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夕趴在他的身上,回想起离开锦王府的前个雨夜,她也是这样趴在他的背上,默默的走了一路。
“在想什么?”
耒“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qíng?”
“因为你只有在瞎想的时候才会沉默。”
“。。。。。。。”
“顾晓夕。”
“嗯?”
“我没有娶溪飞。”
顾晓夕一怔,随即说道:“跟我说这个作什么,我已经不关心了。”
萧非尘苦笑,“是不关心,还是不想关心?”
“已经过去的事了,停留在过去不可自拔不是我顾晓夕的作风。”
“你倒是说得潇洒。”
“哼。”
“还有,溪飞没有怀孕。”
“我知道。”
“所以,顾晓夕,我没有背叛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够了,在我马上就要忘了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出现?我马上就要嫁给慕容离了,你又告诉我你没有背叛我。现在说这么不是晚了么?我不想辜负慕容离,我们的纠葛,早在我走出锦王府那晚,结束了。”
此话说完,二人都沉默了,萧非尘的步子也停顿了,只听见呼呼的风声chuī过耳际,湮没了萧非尘的一声叹息。
再次抬腿前进,顾晓夕趴在他的背上,默默流泪,只觉得头嗡嗡的,晕的难受,身子更是一阵热,一阵冷。
摸摸自己的额头,滚烫一片。呵,昨天掉入冰潭,又在山dòng里睡了一夜都没有发烧,没想到刚刚睡了一小觉,竟然发烧了。
在这种缺医少药,又没有水的环境中,发烧只怕小命不保。
而且,不知何时蛊发,如果天黑前找不到慕容离,只有死路一条。
“萧非尘。”
“嗯?”
“还有多久能走出去?”
“不知道。”
“哦。”
身子里面烧的火热,可身体又感动冷的刺骨。顾晓夕现在就像是一摊软泥,不想说话,不想动弹,只是眼皮沉重,很想睡觉。
不住的提醒自己,不能睡,不能睡,如果睡过去,很有可能醒不过来。
萧非尘只顾着赶路,没有察觉他背后的异样。
双拳使劲攥住,这样才能保持清醒。指甲都cha进ròu里,都不觉得痛。
“萧非尘。”
“又怎么了?”
“不要光顾着埋头走路,你要停下来看看别处,不然你的眼睛就跟我一眼了。”
“嗯。”萧非尘不知雪盲症的厉害,只当休息一会便可复明,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顾晓夕jiāo待完这个,眼皮终于重重的阖在了一起。
萧非尘以为她不说话时累了,怕她睡过去,一直找些话来让她打起jīng神。
顾晓夕本来已经睡去,听到他在唤自己,又幽幽醒了过来,听他讲他小时候的趣事,练武的辛苦,游历的大好河山。
顾晓夕迷迷糊糊的听着,乐着,尽力不让自己睡过去,天知道,她捱的有多痛苦。中途被萧非尘差点摔下几次,萧非尘抱怨说这山路太难走,抱怨顾晓夕太沉。
获救
不知走了多久,风雪渐渐大了起来,就算趴在萧非尘背上,他的话一多半都被chuī散在了风中。
顾晓夕感到心口的痛感越来越qiáng烈,紧咬这双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均萧非尘还在兴致勃勃的讲自己在大漠里看到的奇异景象。
“顾晓夕你可看过日出?”
“没。”冷汗一滴滴的滑落,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疼的,双唇一直在打颤。恰巧此时的风声太大,萧非尘没有听见她口中的颤音。
“那等我们走出这里,我带你去看大漠的日出,你肯定会喜欢。”
“萧非尘。”
“嗯?”
耒“我可能,没有机会能去大漠,看日出了。”
萧非尘一阵失落,以为她是在拒绝自己。
顾晓夕终是坚持不住,双手无力的放开,身子失去了重量,重重的往后仰过去。
萧非尘反应不及,被顾晓夕带着也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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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离,段无涯和向导三人,从凌晨就往崖底赶去,已经走了一天多,路上只匆匆吃了些gān粮,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距离顾晓夕蛊发的时间越来越近。
二人都是心急火燎,一路的奔波,再加上山路的颠簸,湿滑,三人体力大大透支。连一向轻功很好的段无涯都吃不消,而慕容离却全程一言不发,只催促着向导快走。
向导只是一个樵夫,体力跟常年练武的二人根本没法比,喘着粗气说道:“二位爷,歇息一下再赶路吧,小的实在是走不动了。”
话音刚落,脖子上多了一把冷冷的剑,向导吓得一动不敢动。
“废话少说,快走,天黑之前若找不到她,我让你给她陪葬!”
