑,只悄然猛吸几口气,平复后才开口:“二妹……”顿了顿,忽觉这样的称呼已不适合:“你真的要娶祁家那低贱的商家公子?”
冷睫微扫,并不回声。
“你这是在宣示你的不满?再怎么说,你也是从风家走出来的,竟然挑了这么个男子……”
“是啊……”懒懒地打断她的自以为是:“我如今也不过是寻常的百姓,算起来,是我高攀了人家也不定。难道风家如今让你来,是想请我回去?”带着丝讥讽。
一口噎住,风若蓝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转移着话题:“别的我们可以不管,可你竟然将我们风家的别府就这么送了出去,如若这男子貌美贤惠也就罢了,却偏偏……这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你,怎么说风家人,难道你都不感到丢人吗?”
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差点叫风若qíng喷笑出来。
“丢人?”唇角上扬:“何为丢人,我还真不知道!”猛然站起身,她对于这无关紧要的风家,真的已经是耐心快用完了。将她甩出门时是一点不含糊,如今有什么资格对她的事评头论足?“送客!”随后便这么华生生地大步踏出,仿佛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而被“送”出苑外的风若蓝,恨恨地盯着苑门。
“主子,要不我们闯进去?”看着主子那不甘的模样,身边一狗腿建议道。
“进去做什么?再被请出来?”咬着唇,她真的没想到,自从那次捉jian,才月余不见,这“妹妹”改变得是彻头彻尾,对她是毫不留qíng面,是她之前为了防备她以及父亲,伪装得太深?
想到之前九皇子与自己的婚事,猜测着,定是因她中途掺和了一脚,才被搅huáng。愤愤然,既然她那么想娶这祁傲云,那她便偏不从她愿!看来,只有给祁家施加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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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夜晚的风带着阵阵凉意,朦胧的月光下,树影婆娑。
栖云轩内花园中,一名女子伫立着。清冷的睫子叫人看不出qíng绪,月光下绝美的容颜,叫圆月也黯然失色。
一阵疾风袭过,转瞬即逝……
翻过手心,看着那随着疾风而塞入手心的纸条。随即一个握拳,将之揉碎,再张手,已被揉成纸末的纸条伴随着一阵凉风,融入到这暗夜的空中。
风若qíng一个旋身,随即向屋内走去。
早料定这祁樊谷不会这么轻易地让祁傲云嫁过来,却不想这次竟然连自己的“姐姐”也搀和上了一脚,真是有趣……
隐忍了那么久,如今冥门在赤耀国发展的军队也以成百倍的数量增长,而暗中分散在西盟商业领域的人,也迅速帮冥门积攒着钱财,三国之中,到处皆隐藏着暗卫。此时的她,不再是那被束手束脚的风若qíng,是时候出来透透气,顺便也让他们明白,她风若qíng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任何想要阻止她的人,她都不会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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