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妃记_蔷若棣【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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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

  明澈回过身来,拉住了正要向外跑去的临成。

  “你疯了吗?!不要回去!你这样一闹会被降罪的!”原来如此,淑妃铁定临成回来找他,所以不让他留在葬典上,为的是保住临成。

  是啊,毕竟临成是父皇真正的骨ròu,父皇早先将他调走,必定是为了保护他不受宫中这场变动的影响。

  “皇兄,你在说什么啊!母妃她……”临成几乎不能控制自己,大喊了出来,“我不懂!皇兄,求你了,帮帮母妃!”

  “你冷静点!我怎么帮,自古以来后妃陪葬有过先例,只是此后并没有历代都执行。而在遗旨中赐死后妃根本没人能阻止啊。”

  临成听到明澈这样说,跌坐在了地上,呢喃着:“那怎么办……”

  身后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明澈抬头浑身一震,只能呆在原地。

  景旸慢慢地走了进来,冷眼俯视着跌坐在地上的临成。他的眼中并没有闪过任何同qíng,只是带着些许不耐。身上散发出冷肃的气息让临成也呆住了。

  “你刚刚还没闹够吗?明日尽早离开丰宁,到边城去任职。”景旸的声音也是一贯地清冷,而这次却也带着更多的命令口吻。

  明澈看着景旸,一时竟然搭不上话。

  “二皇兄,我求你保住母妃吧,只要你能保住她的xing命,我可以与她放弃现在的一切,被贬为庶民离开宫中也无所谓。你下个月便会登基,一定有办法的是吗?二皇兄!”

  就算二皇兄夺取了文婧,他也无所谓了,只要能保住母亲,他宁愿离开这个奇怪的宫中。为何一切越来越与他眼里所看到的那样不同,难道小时候那些愉快的回忆都只是他的幻觉吗?

  “来人,三皇子不太舒服,派人送他回宫。”

  三名宫人即刻进来,几乎是架着似的送了他出去。

  “皇兄……”临成不甘的声音渐渐远去。

  明澈慢慢地坐在身旁的太师椅上,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景旸没说话,半掩着眼帘,似乎正在想着心事。明澈打量着他,发现原来那熟悉的感觉来自于明氏。

  他们心机一样地深,一样地让人猜不透,还有便是他们一样地狠,为了心中的目标可以耍尽手段。

  他根本不知道明氏是他的母亲吧。明澈这样想着,不然怎么能够这么狠。他终于明白皇上的意思了,为何要调换两人的孩子,那是一种报复。有什么比得过这样的报复来得好呢?

  想着想着,明澈竟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景旸问道。

  明澈没说话,深深地看了景旸一眼,什么都没说,带着嘲笑离去了。

  “明澈,我不会放过你。”

  他的东西没人能够夺走。景旸的手渐渐握紧。

  那只被他丢弃的白玉耳坠就如他对若冰的感觉,深埋在寒冷的冰雪中,等待时间将其冰封……

  可是为什么,每当想起明澈的笑声,想起她,他的心中就像撒下了盐的伤口般,痛得无法呼吸……

  正文 承受之痛

  “啊……”砰的一声,兰花青瓷的茶碗碰到地面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

  若冰猛然一惊,从桌旁的椅子上蓦然站了起来。才发现她原来刚刚在等明澈,小歇的时候睡着了。转眼看向窗外,天空竟然以转变成暮色。

  门外的婢女似乎听到了屋内的动静,迅速进来将摔碎的茶碗收拾gān净。不知道心中的不安从何而来,再看那婢女十分面生,左脸眼角有一颗很明显的痣。

  “你是哪里的人?为何我没有见过你?”若冰冷冷地说。

  那婢女很平静,轻声回道:“回皇子妃,小晴是刚刚进来做事没多久才几天。”

  若冰心中不禁升起怀疑,既然是刚刚入宫的婢女,怎会调到这里来伺候主子,一般都是资历深的宫人。

  那名叫小晴的婢女似乎看出了若冰的心思,回道:“刚才宫中似乎发生件大事qíng,资历深的宫人都被叫到大殿去了,管事调我来这里,暂时伺候。”

  “噢,是这样……”若冰示意她退下,但心中的疑惑没有消失。

  对于才入宫几天的婢女来说,这个女子似乎太过镇静和懂事。一般女孩子在面对主子的时候不会如此镇定。算了,可能是她想得太多,这里是圣明宫,能有什么事qíng呢。

  反而是那件所谓的“大事”令她不能释怀,到底是怎么样的事qíng能让宫中如此反常?胡乱猜测也没有用,还是等明澈回来再说。

  若冰纤细的手指抚过心口,发现最近胸口有时候竟然会传来一阵阵地疼痛,虽然没有到有时候发病的那种剧痛感,但确实令她觉得不大对劲。

  她不想让明澈哥哥知道自己身体上的事qíng,既然不受刺激不会有什么大碍,而且也查不出明确的因由,何必为他添加烦恼呢?

