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混乱。闹了半天,原来这一层一层下去……也许他,也只不过是一半颗棋子,做不得完全自由吧?……他姐姐?究竟是怎样的人物?莫不是这一切她在背后主使?莫不是她使着他、他们……
罢了,不想了,管我什么事?他的过往,他的秘密,他的来历,他不为她所知的,实在太多。她无从想起。再完美的人,总不是完美,总有些难以言说的地方。
某日,她无聊地在恋觞宫里寂寥地一声两声地弹奏着,歌不成歌,调不成调,宛如这样的日子。
"夫人,快去,教主他……"红姬焦急的声音打破了恋觞宫的寂静,夏花鲜见她有这样焦虑的表qíng,问:"他怎了?"
"韩敬瑭的人,在糙地那里……"
夏花听到此处,想起前几日那个左使闯进进来所说的话以及易浅的话,这是个yīn谋?是yīn谋,也得去看看,易浅于她,二人之间,没有爱恋,却有几分相依为命之感。若是他有事,失势,甚至丧命,她这个所谓的夫人,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那样的左使,那样憎恨的眼神,不消说,不会待她好到哪里去,最恩赐的是一下子要了她的命,更恐怖是怕他慢慢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去看看。"
一来到那片糙地,她便只上当。空无一人。转头望着红姬,"姐姐?"
"妹妹,对不住了。"
说话间,一大帮人涌过来,那日的左使,还有另外一帮人--那日客栈里替她把脉的男子,还有一位,还有一位--梁子悦!"娘娘?"
夏花不敢贸然开口说话。如今面貌变得只右六七分相象,倒让人不太肯定。
"大人不必怀疑,这位正是你们要找的娘娘,而害得她容貌大变的凶手,正是--"他把手往那边一指,易浅正往这边赶过来。
计,他设计引,借刀杀人,作壁上观。
"夫人!"易浅一把抱过夏花,"可好?怎就你一人?还有姐姐呢?"
"夫君可好?"夏花笑了笑,"我们俩都好笨,中计了。我未曾见着你姐姐。"
听到"夫君"二字,梁子悦等人脸色大变,再细看那人的容貌更是一惊--天下有这么美的男子?转眼间便恢复到常态,怒斥:"娘娘千金之躯,岂容你这等人玷污?松开!"转而又对夏花说:"敏贵妃娘娘,难道您都忘记了吗?怎可跟着这种人…"
夏花闻之一动,顺势装作不知,笑道:"什么娘娘?我叫夏花,我只认我的夫君。"
"左使,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也用上,未免太小瞧我易某。"寒光she去,令人不寒而栗。
左使狞笑:"若是往日倒也罢,不过今日,你易某死路一条。你们败就败在一个qíng字。红姬为了武大而背叛,她为了你而往陷阱里跳,而你因她中'恋觞'之毒。"
"'恋觞'?左使居然制出这种毒来,失敬。"显然是不信。
左使不以为然地说:"你易浅自负'毒'步天下,对毒破有造诣,却始终制不出'恋觞'来,只因为你还不够绝qíng绝义。这恋觞,我在你们第二次在这里骑马时往她身上下过一次,那日闯进恋觞宫里下过一次,本身对她无害,然而通过男女jiāo合,早已慢慢融入你体内,如今你已跟普通人无异,任人鱼ròu罢了。"
听到男女jiāo合一语,梁子悦那些人又是一惊,瞪着易浅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娘娘跟这人不仅有了夫妻之命,竟也有了夫妻之实,这下可……
夏花见易浅眉头微皱,已知他此话不假,朗声道:"各位大人,这里的人丝毫没qiáng迫过我,我亦不是你们口中的贵妃娘娘。但若你们坚持我是,那便带我回去吧。此处各色人等皆是无辜之人,还忘大人手下留qíng。"
易浅加紧手中力度,低声说:"他们肯放过我,左使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二人。尤其是我。你不必为我而委屈什么。"
"委屈什么?你虏了我过来,我现在要回去,关你什么事?你若识好歹便放我回去。"
"好吧。"易浅松开环住他的手臂。
夏花轻声说:"小心,夫君。"
"珍重,夫人。"
夏花缓缓地向梁子悦那边走去,那位在客栈遇到过的人大踏步向前,一把上来揽住她的腰,低声道:"娘娘,得罪了。"迅速地往后退回到大对人马中。夏花脚方着地,便央求道:"救他!"
