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冥困惑地问:“石头和你关系很好?”
我赶紧回答:“我们是同村的,一块儿长大。”
南宫冥皱皱眉,犹豫了很久,终于答应帮我去试试。
我暂时抛却成见,装模作样地对他千恩万谢。
南宫冥走了两步,又跑回来,调皮笑道:“我帮了你,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警戒地问:“什么事?”
他再次伸出双手将我的长发和额发统统撩起耳后,露出那对俏丽的玉兔耳环和光洁的额头,结结巴巴地请求:“如……如果可以,我……我想抱抱你。”
两只发簪
“这种事当然不可以!”我只用半秒,便拒绝了他的请求,“就算你是主子,也不可以随便和丫头搂搂抱抱,如果传出去,我还要命不要?”
“我不是随便……”小禽shòu匆忙放下手,红着脸不知在解释什么,可依旧不想放弃。
我“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女孩子清白很重要,就算我身份低下,可以不要脸。你年纪轻轻,又是南宫世家的少主,武林新一代俊杰,如果调戏女孩子会玷污名声,传到你爹耳里,肯定会大怒,说你不务正业,贪图享乐,败坏家风,我是为你好啊……”
其实以大禽shòu自己的不检点,未必会以此训斥儿子。但南宫冥年纪太小,如果这时就沉迷女色,他肯定会不高兴,所以事qíng还是往越严重说越好。
小禽shòu果然被爹的威严吓住了,不再坚持,转身向挽风楼走去。慢慢走了约莫二十米,又依依不舍回过头来,朝我看了一眼,神qíng很是忧伤。大概是希望有人挽留,再说几句贴心话。
我拼命招手:“快去,快去!”
小禽shòu只好继续往前走,走了五十米,再次回头。
我转身赏花,什么都看不见。
小禽shòu叹了口气,终于彻底离开了。
我偷眼看去,蹒跚前进的小小背影格外寂寥……
石头的假很快就批下来了,共二十天。我托吴秀才写了封信,请出去办事的人送到李家村,让他安心办丧事,处理家务,暂时不必担心南宫世家的差事。石头的回信很简单,只有力透纸背的一个“好”字,写得和以往一样丑。
这段日子里,我继续低调过日子,能不出门就不出,就连厨房的活计都装病少去了,惹得huáng大娘嘀咕了好久,说我身子瘦,病歪歪,本来还想帮街角马二娘的小儿子说媒,这回可不能害了别人。
马二娘虽然家有点穷,种菜为生,除了有点嘴碎爱说闲话外,但为人和善,脾气极好,给大儿子和二儿子挑的媳妇,长相都不太好看,却是有口皆碑的贤惠人,婆媳关系和睦。她以前来南宫家送菜时,曾和我聊过几次,颇是喜欢。
所以我有点后悔了……
后来扫台阶的时候,南宫冥有意无意经过了好几次,每次都惊讶地说:“洛儿,好巧啊。”
“巧什么?我难道不是天天这个时辰在这儿gān活吗?你别挡路。”我没好气地顶回去。因为他最近老出没,发现我不带那对兔子耳环,就会撩我头发。因为他是主子,我又吃人手短,不好在石头没回来前和他闹太僵,只能暂时天天戴着应付,等晚点再找机会装弄丢。
南宫冥只好站去旁边蹲着看,挂着心疼的眼神,开口帮忙几次都被顶回来,也不好吭声了。
大概每天经过的小王管事也恶心他那眼神,没过几天,我的职位就被正式调去厨房了……
风言风语忽然多了不少,下层仆役们对我客气了,王大娘也不敢太使唤我,上层丫鬟们则冷嘲热讽,说些山jī也想变凤凰,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之类的话……
我辩过几次,可是越描越黑,gān脆装听不见,寸步不离厨房范围,减少南宫冥见我的机会。每天努力工作,洗米切菜刷碗越做越熟练,还经常去照顾后院养的那十几只jī。
其中有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jī,我恶趣味地给它起名叫耽美大神。还有一只小公jī,取名叫绝色小受。母jī们叫穿越、小说、美剧、动漫、网游、薯片、可乐、香奈儿……什么都有,反正将我天天梦想都想重新拥有的东西都搬了进去,以免哪天说梦话漏了嘴,也可以找个掩饰。
公jī很有领地意识,耽美大神霸道异常,天天啄得绝色小受到处逃,然后独霸穿越等一众母jī,发挥种马本色,坐拥后宫三千,潇洒异常。
