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说她是南方人,老爸是公车司机,老妈是中学教师,一次意外事故,两个都不幸去世了吧?况且她对这个时代还是两眼一抹黑,知道的地方实在太少了,风土人qíng也一概不了解,细细盘问就会露馅。
正着急,突然想起花彩曾经跟她说过,从九也山来的时候,去过晋城,还跟她说了好多那边的事qíng,暂时拿来应付一下。想罢,赶忙答道:“民女是晋城人,以前家里开私塾的,不过爹娘很早就过世了!”
“是吗?”端德和岳皇后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齐齐地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听说你在清禅寺做过僧人,你分明是女儿身,为何要去做僧人呢?”岳皇后对此事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这俩显然事先做了功课的,这户口查得还真详细!甘怡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民女无依无靠,四处漂泊,为了方便行走,扮作男装。那一天饿晕在清禅寺山门前,被清禅寺的师傅所救。民女贪恋清禅寺是个容身之所,就没有告知真实身份,剃发做了和尚。”
虽然清禅寺的和尚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编好了留在清禅寺的理由。万一有好事的人去清禅寺调查,也抓不住她什么把柄。
“唉,这也怨不得你。你一个孤女,独身在外,又能如何呢?”端德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又跟岳皇后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了不少的事qíng,包括甘怡和苏昂相识的过程,才正了神色,“哀家今日叫你来,为的是景亲王的亲事……”
投缘吗?
果然又是因为苏昂!
苏昂脑门上又没贴标签,标明是谁的私有物,她在景亲王府住一下下,怎么就有那么多人看不顺眼呢?
“你应该也听说了,景亲王和殊月郡主有婚约在身。你应该也知道殊月郡主的身份,她是曲怀王的掌上明珠。这门亲事是先皇和曲怀王定下的,不止关系到皇上和藩王的和睦,也关系到我们皇家的威信!”
甘怡静静地听端德说完了这一番话,才微笑地说道:“太皇太后,过您恐怕是找错了说的对象了,这话您应该跟景亲王说才对,景亲王的亲事,民女不敢妄加评论,更不敢评论!”
岳皇后听了这话,眼神凌厉起来,“小小一个丫头,竟敢当面指责太皇太后,简直不知轻重!”
这是找茬要开始了吗?
“民女是粗鄙村姑,确实说话没有深浅。不过民女并没有冒犯太皇太后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民女无才无德无貌,能得见两位凤颜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实在不敢跟两位至尊商议这么重大的事qíng,也承受不起。
民女不过是机缘巧合,救过景亲王一次,景亲王是个重qíng重义的人,这才收留在府中做了一名小小的花匠。民女也别无奢望,只想暂时谋求个落脚的地方,等囊中稍微宽裕了,就找个合适的地方,安居乐业,简简单单地过日子!”
端德听她说了这一番话,心中暗暗惊讶。这个小丫头看起来平庸无华,说起话来倒是有条有理,字字隐而不露,句句留有余地。态度也是不亢不卑,从容淡定,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所能拥有的气度啊!
那小丫头一段话说完,处处以退为进,已经跨出了话题之外,自己要是再说下去,只会显得咄咄bī人,不通qíng理了,更有损太皇太后的威仪。
岳皇后虽然没有端德体会得那么深刻,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好再多说话了,征询地看向端德。
端德略一沉吟,微笑地看向甘怡,“可能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关系,我最近总是觉得寂寞。皇孙和孙媳妇儿们也都忙,不能时常陪伴左右。我一看到你就觉投缘,不如你留下陪我几日,也好好看看这皇宫,你意下如何?”
投缘吗?甘怡不以为然地暗哼了一声。不过既然人家开了口,她也不能不识好歹,于是跪下来,“多谢太皇太后恩典!”
未来的王妃不重要?
花彩和浅香在薄暮院门口张望了几十回,也不见甘怡回来,实在忍不住担心,索xing跑到王府门口去等。
又张望了几十回,依然不见甘怡回来,眼看天就黑了,花彩沉不住气了,“不行,我要去皇宫救姐姐!”
“不行,擅闯皇宫可是死罪。”浅香赶忙拦住她。
“那姐姐怎么办?她去了一天还没回来,肯定是被那个叫康妃的怎么样了。我不能坐在这儿甘等……”
“不行啊,皇宫守卫森严!”
