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路的爱:胭脂蓝_悄然无声【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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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有什么万一?不过是给本宫过个生辰罢了,怎么都侯就想得如此严重。”

  “娘娘,不得不防啊!”

  他忍不住抬高了音调,但帘内女子,声音仍是绵里藏倦,透着漫不经心,刺着他的满腔怒火。

  “防什么?往年爹爹寿辰他们不也是照例回京,怎么今年到了本宫这里就不成了?”

  “娘娘!!!今时不是往日啊!”

  “都侯,本宫只是让他们回京为本宫祝贺生辰,这点要求难道还要都侯批准不成?别拿那些没有的理由来搪塞本宫,没有事qíng的话,你就下去吧,本宫乏了。”

  夜松都闻言脸色刹白一片,站在帘外半晌无言,猛地抬起头,眼里已经弥漫起几分戾气还有怒意。

  “娘娘,您的眼盲了,难道心也跟着盲了吗?!”

  随着重重的一哼,锦帘被缓缓的拉开,出来的女子衣服依旧黑色衣裙,暗蓝和暗紫花纹盘踞在似是刚刚穿起的罩衫上,发髻却仍是蓬松。

  “大胆!都侯,你真的不将本宫放在眼里,是吗?”

  玄色的纹金丝昙花的衣袖里,洁白的手轻轻伸出。

  夜熔的指洁白而纤长,瘦削得入骨,然后,停在了夜松都的眼前,直直的指着他。

  夜松都呆呆的看着她,只觉似乎在那双眼睛里有一个深深的任何没有生命水潭,什么东西一被她望见就会现出原形……

  “本宫虽然眼盲,但也容不得你太嚣张!”

  明明知道她无法视物,可是依旧觉得她的眼,刺穿了他的隐藏在最深出的秘密。

  是在恐惧吗?

  “老臣失礼,老臣告退。”

  心中暗自一抖,便急急躬身揖礼,匆匆离去。

  “本来我还不能确定,现在看来的确是他。爹爹对他一向敬重有加,他竟然连同外人害死爹爹,如今还能正气凛然的站在本宫面前说上这番话,连本宫都不得不佩服他了。”

  夜熔说出的毫无温度话却把何度吓了一跳,忙转头看向她。

  虽是初冬,但天光放晴,日色依旧明媚的撒满了一殿。

  暖暖阳光下,她那侧面的线条异常的细致,她的眼夜空般的黑,比冰更寒,比火更灼,更像是水与火纠缠一处,似是在说出她最为隐秘的过去、她的伤痛……以及被背叛深深伤害过的寂寞。

  何度伸手搀扶她坐下,才低声道:

  “娘娘,都侯已有警觉。”

  “无妨,本宫需要做的只是把他们召回镜安,其余的……罗迦自会解决。镜安,怕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她话中的冰冷让他一抖,何度垂下头,深呼一口气,重新抬头正视她,却发现她那的神色已然变了,恢复了平常的淡漠,清清的视线扫过来,似把他的心魂慑走……

  “请娘娘宽心,奴才誓死也会护卫娘娘,不会让您有任何闪失的。”

  “呵呵,真是太好笑了,何度,这世间上,谁也承担不了另一个人的生死,别说你没有这个能力,也更别说本宫的命太过沉重,本宫的身上背负了所有夜氏的命,你,负不起。”

  闻言,夜熔抹着朱红的胭脂的唇,浅浅一笑,带着一点点妩媚和一点点讥讽

  “是奴才昝越了”

  何度并不恼,也不羞愧,只是微微一躬身,重新以守护的姿势站在她的身旁。

  而她夜色瞳眸间,缓缓地闭上了。

  红华青烟袅袅,暗香浮动。

  看着这样的她,何度心中不禁浮上一句,寂寞如斯,美人如花。

  罗迦知道,夜松都来找过她,他知道他们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争执,事qíng进行得很顺利,但是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

  漫不经心穿过暗影幢幢的长廊,只见往日宫人林立的宁夜宫今日却幽静少识人声。灯火通明,宫门却紧闭。罗迦顿时心里生出几分不妙,匆匆加快了脚步。

  守在宫殿的门外的只有何度一个人,看见罗迦躬身缓缓的跪下,依旧面无表qíng,yīn影慢慢的遮在脸上,眼眸中的暗色愈浓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迦觉得他的眼里并无半点的恭敬,却尽是恻恻寒意。

  目光紧紧盯着何度,他冷冷的开口:

  “怎么了?”

  “娘娘……今天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所以……不需要奴才等人服侍在侧。”

  “哦?”

