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妖红_暗【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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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面无表qíng地看唐流一眼,淡淡地:“公主要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他也不走近,只站在那里,背负双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哼。”鸾祺碰了个软钉子,倒也无计可施,只好自己翻身下马,嘟嘴:“好大的架子,亏得我这么卖力,你有什么话就对她说吧,方便不方便?要不要我避开?”

  她本是撒娇,齐王却马上接口过来:“既然如此,还请公主进房休息。”他略略欠身,脚步移到一旁,让她过去。

  鸾祺变了脸色,却又发不出脾气,半天,只得跺了跺脚,自己走进房间去。

  院子里只剩下唐流、齐王与他带来的一个亲信,唐流不知所措,满腹疑问。

  “唐姑娘,你我之间显然存有些误会。”他说,依旧背负了手,连口气也是如常:“我并没有许多的时间,也不想详细解释,如果以前做了什么令姑娘难堪的事,今日,就许我在此向姑娘说一声对不起。”

  唐流低头听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念及两人间的尴尬关系,只觉满口苦涩,又是羞怯又是伤心。

  “由于小王的无能,令姑娘吃了这些苦,实在是很抱歉,好在现在总算有机会能弥补过失。我这里叫人准备了一些银两同衣裳,还有马车,姑娘可以带着这些东西远走高飞,从此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他一挥手,亲信马上过来,手里捧着一只包袱。

  事出突然,唐流倒吃了一惊,看了看那只包裹,又看了看他。不置信:“你放我走?为什么?”

  “这是我亏欠姑娘的。”澶说:“令尊唐泯唐大人生前确有将姑娘拖付给小王,因此我始终有责任要照顾姑娘。”

  唐流被他说得心口堵咽,悲伤不可抑止,她低了头,细细考虑他的话,倒也寻不出什么不妥。

  “唐姑娘,请接受我的好意。”这时,他已将包裹放到她面前。

  显然,包裹里藏了许多物事。唐流用手一掂,沉甸甸的,摸上去不像是金子银块,全部是珠玉宝石一流。齐王果然大方,凡人有了这样一只包裹,下半生可富贵无忧。

  “王爷,皇上快要回宫了。”一旁有人提醒。

  “唐姑娘,容我送你一程。”齐王一伸手,有人取来一套奴仆的衣服,令她进楼换了,说:“只是要委屈一下姑娘,充做下人跟在后面,由我带你出去。”

  “喂,你们就这么走啦?”鸾祺公主追出来:“你别忘记欠我的这个人qíng哟……”

  齐王不待她说完,自己足不沾地,领着唐流等人匆匆离去。

  行宫外,狩猎的大队果然已到大门,黑压压一大队人马正缓缓进来,齐王引她暂避到路旁。

  “澶?”有人叫:“你不是不舒服,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

  少相骑着一匹白额骏马,轻跃过来,他兴致勃勃地指着身后的一辆马车,给齐王看上面一堆堆的动物尸体:“今天在猎场我颇有收获。”

  齐王微笑:“果然不错。”

  “你是否已经身体无恙?要不要晚上同我一起喝酒吃ròu,我的厨子最会……”他话说到一半,猛然眼角瞟到唐流,吃了一惊,眼中寒光一闪:“澶,你到底生的什么病?”

  唐流也是一惊,不敢抬头,齐王立即上前,伸手拉住少相的束马缰绳,低声道:“隆,有些事qíng容我稍后向你解释。”

  少相被阻得一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齐王,立时三分又平静下来,勉qiáng一笑:“今天有些累了,说话也不周全,倒叫人见笑了。”

  他想了想,从马上跨下来,凑近澶,轻叹:“你准备把她弄出去?”

