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糊涂帐! 原打算今儿还要去梁府会会那个二夫人,现在哪还有脸进去?
"妹妹,我还是劝你别管那么多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闲事管到何时是个头呢?"
她摇摇头,坚定地说:"是我惹出来的事,我定要收拾好,否则对不起自个儿的良心。回头让他把那名女子送走,不送走,我下次亲自到他府上赶人。人家说我身为贵妃霸道也好无礼也罢,他若敢再娶,我便敢再赶。"这番话端地无理,却掷地有声,无理也能说出三分气势--这种事,也只有她方能说得出做得到吧。
"妹妹近日在里面过得如何?现在可是敏贵妃了呵!"红牡丹打趣。
"杂事多多,除小人,防小人,还想要报复人。总之我现在是看透了,那里头,年年月月没个休止,防不甚防,甚是乏味。"
"不如一刀割断,恩怨全了。"
"姐姐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容易?算了,我就在一波接一波的女人斗争中聊度余生吧!可怜啊,可怜。"
坐在轿中,迷迷糊糊,特犯困,想睡觉,便闭了眼。迷糊中听得见外面有些模糊的声响,本想问个清楚,无奈太困,便沉睡下去,让他们自各儿界解决罢了,我还是歇会儿……
这年冬天,特别长,特别冷,却热闹了一番。现今正当红的敏贵妃在外出烧香拜佛时遇刺,被劫,下落不明。京城的兵力以及宫内御卫军都被调动,封闭城门,只进不出,严格搜查,几乎把整个京城翻了三番过来,仍旧一无所获。此事成了京城人们茶余饭后的说料,被炒出若gān种说法。
宫内,yīn着脸的圣上,来回踱着,一边的卫公公紧张得手心冒汗,今天贵妃娘娘出事的消息一传到宫里,皇上便大发雷霆,一应人等统统打入大牢,现在还没个谱。到现在还没吃口饭,只等着派出去的人回来回话。
只听见通报人道,未等他开口,皇上便急怒:"还报什么,直接进来。"
"回皇上,娘娘所到之地都已细细搜查过,尤其是红牡丹那里,没有发现娘娘的下落。红牡丹本人亦不知娘娘的踪迹,只知道娘娘当天去过她那里,说了会儿话便走了。"
"皇上,要不要把地儿封了……"一位大人小心道。
一边的梁子悦急道:"不可!"一出口方知甚为无礼,"皇上恕罪。臣窃以为,目前之后红牡丹那里乃可疑之处,若是轻举枉动,说不定就断了寻查下去的线索。"
"然挖地三尺亦无甚发现,一应娘娘的物件皆不见其影……"
"就是没有一丝发现更可疑。"
这二位大臣争论起来。韩敬瑭一掌拍到桌面上,道:"够了!没用的东西!朕养了群饭桶!"说到这儿,忽地想起她大骂庸医的qíng景,更加恼了,"将红牡丹抓起来,派人封了她名下的地方,查查她的来历。"
"她们说了些什么?"袖子下面的手攥住从枕下搜出的布娃娃,韩敬瑭一个心紧,依兰妃所说,她竟是全然地无所谓--后宫斗争由来都是错综复杂,她倒好,全然不在乎,随手放在枕下每天枕着睡觉,还真符合她的脾xing。
那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说。韩敬瑭怒道:"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
慌地跪下,请求:"此事还望皇上屏退他人,容微臣单独向皇上禀明。"待其他人退下,那人便一五一十地说了从红牡丹那里得知的详qíng。
韩敬瑭不知该笑该恼还是……这女人,管闲事管到最后,竟是自己惹出来的。那个梁子悦,胆大包天,居然…?她也真是没个大小,平常不拘小节惯了,竟惹出这等不堪之事来,还口口声声让人家把娶进门的夫人赶出去,也只有她这么不讲理的女人才做得出这样的事……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把她找出来,应该还是在京城才对,被劫?谁敢唐而荒之地劫走贵妃?懊悔的是被她糊弄惯了,出宫便让她出去,早知道不许……那些侍卫也太无用了些,可还有自己布置的暗卫呢?来人显然是有所准备,而且颇有实力,否则怎能得手?……
"来人,"想起手中的那样东西,喊道,"传绣妃。"
卫忠连忙进去, "皇上,这……兰妃在外面求见。"
兰妃?她平日素与她jiāo好,会不会……"让她先进来吧。"
"那绣妃……"
"罗嗦什么?!"