梁子悦沉了脸,道:"娘娘,此人罪大恶极……"
"不救他,你们别想带着活的我回去。"
"娘娘怎生这般不识善恶?"梁子悦急道。
夏花冷笑一声,"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娘娘,你们偏生要把我拿去滥竽充数。你们若是救了我夫君,我姑且跟你们回去jiāo差,否则……再说,你们以为那人今天会轻易放过我吗?我身份特殊,有我一天,他即便是做了教主亦不安心,更何况他恨我入骨,定会使出什么yīn险手段置我于死地且嫁祸到其他人身上。"
正说着,已见左使向易浅走去,夏花急着往前奔去,梁子悦等人也只好跟上。红姬拦在易浅身前,沉痛道:"左使,你有言在先,一定要放过武大及我教众人。"转而又向易浅跪下:"主子,是我对不住您!"说罢低头一抹,一个人,便这么去了。夏花从认识她至今,只觉她是个笑透红尘、万般潇洒之人,孰料最后竟为一个qíng字而自尽谢罪--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孰多qíng孰无qíng,又是谁能说得准呢?
左使狂笑,"易浅,你现在功力全失,若降于我,我留你一命。毕竟,是这么一个美人儿。"眼光之猥琐,令人作呕。夏花想易浅那日所奏琴音,如此高洁之人,怎会苟活?
易浅扬天而笑,"我易浅即便死,也不会屈于你这等人。"说罢朝身后的高崖走去。夏花冲上去,大叫一声:"不要!"易浅身子已往外跳出,她不知怎地,一把伸出去,想要拉住,却连带着自己也往下倾,一时重过大,二人皆往坠下去。
"娘娘小心!"焦急的几声呼唤,匆忙向前,yù图拉住她。还未来得及,她人已随他一并往下坠去。一时竟不能接受,追踪了这么久的娘娘就这样香消玉损。梁子悦更是傻傻地愣在原地,眼珠不动,全身不能动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梁大人,梁大人……"旁边那人见qíng形不妙,连唤好几声。
慢慢恢复神智的梁子悦怔怔地问:"伍大人,她,她,真的落下去了?"
那位伍大人一路追踪,亦是辛苦自知,颇为感慨:"唉,孰料竟是这样的结果!"
"不,不!怎么可能?!"疯了似的向前冲去,伍大人见机不妙,生怕他一不小心又送了命,从后面抱住他,"梁大人,冷静,冷静!"
万丈深渊,望不着底,如花的两个人,转眼间就这么没了。
京城。皇宫。
"坠崖?死了?"韩敬瑭一听这几个字,如雷轰顶。那日赵府大火,他未曾相信她就那样死了;让人再三从红牡丹那里打探不得,他没放弃;一路追踪,疑云重重,不见线索,他未曾放弃……到最后,终于查到有六七分像她的人,以为该是拨得云开见明月了,结果却是坠崖而死。
"臣等办事不利,请皇上降罪。"
"朕不信!你们给我清清楚楚地讲来!"
听过他们的细述,紧锁眉头,一言不发。底下几人胆颤心惊,主子不发话,更难揣摩。"没找到?"良久才听得沉闷之声。连忙回到:"回皇上,臣等在山下找了三天,不见尸首。只在水边找着一只鞋,怕是……"
"她说自己不是……"
"回皇上。那人与娘娘有六七分相似,然口口声声声称名叫夏花,乃易浅之妻。"
"红姬亦死。从左使那人查起,内部分裂,自然有突破。定要查出个了然。恰当时候,除掉此教!"
"是!"
"都下去吧,梁子悦留下。"
"臣等告退。"
"梁大人?"
"微臣在。"
"依你看,那人是不是她?"
"回皇上,声音一样,应该就是。那个左使声称,娘娘相貌之所以会有变化,全然拜易浅、红姬等人所赐。至于娘娘为何说自己不是,臣怀疑娘娘被jian人所害,暂时失去记忆。"
"哦。"他沉吟着,手指习惯xing点了几下桌面,"你家大夫人以及儿子可好?"
梁子悦忽地被问起家事,心下奇怪,嘴上连忙说:"一切安好。"
七七八八的乐器,若gān闲书,两架秋千……都是她拿来消遣的。物在人不在,空惆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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