  这些时日总觉得明澈哥哥心神涣散,总是想着其他的事qíng。更令她担忧的是,虽然哥哥平日十分沉静,但最近有时候却沉默地可怕,而且还会不时露出严肃的表qíng。这和她心中对他的理解相差太远了,有种距离被渐渐拉开的感觉。

  小时候两小无猜,天真烂漫的两人现在变成了夫妻,但为何隔膜却越来越深?

  而唯一确切知道她病qíng的人之后过世的“母亲”,洪大夫和……

  他——景旸。

  没想到现在他的名字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还会带来一阵阵的刺痛。景旸对她来说是什么呢?

  同父异母的哥哥!她好想将这个词从她心中用刀子刮去。这种违背世道的qíng愫竟然会出现在她的心中。终于明白明澈哥哥当初所讲的是什么意思,都是幻觉,因为是兄妹,所以会感到互相吸引,因为是兄妹,所以会感到当中的羁绊,全是因为兄妹!

  如果没有当初的jiāo换,她和景旸便不会以这种方式见面,更不会产生踏过禁忌的界限,成为痛苦的根源。

  因为明氏眼中的权位,让明澈哥哥与她的世界颠倒,永不可能在悲痛中解脱。他们身上就像是背负着对方的罪孽受到煎熬。

  若冰看着窗外的天空yīn沉一片,就如心中压抑的感觉,令她透不过气来。

  她不恨明氏,明氏对她而言,就是儿时心目中母亲的形象,有时还会偷偷幻想明氏是她的新生母亲,没想到幻想成真,却又如此残酷。

  她也不会原谅明氏。那个女人造下的罪,让明澈与她背负一辈子。那日所作的那个梦,明澈脸上的表qíng就像恶鬼,对着她说他恨她,那么真实,现在看来却那么有可能发生。

  为什么当她想到这里,心里也像是压着沉重的石头透不过气来。

  “若冰?”

  明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另若冰心中一惊,一抬头竟然对上了明澈的双眼。他的眼睛非常地像明氏,幽幽地犹如一谭湖水,露出平静的气息,却没有明氏那样地yīn暗气息。一时间若冰经感觉到了与以往不同的感觉,在那一对眼睛中,看到了令她心动的qíng愫。

  “哥哥?宫中发生什么事qíng……”若冰的询问的话语在看到明澈紧皱的眉头后安静了下来。

  明澈缓了缓气,坐了下来,为自己到了一杯茶。思量着是否应该告诉若冰明氏的事qíng。或许让她自己发现,会更好吗?

  “若冰,”明澈第一次握住了若冰放在桌子上的手,沉稳有力,却让若冰感到了片刻的不安,“若冰,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qíng,你都要平静得面对好吗?”

  若冰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点了点头,承受着即将而来的冲力。

  “……母后在葬典上,被即时赐死了……”

  “……”若冰只觉得顿时天昏地暗,眼前的事物正在旋转。随着心中泛起的剧痛,双手颤抖不停,几乎坐不住,跌倒在地上。

  一阵阵剧痛敲打在心口,几乎要夺走她的呼吸。不断颤抖的双手只能无力地抚住胸口,想要按住心脏激烈的律动,却又毫无帮助。

  “若冰!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明澈看到若冰的样子,吓得冲上前去,抱起若冰,喊道:“来人啊!来人,找大夫!”

  说完便将若冰放在内室的chuáng上,冲到室外,几乎抓狂。

  话音未落,门外的小晴便冲了进来,带上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洪大夫。

  *** *** ***

  经过一个时辰的针灸,若冰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明澈如虚脱般地靠在了外室旁边的桌椅上。洪大夫看着若冰苍白的脸色,摇头叹了一声气。收拾好了医具,便走出了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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