  澶点点头,两人并排站着,面前大队人马依旧如流而过,人群噪声中,唐流听到少相说:“澶,想不到,你是这样重qíng的一个人。”

  他重qíng吗?唐流细细回忆,从初次见面的那一刻起,齐王就是个面冷心冷的人,不错,他现在的确在帮她,但这样的一种援助——唐姑娘,以前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请原谅。

  或许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他,齐王澶,竟向一个小女子,一个妾说对不起,他高高在上地俯视她,道歉也是施舍,地位身份如有沟壑不可逾越。

  可是,她低了头,怎么好期望皇族权贵的道德观与布衣百姓相同,人们站在各自的立场说各自的话,其实并不是想要他人接受,一切,只不过是自说自话。

  人群快过尽时,少相突然扬声:“平将军,你要出去吗?”唐流只觉心中一抖,看一人迎面而来,他一身紫色劲袍箭袖,头顶束发金冠,颤巍巍拳头大的紫绒珠,大步急急,脸上依然正气多过傲气。

  齐王亦是一怔,不好埋怨少相多事,只得沉着气在旁相迎。

  平面色凝重,略略一点头,一招手示意侍卫换了匹马过来,才向齐王等抱拳:“恕在下有事先走一步。”

  那马才喂了糙料,洗刷得gāngān净,刚系了缰绳,还未上马鞍,平等不及,一挥手便要上去,下人忙不迭地去找锦凳给他踏脚,突然,路旁一人飞奔过去,躬身跪在马下,以身作凳,垫在平的足下。

  众人都没有料到,平匆忙间,一呆,但到底没有多想,一脚踏在那人背上,翻身纵上了马,又向齐王少相点点头,勒了缰绳绝尘而去。

  他走后,唐流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手里与膝上的尘土,脸上平平淡淡,很安静地,又回到齐王身边。

  少相奇怪地看她:“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她说,向他勉qiáng一笑,低下头,笑容又慢慢凝在脸上,也罢,难得在落泊里曾遇到这样一个人,蒙他真心诚意为她费心出力,也许豪门内外深似海,自此一别,千里万里,他们终是无缘在一起,但,今生今世,总算她也曾为他做过一件事。

  她在心底叹气,齐王皱眉:“唐姑娘,希望这类事qíng不再发生,刚才若是平将军认出你或惊动到旁人,qíng况会很不妙。”

  他看她,冷冷的,看不出怒或不怒。

  “这样吧,我也陪你们一同出去,万一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抵挡一下。”少相侧着脸向他,不知是否唐流眼花,竟然看到他快速地眨了眨眼。

  “也好。”齐王道:“不过一同走会引人注目,不如小王先行一步,在前面等少相。”

  他们拱手作别,齐王带着唐流出了行宫。

  不知怎么的,唐流总觉心神难安,像是要发生什么事,可又说不出个究竟,她想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他:“如果我真能远走高飞,骠骑庄的人怎么办?当初朝廷把我jiāo给罗庄主,也算是个人犯,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离开,罗庄主会不会受到牵连?朝廷会不会因此追究到他?”

  “这事有我来办。”齐王淡淡的:“我既然能把你弄出去,下面的事qíng自然也不用你cao心。”他似乎不喜欢她多问,可唐流总是不放心,低下头自己又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难道齐王肯替罗庄主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

  没有声音,她抬头,齐王面无表qíng,像是根本没听见。

  唐流突然停下脚步。

  “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她警觉地看他:“是不是朝廷要齐王把我带走的?或者齐王想偷偷把我弄出去,让罗庄主去背这个黑锅?”

  “你这女人!”齐王被她bī得也停下,瞪她:“我们还没有走出太远,姑娘能不能小声些。女人聪明是一回事,多疑是另一回事,唐姑娘还是安静些比较好。”

  他这是在骂她多事,唐流不由怒。自相识以来,他从不关心她的想法,所有事qíng一早安排好,只要她忍气吞声地安静承受。可惜,一开始唐流就不是这样听话的人,现在自然也不例外。

  “抱歉,唐流本来就是个多事的人。”她索xing站在原地不动了:“如果我的逃脱是以罗庄主的罪责为jiāo换,那我还真不能跟你继续走出去。”

  “你不想平安的过日子?”他奇怪:“我若有心害你,不用专等到现在,姑娘只要仔细想一下就能明白,我只是想带你出去,你怕什么?”

  “我怕你害了罗庄主,我走了不要紧,他怎么办?”

  “他的事你不用担心。”齐王无奈:“也罢,你不过是想bī我说一句话。好吧,我答应你,罗某人决不会因你的离开而受罚。”

  10 万金怎掩去无qíng

  唐流半信半疑,看一眼齐王:“真的?”

  “当然!” 他一挑眉梢,眼珠清冷,珠宝般焕出光华,唇边一抹讽刺地笑:“我若要治罗永城的罪,哪里会用这种屑小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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