  看着匍匐在地上犹豫着,似在斟酌着语句说话的何度,他挑了挑眉,然后打算迈步而入,而何度却又在他脚下平静的恭声唤道:

  “皇上,娘娘说想要自己独处……”

  他几乎想一脚踢过去,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不应该向一个奴才发火,于是明huáng纹龙的衣袖一甩,他大步走进了宫殿内。

  整个宫内弥漫着一股极淡极淡的血腥,殿内燃了十数盏明烛火,晃得他有些眼花。

  眯着眼瞧了一会儿,才看见夜熔蜷着身子窝在chuáng榻的的角落里,颤如筛米,半点不见平日清冷的模样。

  她的指紧紧的握着,鲜血从她的指fèng之间蜿蜒流淌,丁香色的chuáng褥上已然落满血痕,宛如妖艳的红梅迤逦而下。

  他的心一抖,急忙地走过去,向夜熔伸出手去:

  “怎么了……你怎么了?”

  夜熔听见了动静,迟疑着抬起了脸。

  眉尖深颦,幽幽的,那是一种脆弱而迷茫的神qíng,脸色本是极苍白的,可在灯光之下被蒙上莹huáng,幽幽如月huáng,点点染开在唇齿之间,一丝嫣红慢慢涂染开去,jiāo错来,不是暗香却有香浮动,衬得她面上的蓝色胭脂花似是溶化成了透明的忧伤,仿佛就要滴下。

  “谁让你进来的?”她身子在发抖,嘴唇上带着血的颜色:“走开,快走!”

  “是朕,罗迦,你怎么了,熔……”他地唤着她的名字,伸手将她抱在怀中“来人,来人!”

  “别唤人,别唤……”她伸手推开他,语言之间露着哀意:“出去,请出去……”

  罗迦惊的倒抽口气,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一双手鲜血淋淋,左右的手掌各有一个细长的刀伤,她的甲似刺进了伤口过,亦是沾染得斑斑血迹,好似大红的花在她的指尖妩媚绽放。

  “陛下。”

  何度随着她的呼唤出现在了chuáng畔。

  “她怎么了?!你这奴才,为什么不叫御医!!!”

  “启禀皇上,这是娘娘的老毛病了,每年冬季都要犯的,传御医亦是没有用,只有让娘娘独自呆着,三日后自然就会好了。”

  “他说的没有错,你走吧,罗迦,让我一人呆着。”

  口中涩如huáng莲,泛出苦意,手指紧紧握拳,疼意让她的心颤着,却也是清醒了许多,嘴角勉qiáng的浮出盈盈笑意,妖魅一般。然后,汗水大滴大滴的从额间流下,夜熔微微喘气,垂下头,额前的碎发落下重重yīn影。

  看着这样的她,罗迦失控的向何度怒喝:

  “还不快去传御医!”

  “回皇上,娘娘现在是灼骨销魂的余毒发作,没有用的……”

  何度依然没有动,慢慢的向他们扫过一眼,然后微垂,神qíng淡若如水,如坚冰一般,看不透到底在想些什么。

  罗迦的脑子里好象轰的一声被炸了开来。

  灼骨销魂是宫中秘炼的剧毒药物,同万艳窟不同的是,灼骨销魂是极慢xing的毒药,需在体内潜伏一年半才会发作。毒发,便纠缠入骨在体内永远不可能清除,每年冬季按时发作,直到把人折磨至死。

  “皇上放心,娘娘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九成,这……只是余毒发作,只要熬过这三日就会没事的。”

  他看向她,幽幽的烛光里,她的眼也仿佛染了着夜色的苍灰,罗迦的心尖颤了一下,慢慢地开口:

  “她的眼也是……”

  “是,娘娘的眼就是被灼骨销魂毒盲的。”何度顿首,姿态恭谨,然后指着chuáng头放着的两个瓷瓶,慢条斯理道:“红瓶是止痛之药,蓝瓶是……迷药,服了可让娘娘安稳睡下。”

  说完,便转身离去,罗迦一皱眉,看着他的背影正想借机发作,夜熔却一抖。

  灼烧着骨的疼痛终是忍不住,呻吟之声从唇间溢出,猫叫一般,汗水从里衣透到外衣,散落的发丝泄了满chuáng,纠缠出三千烦恼丝,如乌泉蜿蜒。

  “很难过吗?要不要喝药。”

  “喝了这药,这是暂时压住毒xing,药效一过,毒还是会发的……”

  她推开红色的瓷瓶,发出了一声长长叹息。

  “不用怕,马上就会不痛了,很快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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