“我有巫毒,放倒守卫就行了!别看我小,动起真格来,百八十个壮汉都近不得我身!”
浅香叹了一口气,“禁卫军何止百八十个,成千上万呢,一旦被抓住,就要砍头的,你去不得!”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花彩急得直跺脚,“姐姐要是有个七长八短,我以后跟着谁去啊?”
“是三长两短!”
“哎呀,那个无所谓了!”
浅香拧起眉头,其实她的担忧比花彩更甚,毕竟在王府这么多年,宫廷的水到底有多深她比花彩更了解。
王爷朝野瞩目,甘姑娘受到王爷的青睐,必定会遭人嫉恨。太皇太后不会拿甘姑娘怎样,但是难保别人不会对她下手。
一来她喜欢甘姑娘,不想她有事;二来,一旦甘姑娘出事,王爷定会震怒,那么后果……
想到这个,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一扯花彩的手,“我们去找张宝王宝!”
“不行,没有十分重要的事qíng,我们不能放出墨雪鸽,否则沈公子会发火的!”张宝和王宝听了浅香的要求,齐齐摇头。
“你们的意思是我姐姐不重要了?”花彩听他们不答应,叉起腰来瞪着他们,“你们知不知道我姐姐跟你们家王爷什么关系?她搞不好会成为景王妃的,你们敢说未来的王妃不重要吗?”
浅香虽然不认为甘怡能成为王妃,但是无疑那位姑娘对王爷很重要,也跟着劝说道:“是啊,两位大人,你们应该也知道的,王爷很在意甘姑娘。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王爷追究起来,别说我们,就是你们也逃脱不了gān系……”
张宝和王宝对视了一眼,私放墨雪鸽顶多是被沈玉砚鞭笞,若是王爷发怒,他们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目光相碰,顿时达成了一致,“放墨雪鸽!”
立刻回去!
苏昂站在窗前,见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意思,不由皱起了眉头。
“王爷,这里离兴潭只不过十几里的路程,我们暂且在这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也不迟!”沈玉砚见他这副神qíng,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眼看就能触摸到真相了,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阻隔下来,确实有些郁闷。
苏昂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侧面的线条依然紧绷着。
“属下吩咐店小二熬制了一锅热姜汤,请王爷喝下一碗去去寒气。”沈玉砚把一个碗递了过来,见苏昂神qíng有些不qíng愿,眉眼一弯,“属下知道王爷不喜欢姜,不过王爷身上的伤口没好,不能入浴驱寒,还是喝一碗姜汤的好。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紫凉回来会责怪属下的。”
苏昂接过碗来,一仰头喝了下去,眉头皱得紧紧的。沈玉砚赶忙又递了清水过来,让他漱漱口。
“王爷,玉砚,墨雪鸽!”俞墨阳抱着一只墨雪鸽匆匆地跨进门来。
沈玉砚眼尾翘了一下,刚刚落脚客栈,墨雪鸽就追踪而来,有什么紧急的事qíng吗?赶忙从俞墨阳手里将墨雪鸽接了过来,掀开翅膀,从里面找出一个锦囊,抽出一张纸来,展开迅速浏览,神qíng有些异样,迟疑了一下,还是转递给苏昂。
苏昂一看之下顿时拧了两条长眉,目光冰冷得吓人,“回去!”
“王爷……”沈玉砚吃了一惊,似乎想劝。
“不要废话,立刻回去!”苏昂将他的话堵了回去,自己已经迈步往外走去。
俞墨阳没看消息,不知道怎么回事,征询地望向沈玉砚。
“甘姑娘入宫了!”沈玉砚简短地给他解说着,又在他肩上按了一下,“墨阳,你先去服侍王爷,我随后就到。”
“明白!”俞墨阳答应着起身追着苏昂下楼,让店小二牵出马来,和苏昂分别跨上马背,出了客栈。
沈玉砚放回墨雪鸽,请店小二准备了一些食物和水,又添置了一些遮雨用具,才随后追了上来,主仆三人冒着瓢泼大雨,直奔凉京而来……
那丫头还没回来吗?
天刚刚放亮,张宝和王宝在府中巡视了一圈,见没有什么问题,刚想去吃早饭,就见苏昂带着沈玉砚和俞墨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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