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温柔_凯晞【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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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采声中,一道长虹映日,从鱼丽阵中飞窜而出,红影周身发出彩虹一般的晕光,闪烁流动,游走不定。

  鬼面。红衣。剑影。流光。

  红衣鬼面独舞。

  那人的剑顿挫有力,波澜壮阔,气势层层翻迭,力道刚劲遒健。

  一场剑舞,舞得绵绵畅意,撩花了众人的眼,叹息声此起彼落。

  几案上,炉香袅袅而升。

  主座的醇亲王踌躇满志的看着座下百官贺客们呆愣的表qíng。

  好一场剑舞,不枉他差人重金下江南寻得此一瑰宝。这番的阵仗怕是许多人一辈子眼睛都没福气见识到,今日算开了眼界,饱了眼福,也添自己十成十的面子,此番思量,焉能不乐!

  好身手!众人又一阵大声喝采。

  只见舞者招式时而柔qíng似水、婉转悠扬,时而快如闪电急似奔雷。剑人合一,英姿映月、寒星失色。

  玉磬冷眼座上观。他锐眼遥遥打量着主跳者手上的剑,剑尚未出鞘,那剑柄古质斑斓、文饰特殊,并不与一般剑同列,看在眼里,竟好生熟悉……

  脑中一个念头猛然闪过,玉磬表qíng稍变,眼中jīng光迸she,瞬间消失无踪。

  剑气随势,流光晶莹剔透有如刚钻石,华丽光彩中又混合了无坚不摧的力道,众人观之无不屏息。

  那主跳者忽然一个转身面对醇亲王,鬼面带笑,冷井般的眸光泛起异样光彩。

  杀气蓄积,在眼底。

  剑霍地出鞘!

  脚跟一提,红影扬身,随风而起,猝不及防地往醇亲王座位窜去,在众人惊慌呼叫中,那柄青铜剑疾飞如风火千里,倏地朝崇纶心口刺去--

  醇亲王毕竟是征战多年沙场老将,虽略有年事,但面对突击犹能直觉反应一闪身,只见他身子往右一缩,剑风堪堪削向他左肩,勾翻起肩胛衣衫,红衣鬼面见一击不成,不等剑招用老,腕抖剑斜,剑锋已削向醇亲王右颈,醇亲王命在旦夕,电光石火间,一道气机如诡云汹涌翻làng而至落入两人之间,先是隔引开红衣鬼面的剑锋,又竖剑挡格他致命一击,铮的一声响,双剑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剑光霍霍,眨眼间已拆了三招。

  玉磬一出手,醇亲王的头在颈项上算是暂时无恙。

  红衣鬼面刺杀醇亲王,求的是出其不意,图一举奇袭见功,却不意半途杀出玉磬这程咬金。

  鬼面下的冷眼在瞧见玉磬面容时,双目一抹奇异的光芒乍现。

  玉磬笑了,笑容冷冽入骨。

  红衣鬼面这时看清他手中竟是一把薄如丝帛般的软剑。

  心下正诧异,忽觉眼前一花,一股凌厉杀气随剑势拂面袭来,宛若流水行云竟无迹可循。

  红衣鬼面心陡地一惊,掌中一紧,剑势如飞,宛如大鹏展翅将去,他急得腕一扭略收剑锋,千钧一发之际,对方锋刃以毫厘之差掠面而过。

  鬼面顺势飞身倒退至几尺之外,隔着面具与玉磬遥遥相望。

  高手!玉磬的功夫深不可测,他的突击竟快得让人无从辨识。

  鬼面心惊,不意自己竟在这样生死一线的qíng况下与玉磬照面。

  这时醇亲王府的侍卫也纷纷围上,将两人包围至中心。

  豪格和博尔齐两人在人海外围观看,并不cha手。

  他俩已看出,尽管功夫不弱,十数招过后,红衣鬼面剑势已见疲态。反观玉磬,却是剑锋霍霍,游刃有余。

  两人心下了然,主子这会儿的过招,试探的成分居多。

  他们俩都曾亲眼目击主子下手的狠辣,当年见他独自搏杀绿林四十二盗,那些人不过瞬间,连血都来不及滴就断了心脉,全身不见外伤,唯见额心淡淡一丝血痕,四十二人无一例外。

  鬼面见今日一击不成,又见高手当前,无心恋栈,当下心念一兜,剑风顺势,以进为退,使了虚招,引玉磬身稍退,随即乘隙提步弹飞出团团阵列之外。

  红影前脚一提,白影瞬间跟上。

  红白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至数丈外梅林间,将一群叫嚣的护卫远远抛在后方。

  红衣人脚下轻功甚好,但白影脚下功夫亦不弱,越过大片梅林,追逐百丈之后,白影再向前一飞跃,挥剑直bī几尺前的红衣人,那红影空中一个扭腰翻身避之,双双飞落足点地。

  两人再度对峙。

  人无语,剑沉默。

  红衣鬼面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身子一提,反守为攻,剑猛地一挥,直砍玉磬顶门。那玉磬从容避向左侧,右手剑诀一引,软剑疾刺那鬼面右肩。鬼面没料到吃了这一击,瞬间血流如注。

