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但是却没有感到寒冷。心里想的全是她上次病发时的qíng景……
太医坐在chuáng边,也顾不得繁琐礼节,直接将银针cha入若冰的各个xué道。这种病他从来没有见过,甚少的经验也险些令他乱了手脚,只能通过其他的xué位减轻若冰身体中激烈的气血嚅动。
硕大的汗粒从她的额头上滚落了下来,胸口异常的疼痛几乎要令她窒息。
好痛苦!
若冰的脑中只有这些字眼,头脑晕眩不已。想要抬起双手,却无法控制自己。
当痛苦夺取了她的呼吸,若冰感觉到身子一松,双手似乎不再不受控制地颤抖,胸口的压力也慢慢地消退。
她要死了吗?感到身体越来越轻,只觉得眼前逐渐聚满了烟雾,挡住她的视线。
若冰感觉到自己正趴在一个人的身上。
好熟悉的感觉……
明澈背着他,若冰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缓缓地喘气声。不知道哥哥要去哪里?
“你等等,很快就到了!”明澈焦急的声音传来,喘气的声音让他几乎不能完整地说出话。
他的声音不是这样的。若冰想着,哥哥的声音应该是清澈却参杂了低沉的话语。而现在她听到的是孩童的声音,而且她感觉的哥哥的身形很小,就如孩童一般。
若冰想问哥哥要上哪里?却依然不能出声,只能看着他不停的向前跑。
她知道了,这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qíng……哥哥背着她一直跑,也和现在一样,突然感到身子一沉,跌入了无限的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宫人的声音。
“二皇子到。”
景旸一踏进西厢,便看到令儿焦急的面容和坐在chuáng边的太医。从他们的脸上深知并不是一般的病qíng。难道她那病又发作了?景旸深沉的双瞳积满了yīn暗的光芒,直投在若冰沉睡的脸上。看到她沉睡的样子,安心了不少。
“二皇子。”太医站了起来,对景旸恭了恭双手。景旸点头免了他的礼,双眼看着chuáng上的人儿,示了示意。
“回皇子,名小姐并无大碍,只是这病……”太医摇了摇头,叹了气,“还要请皇子进一步说话。”
景旸点头会意,请太医走进了外室,名人端上了茶。
蒋太医缓缓地坐下,拂了拂下巴上灰白的胡须,开了口:“老夫并无见过这类的病qíng,但从迹象看来,确实是隐疾,难以医治……”
景旸内心一惊,心想到那日在名府看到若冰发病的样子,果然不是一般的风寒而已。
“请恕老夫并不知道名小姐长期以来的病况,难以多做诊断啊。”太医摇了摇头,脸上也是一幅愁容。
景旸突然想起在名府的时候那一位洪大夫,想到若冰昏倒时便传的是他的名字,那大夫应该对若冰的病qíng有所了解。他点了点头,说道:“就有劳太医这几天就住在明玉宫中了。”
“是,老夫先行退下了。”蒋太医站了起来,随着宫人退了出去。
“来人,将城内的洪大夫请到宫中来,”景旸对一旁的侍卫说道, “明日一早我要见到他的人。”
“是,属下遵命。”侍卫不敢怠慢,退下了。
景旸带着沉静的步伐,慢慢地走到了chuáng边,看到令儿正在帮若冰用冷水浸过的湿布轻轻地擦着。
“你下去吧。”
令儿为难地看了看躺在chuáng上的若冰,却也无法违抗景旸的命令,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景旸拿起令儿用过的冷湿巾,慢慢地帮若冰擦起了头上的汗珠。她的脸上泛着点点红晕,朱唇微微张开。
他拿起湿巾,缓慢地抚过若冰脸上的每一寸晶莹透彻的肌肤。
就如他初次见到她的时候,若冰温柔的笑脸,让景旸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如他每日在母亲的画像前站立,幻想着母亲真实的模样。
当他第一次见到若冰时的那种感觉就如见到了画中的少女,款款向他走来,朱唇微微弯起,耳上的那对白玉耳坠dàng来dàng去,就如他的心伴着她的步伐震动。
景旸停下了手,放下湿巾,用手代替拂过若冰的面容。
顺着眼眉到若冰紧闭的双眼,顺着小巧的鼻梁最后到了她朱唇。
无法抗拒的力量,让景旸乱了心神,他慢慢地倾下身体……
窗外狂风四起,chuī起了地上的纷纷落叶。他硬挺的眉毛微皱,闭起了一向幽暗的双眼,微薄的双唇。
轻轻地犹如蜻蜓点水般,划过了她的唇。
是季节的来临,还是一切都已不再正常,天空变得更加yīn沉,犹如发怒了一般,灰暗至极。顿时一切却又变得寂静异常,景旸只听到自己急速的心跳声,他猛然张开眼睛,将身子退后。
他在做什么?