美剧宠冠六宫,上个月孵出一窝小jī,换毛后,我将其中两只小公jī取名叫大禽shòu和小禽shòu,准备将来阉掉炖了吃。烦恼时就去看着它们哈哈笑,
无事献殷勤的南宫冥也装着逗小jī,站旁边很开心地陪我笑。
王大娘说我疯了,没救了,然后她小心翼翼地问:“少主好像是对你有意思,是不是将来会纳你为妾?他倒不学焕主子那样无qíng,跟着他有好日子过。”
我连这禽shòu的正室都不做,还去做他小妾?我当下大怒,义正词严反驳道:“宁做穷□,不为富人妾。”
王大娘把我呸回来:“你卖身契在人家手上,还敢给脸不要脸?也亏得少主xing子好,换个狠心点的,早将你卖窑子了,到时候哭都没地哭去。”
卖身契?我的心一下子又凉了。
身为二十一世纪人,人口买卖这玩意在我脑海里还是很淡薄的。加上家人在出发前唠唠叨叨反复了无数次南宫家肯定会放十八岁的大丫头,到时候就能回家。石头又是签的长工契,也经常在我耳边说十八岁要回家打铁娶媳妇的,感觉就像一份不能辞职的合同工。
进了南宫家,工作一直没什么油水,宅斗文里的争权夺势也轮不到这种烧火的小丫头身上,南宫焕只送过宠妾,从没卖过仆人,而南宫冥的态度又一直和和气气,怎么顶撞都不生气。
所以我潜意识认为做错事大概就是被打板子、扣月薪、顶多被赶出去(最好),却从来没往被转手卖掉这方面想……
主人要收奴婢,根本不需要奴婢同意。南宫冥不过是年纪小,怕父亲责怪,不敢惹风流事耽误学业,否则他qiáng迫我去侍寝,我马上会被大家脱光洗gān净,打包裹绑蝴蝶结送chuáng上去。
虽然我在故意惹他讨厌,可是顶撞得太狠,说不准他真的忍无可忍,真将讨厌的我卖到不知什么地方去,那就哭都来不及了……
都是被蹂躏,好歹南宫家大小禽shòu还有张不错的脸,而且接下来的剧qíng我比较知根知底,如果落到一个又肥又丑,经验更丰富的老禽shòu手中,那就更没逃生的希望……
不行!绝不要被卖掉!反正在这里熬到十三、四岁,等身体长开后,我就会逃跑离开!只要不惹到大禽shòu,少年时期的小禽shòu还是比较温和的,虽然有láng子野心,但只要我不松口,他还不至于做出qiáng迫行为。
衡量清楚利弊后,我赶紧收敛晚娘脸,尽可能婉转拒绝,即使被吃豆腐也不敢顶撞得太过分了。
小禽shòu觉得怀柔政策起了作用,高兴得不行,出去办事的时候,又替我带回来一只jīng致的瓷簪。他眼光极好,瓷簪虽然不值钱,簪身却由白银掐丝缠绕出,配上五颗大小不一的青花瓷莲花纹大珠和琉璃小珠子做的流苏,不太耐摔,估摸是富贵人家少女的玩物。非常漂亮风雅。如果不是送的人有问题,我定会爱不释手。
二十天后,石头也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背着个大包裹,在门房喝了口水,就直冲冲来到我房间。
我赶紧起身相迎,他的身板依旧站得和白桦树一样直,似乎没有风可以折得弯。jīng神状态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神qíng成熟稳重不少,像个大人了,只是那双总是带笑的眼里似乎多了些冷意和杀气,眯起来的时候莫明让人心寒。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
“丑丫头!”他立刻冲着我笑起来,两颗虎牙尖尖,酒窝依旧。如chūn回大地,将冰雪一卷而空,暖暖的感觉和以前一模一样。
我想自己是看错了。
石头将包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铁盒子递到我手上道:“帮我收起来。”
我打开盒子,见是好几千两的银票,不由愕然:“从哪里来的?”
石头淡淡地说:“家没了,我在这里gān活也回不去,所以将家当都卖了,等将来再置办。你女孩子心细些,屋里又有锁,帮我保管”
我觉得责任重大:“弄丢了怎么办?”
石头无所谓道:“丢了也不怪你,反正这玩意放我自己身上丢更快。”
他都说到这地步,我便不坚持,数了一下银票道,“似乎卖贱了?”
石头道:“卖得太急,被压了价。而且乡里乡亲在丧事上都出了大力,我也不想太计较这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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