  受伤口牵动,他攻击的招式迟滞了下来。

  气窒剑落,玉磬身手敏捷地空中一个冲天飞鸟一抄手,左手顺势接下了皞月剑。

  「好剑,皞月剑果然名不虚传。」他指尖抚过剑身,赞叹着。「皞月剑出,见血入鞘。只不过……」他笑容满面。「今天恐怕要用阁下自己的血喂你那把饥渴的宝剑了。」

  玉磬身子如chūn雷一动,双剑突然夹击朝红衣鬼面左右夹攻,玉磬右手软剑如蛇吐信、快如闪电,左手皞月剑使得如空山灵雨、轻盈悠扬,这时红衣鬼面才真正明了眼前这敌人武功有多么地深不可测。

  失去了皞月剑,等于失去了攻击机制,红衣鬼面只能徒手被动的采取守势,而玉磬的招--愈来愈凌厉,攻击毫不留qíng。

  遇招十数回合间,后头追兵亦赶上。

  「我倒要看看这昆仑奴面具下究竟是何方神圣!」几回合的过招之后,玉磬语气冷慑道。

  一阵寒气迅雷不及掩耳朝鬼面直劈而来,鬼面呀的一声,闪避不及,他一个侧身,脸上的面具一分为二,坠落地上。他亦被这股气机bī至连连倒退,用尽全力方能勉qiáng站稳。

  可玉磬不让他有须臾的喘息空间,只见他十指贯气注入软剑直扣红衣人必死喉xué,这回不再有任何保留施展十成力道,因为在武林中面对敌人就是全力以赴。

  过招数十回合,这红衣鬼面算是难得的对手,值得玉磬使上全力送他入冥府。

  数十回合的拚斗,加上右肩的伤口,红衣人内力已然耗竭殆尽,他的脸呈一片死寂,感觉杀气穿风呼啸扑面。

  我命休矣--

  心死,冷眼对上玉磬肃杀之眼,下一秒,合目待毙,红衣人错过忽略了玉磬双目大睁,脸上闪过的诧异表qíng。

  竟是他?!

  表qíng犹不可置信,玉磬硬是收回必杀凌厉的剑势,这一收撤却是两败俱伤。

  瞬间,一抹腥红自玉磬唇角缓缓汩出。

  那头的红衣人的qíng况更糟,玉磬的剑虽勉力抽回,罡气却已顺势扑向红衣人心口。

  一口鲜血猛地自红衣人嘴中喷出,他星目涣散,身子猛一颤直往后跌去。

  红衣人背后的醇亲王府一个先锋侍卫见机不可失,挥刀待致命一击--

  手起,刀却迟迟未落下。

  只见皞月剑穿过他胸膛,他大眼圆睁瞪着玉磬,然后笔直倒下,脸上带着临死犹不可置信的惊异表qíng。

  皞月剑喂了血即入鞘,玉磬收剑,飞快接住红衣人瘫软的身子,封住他身上六大xué。

  只见玉磬一手提起双剑,另一手托起红衣人翻飞而去,惊鸿一瞥随即消失天际,只留下一具死尸和百思不解的众人面面相觑。

  博尔齐、豪格目睹这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博尔齐悄悄问道。

  两人混在一群喧腾哗然的兵士中,本以为看见的是主子终结红衣鬼面的血腥场面。

  心思一向缜密的豪格略微沉吟,一会儿说道:「考倒我了。」

  雪地上一个东西吸引住豪格的视线,他弯腰拾起半边鬼面具打量,若有所思。

  那半张鬼面血盆锐牙,嘴角弯起一道狰狞的弧度,彷佛正冷冷地嘲笑这人世间的一切。

  ※※※

  五更天,东方朝霞映天。

  盘坐运功调息直至中脉七轮圆转、大小周天无碍后,玉磬掀起了眼睑。

  他伸腿下炕,给屋内一笼火盆加上几块炭砖后,旋即回到暖炕边,带着深思,居高临下打量着暖炕上的人儿,沉睡的身影似乎没有清醒的迹象。

  「爷?」似听见房内动静,门外博尔齐扬声。「醇亲王府遣来的差役已在大厅等候终夜。」

  「哦……」听不出qíng绪的。「什么事?」

  「说是要拘提刺客回醇亲王府问讯。」

  玉磬没有迟疑的开口,「嘱咐下去,就说人我已经处死。」

  「但是对方执意活要人死要尸。」

  玉磬闻言,眼神一冷,徐徐地道:「去告诉对方,谁要是活得不耐烦只管来试试。」

  「是。」博尔齐应声而去,尽管不明白主子的任xing妄为。

  屋内的玉磬重新省视着炕上不省人事的不速之客。沉思。

  一个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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