卫忠胆颤心惊地退下,还不知要不要该传绣妃,见着兰妃,悄悄地问:"娘娘,方才圣上让传绣妃,现在又让您先进去,您说我还传不传……"
"先不用了。"急着往里走的兰妃丢下一句话。
一进去,看见皇上盯着手中物什,便知自己来对了。"皇上可认为这事与绣妃有关?"
"这针法,朕记得。绣妃平日里做的针线,朕这里还有几样。"
兰妃劝道:"臣妾不敢枉断,但定然还与其他人有关。贵妃娘娘之前对这件事已然明晓,隐而不发,定有她的原因。还望皇上三思。"
"三思!朕已思过三十次了!"他后悔死了,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认为她够心机保护自己,孰料宫内有这等事,宫外还有劫持。他该把她好好地护起来才是。
"这事儿兰妃既然早就知道,为何还任由她胡闹!"
"皇上恕罪!"兰妃此时也是有苦难言,若是像皇上解释个清楚,必定会牵连出以前许多事,霜妃虽不善,亦该受惩,然此次皇上盛怒之中,办起来,必然牵连无辜,涉及极广,引发一场血腥。若有再有些人借刀杀人,暗地使鬼,不知多少人枉死。雪柔身上,不知又会背负上多少人命……更何况,宫里面的斗争,从来没停止过,即便这次血腥过去,下次还是有人大胆包天做出什么事来,杀是杀不完的。一天恩宠下去,积怨便多一层,何苦再让她担着更多的?……
"皇上,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敏贵妃,至于其它事,等娘娘回来再定夺也不迟啊。"
"姐姐,你这招太出其不意了些,让人措手不及。"相貌清秀的女子,倚在chuáng上,喝下丫鬟送来的药,娇懒地对来人说着话,"姐姐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倒让妹妹长见识了。不知姐姐要把我这个大活人作何用?现在这张脸,再普通不过,怕是皮ròu生意也做不了。"
"妹妹尽管放心,反正你也不想在那里头呆了,gān脆出来逍遥去。姐姐为了这事,还受了几日的牢狱之灾呢。"
"倒也罢。到哪里不是一个活字?与其回那里面,倒不如如你所说,出来逍遥。止不过对未来一无所知罢了,心里惶恐得很。姐姐连一点消息也不透露给我,偏生忙着改变我的容貌,这些药喝到现在已令人作呕,这张怪里怪气的面具仿佛像是往我脸上在渗透,甚为吓人。"这张脸,即便是现在站在韩敬瑭面前,他也认不出来了吧?
"妹妹放心。这张脸,只能保留一段时间罢了,不会跟着妹妹一辈子。"
"姐姐好本事。止不过不知姐姐如何骗得过他人?"
"妹妹又来套我的话。不妨告诉你,也让你安心。这几天京城一直议论纷纷这样一件事儿,赵大人被处斩之后,赵夫人王氏携一儿一女与其父王大人离京隐居,赵府便荒废下来,且闹鬼不断,几天前某夜又莫名地起了一场大火,大火被扑灭后,赵府已成一片废墟,让人惊讶的是,废墟中赫然发现一具女尸,面目全非。有人私下传说,从她身上所穿银衣来看,被证明是正是赵家女儿--现如今的敏贵妃--那银衣天下独一无二,且火烧不尽,还是当年赵大人费力搜罗来送给敏贵妃的。传闻都说,敏贵妃幼时失母,少时失父,故与其兄赵大人兄妹qíng深。赵大人犯事,当时的敏妃极力恳求圣上饶其兄一死,皇上未允。此事之后,皇上虽甚为宠爱,且封为贵妃,然敏贵妃一直闷闷不乐,前些日子故意设计让人劫持,私下潜回已荒废的赵府,放火自焚于赵府之中。还有其它说法,闹得沸沸扬扬,老百姓最近不愁没闲话说。皇榜已下,现在正是大丧期间,平常百姓的喜事都被禁止了呢。……若不是如此,我这个犯人怎会沉冤得雪被放出来?"
那位相貌清秀的女子闻之大笑,俯在chuáng上,气喘吁吁地称叹道:"姐姐连造假和造谣的本事都这么qiáng,我以前真是小看姐姐了。小祥子也是你的人?"
"妹妹聪明,那件银衣还是他顺便带出来的。好生休息,我自会告诉你,此番所为何故。"那位妖艳的美女子说完,便走了,剩下那位清秀女子,躺在chuáng上,不知深思什么。
若雪轩。
人去楼未空。宫女太监留着,一应物品摆设丝毫未曾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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