段无涯第一次看见慕容离狠戾的模样,怕他失手杀了向导,忙上前把剑拿开,低声对向导说道:“你坚持不了也得坚持,不然我可有成千上百的法子让你死。”
向导吓的裤子都湿,悔不该当初贪财接了这个活,要知道这么艰难恐怖,就算给他一个金山都不来,重重点点头,再不敢提休息的事,咬牙往前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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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非尘倒在了雪地上,忙不迭的去看顾晓夕。摸索着找到顾晓夕,把她身子扶起来。摸着她滚烫的脸着急的问道:“顾晓夕,顾晓夕,你还好么?”
顾晓夕耳朵和嘴像被堵住了,心口如一个大石在重重的锤击。想要给他说点告别的话都说不出口。
握住他的手,缓缓放到自己的心口,用尽所有力气喊道:“疼。”但,等她说出口,只是如蚊子般嗡嗡。
萧非尘这才想起,她可能是蛊发了。都怪自己大意,一直只顾着行路,忘了她每日蛊发的事qíng。
从袖袋里摸出一个药丸,就要往顾晓夕嘴中塞去。顾晓夕只觉得一个苦苦的东西抵在自己嘴边,连吐的力气都没有。
萧非尘塞了半天不见她吞下,心下大急,只好把药丸塞进自己的嘴中嚼碎,然后对上她的唇,一点一点喂药。
顾晓夕晕厥中,感到一双唇贴了上来,是记忆中的那对唇。
只是这双唇不是在吻自己,好像在喂自己吃什么药丸。没有拒绝的力气,机械的吞咽,咽下去以后,心口的疼痛一点点减轻。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个欣喜的声音:“夕儿!”
是慕容!他终于来救自己了。
原来
萧非尘身子一动,但嘴下还是不停止喂药。顾晓夕想要把他推开,可是手脚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心下大急,慌乱的咬了一下他的唇,可他还是不躲开,依然往她嘴中喂药,夹杂着淡淡的血腥。
顾晓夕的眼泪不由的流了下来,既后悔咬伤了给自己喂药的萧非尘,又怕慕容离误会。
均慕容离和段无涯飞身跃到二人身旁,慕容离要上前,段无涯在后面拉住了他,冲他摇摇头,“他在喂药。”
慕容离生生止住了脚步。
但最后一口药喂gān净,萧非尘轻轻舔了一下顾晓夕的唇,在慕容离看来那就是挑衅,格外刺眼。
慕容离一个箭步冲到顾晓夕身旁,接过顾晓夕,心痛的说道:“夕儿,我来晚了。”
顾晓夕浅浅一笑,“一点都不晚。”
慕容离看她的眼睛笑的没有焦距,脸上大惊失色,“夕儿,你的眼睛?”
耒“不用担心,是雪盲症,让乌鸦给我开几幅药就好了。”
段无涯蹲下身子,看她脸上红的异常,摸了摸额头很烫手,知道她发烧了,说道:“我们快离开这,晓夕在发烧。”
慕容离打横抱起顾晓夕,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顾晓夕躲在他的身上,耳朵却四处寻找萧非尘的动静。
段无涯走到一旁发呆的萧非尘身边,拍拍他的肩说道:“走了。”
萧非尘点头,抬步走去,却一下子被地上一个突起的石头绊倒了。段无涯连忙去扶他,萧非尘摆摆手,段无涯看着他的眼睛,脱口而出:“非尘,你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顾晓夕听了这话,脑袋轰的一下大了。他的眼睛也看不见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眼睛看不见却还是一直背着自己,给她讲故事,讲他的趣事,囧事,还要带她去看大漠的日出。难怪这一路上,跌倒了无数次,原来他早就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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