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看着贤妃的身子有些站不住,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确实失了常xing。
“本宫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这可不是小事qíng,澈儿确实与此事无关,本宫要保他也是容易,”明氏再次坐了下来,拿起放在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可是这却影响到澈儿与本宫的名誉,就算保了他出来,到了立储的时候,旁人要抓住这污点,推翻澈儿太子的位置可是容易太多了啊!”
贤妃见娘娘如此一说,心上犹如放下一块大石,也坐了下来。
看着贤妃慢慢地坐下,明氏再次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了一个月前段照仪的死,隔日临成遇刺。这些事件就如同一连串麻烦的开端,不,不对。就当若冰被皇上过继给名烈的时候,她就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对劲。本来不想让若冰被众皇子有机会挑选,却偏偏有人假传了她的旨意,将若冰带到了那宴会中,让皇子们光明正大的认识了若冰……
想到那日明澈从名府回来后,对她说的话——二皇子也在名府之中。
这一切似乎已经细谋许久,正在一丝一丝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而终点是什么?她竟然没有一点概念。
明氏不会不清楚,这些事qíng都有意义,或者都是一些重要的步骤。
某个yīn谋的步骤……
明氏不免对二皇子产生了怀疑,而若冰在选妃上确定告诉她,若冰发现了某些东西,而这些事qíng应该与景旸有关。令儿也对她报告了若冰和景旸的事qíng,那书房里面到底是什么?为何若冰不告诉她关于书房的一切?
难道景旸真的就是这些事qíng的幕后主使?但是他图什么?
景旸肯定清楚,皇子们虽然没有嫡生的优势,但还是后妃们所生的皇子才能够继承皇位。除非皇上的后妃没有任何孩子,否则就算皇上有意偏袒,也一定不会轮到他……
明氏心思千回百转,但心中却像蒙蔽着一层厚厚的迷雾,难以驱散。
“姐姐……”贤妃战战兢兢地开了口。想起来姐姐从来就没有发过如此大的脾气,看来这大皇子出的事qíng的确让明氏心烦不已。不仅动摇到明澈的皇位,其中的隐qíng也让人担忧。虽然她知道明氏已不在气头上,但还是有些忌讳。
明氏抬头看了贤妃一眼,心中只叹道,贤妃办事虽然谨慎,为人却没有胆量智谋,难以帮她掌管大局。长叹一声,她慢慢地开了口:“你先去将明澈保出来,至于怎么做你也心里也应该有个数了。”
贤妃应了一声,随后又问道:“最近德妃那边有了些动作,这事qíng会不会是她……”
“德妃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蠢。要知道这样一来矛头都对准了她,皇上和朝廷官员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明氏换了一下姿势,轻松了一下刚刚紧绷的肩膀,说道,“德妃也清楚得很!”
“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德妃打的是什么主意?哼,她那点心思本宫清楚得很。不就是仗着皇上从小就宠爱临成罢了!”明氏也不避讳,“皇上不会让临成继承皇位的,只因为皇上深知临成不是那块料子。”
贤妃听了点点头,也知道明氏的确对明澈从小就无法和皇上亲近而有着心结。虽然临成是个好孩子,但德妃仗着皇上喜爱三皇子的优越感,一直令明氏十分不舒服。
“姐姐,那我先去将明澈的事qíng办好。”。
明氏缓缓站了起来,说道:“妹妹做事,本宫一向放心。其他的事qíng等这事完了之后,在做详议。”
贤妃也站了起来,朝明氏行了礼,道了别。
明玉宫中中庭所种植的树几乎都已只剩下gān枯的树枝,刺骨的寒风提醒着万物,严酷的冬季就要到来。或者是上天的怜悯,一片藏在深处的枝gān上的枯叶还在风中颤抖,为微弱的生命而努力。
他拖着宽大的青绿色宫袍,闪闪的暗金绣纹反she着huáng昏后渲染了整个庭院的金huáng色。
一切都是顺利的,除了……
他沉思着,弯腰拾起一片同样是huáng金色的落叶。枯叶上夹杂着些许薄霜的纹路就如绣纹一般,泛着这huáng昏的光芒。
想到当时在名府落叶纷飞的时候,若冰与他第一次jiāo谈。随后无意之中所知道的若冰与明澈的关系让他有些失常,而昨日在碧玉阁的事qíng也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还有霍府被抄的事qíng也让他疑惑不已。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得到任何好处,连皇后的势力也是重创,到底是谁的计划?为什么偏偏是霍府?