景旸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慌乱,不应该是这样的。
顺着若冰宁静的脸庞,景旸看到在枕边,放着一支摔断成两段的碧玉簪子。顿时yīn沉的眼神加深,让人不能察觉他心中所想是什么。景旸慢慢地站了起来,双手一拍,令儿便从外面敲了敲门。
“好好照顾她。”景旸说道,他拉起宫袍的下摆,缓缓地走了出去。
当他跨出了门口的时候,若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左手伸到枕边,拿起了断开的簪子。
哥哥……
明澈的背影出现在她的脑中,若冰左手紧紧地握住了簪子。对不起,就让她放肆一次,她是真正的爱上了景旸,从今以后便不会再对他有任何留恋……
突然间,若冰感到左手传来异样的感觉,她拿起簪子,细细观察。
发现簪子中藏着某样东西,若冰拿起簪子到眼前,用右手慢慢地将里面细细的皮纸抽出,那是一张泛着些许暗huáng色,被卷成一团的皮纸,似乎有用火烧过的痕迹。
她慢慢地摊开了那张纸,带着不祥的预感。不知道里面所告知的事qíng,将会令她坠入更深的地狱之中……
正文 入冬之雪
“皇上什么?”听了李公公的话后,明氏停住了正要拿起起手旁红木茶上茶杯的手。
李公公弓着身子,战战兢兢地在明氏耳边说了几句话。身旁正在挑选裁制新宫袍布料的贤妃也停下了手,将注意力移了过去。
只见明氏脸上浮上了笑意,一对眼眉弯了起;她左手继续拿起了茶杯,扬起了嘴角,笑意依然。
“是何事如此令姐姐开怀?”贤妃少见明氏将开心的表qíng表漏在外,停下了手上的事qíng,疑问道。
明氏看着贤妃,右手一摆,身旁的李公公与众名宫人便示意地对了下去,诺大的外殿此时只剩下明氏与贤妃的身影。贤妃看着明氏的眼神,在她身旁的红木椅上坐了下来,准备着要听明氏的说辞。
“妹妹可知道皇上下了什么旨意吗?”
贤妃笑答不知,明氏笑了笑说道:“从明年三月起,临成就要被封为振国君,然后被派到西边守卫边界之城——进丰。”
贤妃先是不懂,这临成的加官进爵怎么会令明氏如此开心,随后却也明白了。
“这么说来,皇上是无意将临成封为储君了?”
明氏听后,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五日便是皇子妃的封册加上储君的公布,若是皇上中意临成就不会这时候封他官位。这样摆明了对满朝文武说,临成没了做储君的资格。看来这德妃是要吵一阵子了。”
“这么说来,明澈的位子应该稳住了。”贤妃也笑了笑,像是松了口气似的,但随后明氏的话——
“不,二皇子可是个大问题啊。”明氏说道,一双手握紧了椅子两旁的扶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皇上又怎么可能让他这个在朝廷没有支持力的人做储君呢?”
贤妃想起了若冰,说道:“难道景旸想借着与若冰的婚事而获得名将军的支持?”
“当然了,”明氏像是早就清楚了一般,“他与名将军说不定早有勾结。”
贤妃一听,应道:“是啊。”
明氏说到这里,右手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拍了几下,一边说道:“不过我看那假传密函将若冰引来那日景辰宫也夜宴的人也是他的指令。似乎是知道了本宫的计划一般,既然将若冰引了出来,让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认识,看来二皇子这局不小啊。”
贤妃在一旁没有说话,似乎也在沉思着其中的关联,明氏却突然笑出声来:“反正本宫早就知道皇上是没有可能让临成继承皇位的,如今倒也是应了,就安心多了。至于景旸,他千算万算又怎么会算到若冰的事qíng呢,无论他怎么设局,都掌握在本宫的手里,只要他要若冰,本宫就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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