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似乎在上官刃心中掠过了心思百转。
然而,刀剑不等人。
也就在那心思百转的瞬间,四周的长剑已经离上官刃不足一米——
这,才是真的绝杀!
杀戮不休(二)
所有人都以为,中间的这一刻真的是必死无疑。
就连顾兰之也轻轻闭起眼眸,手指尖弹琴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扑——’
刀剑入ròu的声响。
上官刃的眉头没有丝毫的波动,骤然抬起头,一连串狂笑溢出嘴边,沾染上的,还有抑制不住的鲜血。
左心房是cha着一柄长剑,剑柄直直贯穿女子身体。
顾兰之在听见笑声的时候,手指彻底bào露出颤抖的姿势。僵硬着,再也无法弹下去。
然而,奇迹终究还是发生了。顾兰之写下的关于上官刃的剧本也终于开始发生偏转。
只见上官刃柳刃一闪,将已经没有剑的黑衣人秒杀,黑衣人的包围圈露出一个破绽。很显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个空缺,正想要填补上去的时候。上官刃已经先他们一步,飞掠出去,只扑包围圈外抚琴的青衣公子。
顾兰之被南宫残歌所伤的事qíng终是不假,即使感觉到了上官刃的杀意,顾兰之仍然没有办法躲开。
“少主——”
“少主——”
“小心——”
上官刃背后的长剑如影随形,上官刃仿佛一丁点也没有打算要防守,根本是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决定。
顾兰之漂亮的眼眸睁得大大的,秋水一般温润的眸子中全是上官刃浅笑的模样。
然后,拥抱——
不错,是拥抱。
随着那拥抱,贯穿上官刃的长剑也一齐没入顾兰之的身体。
鲜血淋漓,再无转机。
顾兰之本来身体就很虚弱,现下这么一击,纵使神仙也再难救治。
上官刃亦是知道这一点,死死抱住顾兰之。
身后的黑衣人们也被眼前一幕彻底镇住了——
和顾兰之一样没有想到的他们,也压根不知道,上官刃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活着离开。
她一开始就准备好了玉石俱焚。
在顾兰之用言语迷惑了她以后,上官刃同样采用言语麻痹了顾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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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兰之的死(—)
“既然你那么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刃轻轻凑到顾兰之耳边。
她的声音很轻,很浅,有淡淡的气息飘dàng。
黑衣人围在周围,全部呆住。
顾兰之的气息已经很弱了,星眸半敛。学者上官刃的模样,亦轻轻道:“我知道,但是我必须杀了你。”
像是印证他的话一般,长剑又贯穿了上官刃身子一些。
仔细看去,便知道,是顾兰之用全身唯一一点气力,徒手握住剑身,将剑让上官刃的心脏位置送了些。
他这么一移动,上官刃一声闷哼。
脚下已经开始移动。
一点一点向悬崖挪动——
“刃儿——”
上官刃的脚步蓦然停住——
南宫残歌赶来时就之看着这么一幕惨状,悬崖边的两人紧紧相拥,身上的衣衫上全是鲜血,一片绯红。
青衣公子显然已经快要不行了,只是半眯着眼,遥遥的看向他来的方向。
南宫残歌知道,顾兰之那是在看挑衅。那么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才是最冷血的人。
虽然早早知晓了顾兰之的真面目,也知道他接近上官刃的目的,但是一直都没有告诉上官刃。刚才接到探子的禀报,才匆匆赶来。
但是——
已然来不及了——
女子青丝散乱,清冷目光遥遥与他对视。眸子是重来没有过的流光溢彩,就连终年沉寂的唇角也勾起了如花弧度。
然后,毅然决然跳下悬崖——
黑衣人才想醒来似的,慌乱向悬崖跑去。
“少主——”
“少主——”
····
喊声在悬崖四周回响,然而两个相拥的身影再也不见。
南宫残歌陡然失力,跌坐在地上——
青丝上的木簪因为行动跌落,一头青丝就这么披散而下。
随后赶来的仆人何曾见过他们王爷此种模样,那谪仙似的公子,终于泣不成声——
倘若细细听,不难听出,那一声声压抑的哭泣中断断续续形成三个字。
来——不——及——
三年又三年(—)
天朝92年,闲王妃上官刃崩。
在闲王府大办葬礼的同时传出兰心公子顾兰之亦崩。
一时间流言四起。
而后,闲王南宫残歌力压众议,将上官刃葬入皇家陵墓。
又在不久后由入墓的工匠传出,闲王妃的棺木中不过是一堆衣冠。不少才子开始称这个墓葬为衣冠冢。
同年六月,上三宗宗主冷绝在探望王妃墓的时候被暗杀重伤,在朝廷一度刮起一阵旋风。
七月,上三宗宗主冷绝病qíng加重,不得不回上三宗静养。
十二月,上三宗势力不知何种缘由开始撤回本部。
次年,皇帝南宫玄突然病重,闲王南宫残歌暂时执掌大权。
一时间推行了不少新政,大大改善了天朝的旧的制度。同时,用铁血手段将其他两位皇子软禁起来。两个月后,两位皇子相继风寒过世。
皇帝南宫玄听闻消息后,恸哭晕倒在龙塌,太医诊断,已经病入膏肓。
十五天后,皇帝驾崩,闲王继位。
大赦天下——
各族欢庆,四大家族同时进京朝贺。
天朝95年,南宫残歌改国号怀伊。意味怀念南宫玄之意。
然而远在上三宗秘密本部的冷绝却是冷笑,怀伊,怀伊。何人不知,南宫残歌怀念的那个伊人是谁?
天朝95年年末,南宫残歌下旨,立王妃上官刃为祸国皇后。群臣反对,甚至有老臣死觐见,曰:“皇后之才,王妃不足担当。”
南宫残歌大怒,杀之。
群臣人人自危,再不敢言。
皇后大典上,南宫残歌亲带上官刃遗物柳刃,完成大典。
天朝96年初,沉寂了三年之久,新皇终于下旨选妃。各家千金翘首以待,皆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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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又三年(二)
选妃的日子定在祸国皇后上官刃的生辰,新皇下令,无论贫穷贵贱都可参加这次选妃。
这一消息的发布又赢得天下人一阵好评,不少文人骚客大赞南宫残歌的平等主义。
皇宫。
老太监照例来到御花园的十里桃林。
果然,琴亭那里坐着一个白衣公子,依旧白衣,风华绝代。轻抚瑶琴,桌上放着柳刃。柳刃还是寒光闪闪,gān净的不染纤尘。
桃夭开了一年又一年,从花开到花谢,四季不改,这位登基以来就被封为传奇的帝王年复一年的坐在十里桃林。
别人都说,帝王拥有粉黛三千,美酒美姬,声色犬马。然,这位帝王是不同的,整整三年,后宫空空如也。
唯留下,皇后一起在上官府住过的称不上屋子的屋子。
一分一毫都没有动的全部搬到了皇宫的十里桃林。
老太监没有再想了,掌着灯,对着已经看过来的冰雪眸子跪下:“皇上,夜深了。”
南宫残歌抬眼,皓月当空,的确是夜深了。
三年又三年,他对自己许下一个期限。
六年前,她亦是如此消失,然后三年后出现。
如此,三年前的消失,三年后,她是否会再次出现?
三年前,他无法探寻那万丈悬崖,当时一是哀恸,二也是为自己留了个念想。想说,也许不会死,也许绝处逢生,也许····
三年,三个字来不及说完了关于上官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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