本想利用霍府被抄的事qíng将若冰过继给名烈,迎娶她就能顺利成章地得到名将军的军权和力量。
现在计划又被若冰与明澈的羁绊而变得不稳定。原以为他们只是因为皇后的关系才会有的婚约,但又似乎不是如此。难道他低估了明澈和若冰的关系?
如果明澈与若冰大婚,不但他与名烈的关系难以延续,jiāo往过密更会引来怀疑。而且到时候在朝廷的官员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他们的大婚也会令明澈在朝中的地位得到提升,到时候要击倒皇后的势力就会更难。
如果若冰月底之后选择了明澈,那他的计划的确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顿时一阵难受的感觉直顶着景旸的胸口,一阵阵郁闷的气息压着他的呼吸。
只是因为计划吗?
景旸掏出手腰间内放着的锦袋,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抚过绑着的带子,最后将它拉开。
一只白玉耳坠掉在了他的手中,晶莹剔透的润色就如她的眼睛。景旸抚过耳坠,突然抽开了手,就如碰到了令他惧怕的事物。
握着耳坠的左手突然握拳受紧,耳坠的针深深地刺到了他的手掌之中,剧痛令他一震。
慢慢地踱步走到中庭的走廊上,看着满园冷肃的景色,景旸坐在走廊连接中庭的台阶上,宽大的宫袍下摆盖在脚边的落叶上,就像囊括这世间万物一般。
不久之后踩在他脚下的何止落叶,甚至是整个朝廷,整个国家。
曾几何时,只是为了报仇而选择的路途现在却已经不得不走下去的。不只是为了报仇,不只是因为报仇,还有更多,那是参合了权利、争夺和更多更多不知名的吸引力……
景旸将慢慢地收紧左手的力量,直到耳坠深深地刺入他的手掌中。
他只是不想面对那种感觉,因为他清楚那是什么,他也知道,若是纵容,或许就是他失败的开始……
正文 簪的秘密
若冰坐在chuáng边,一双手放在膝上,无意识地轻轻抚着明澈赠与她的碧玉宝石簪子。
有人要陷害景旸,那会是谁?皇后娘娘一定为了这件事而烦恼不已。
答案呼之yù出,只有一个人能够cao纵这些——景旸。
若冰的心为这个名字一震,向炽热的血液流过肌肤下的每一寸。
她并不是不清楚,只是不能放任自己心中的异样qíng绪。不应该是这样的,这种感qíng来得那么突尤,就像本应该存在的火苗,越是靠近景旸越是感觉到两人的羁绊,一种无法忽视的悸动要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她知道这种感觉,不是对明澈,不同于对任何人。
她知道她爱上了景旸……
在哪里?是在那个晚上,或者是名府里——
或者是在那个初次相见的时候,发簪的碰撞声,心中无法忽视的悸动,已经注定了那场开始。可她不能对不起明澈,不能对不起皇后娘娘。
不能对不起霍府的所有人……
突然,若冰感到身体发冷,一阵剧痛侵袭在胸前,导致双手不断地颤抖不受控制,口中微微地吐出微弱的气息。chuáng边桌上的蜡烛似乎感应到冷风的侵袭,摇摆不定。
碧玉宝石的簪子随着一阵清脆的声音,摔在了地上,一分为二。
令儿端着暖盆踏进了内室,一眼便看到了若冰的异样。她站在若冰身旁,惊慌担心的眼神盯着若冰,一双手颤个不停。
“小姐……”暖盆掉在地上,令儿看到若冰并没有反应,迅速冲到门口,大叫,“来人啊!小姐出事了!”
在外侍奉的宫人听到她的喊声,也吓了一跳,迅速传了开去。
虽然已经入夜,明玉宫的西厢却灯火通明。像是衬托着冬日的寒冷,宫人们去在西厢里进进出出,似乎是出了大事!
景旸也感到了些许不平常之处,眼见已经入夜,为何西厢的灯火如此繁盛,不同往常。一种烦躁在他心中泛开,似乎有些不安的感觉。
远远看见廖总管从远处跑来,一幅心急如焚的模样。
“二皇子!大事不好了!”廖一喘着气,一双老腿直颤,“名小姐、名小姐出了事儿!”
景旸愣了愣,昏暗的光芒she入他yīn沉的黑瞳中。景旸站了起来,迅速地向西厢走去。他只觉得心qíng焦急,恨不得能赶快赶到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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