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肉不欢_橘花散里【完结】(47)

阅读记录

  这种事,是他说了能作准的吗?也要问问人家杜三声先生愿意不愿意啊!

  我觉得被打得很冤,又看见拓跋绝命在旁边若无其事地时不时看我,满心害怕,以前看过的yīn谋文、狗血剧中的卑鄙小人不停浮现脑海,唯恐此禽shòu本xing发作,行动中算计了石头去,又不敢在这个关头出声提醒,怕两人还没动手就反目成仇,互拖后腿。

  这种时候,石头纵使恼怒,想把我一脚踢回去已经不可能了。他生了好大一场气,给了我一把防身用的小短刀放靴子里,然后千叮嘱万嘱咐,遇到坏人一定要大声尖叫。

  我则偷偷和拓跋绝命再次表了几番“石头死我也不活”的决心,让他死了这份接管兄弟老婆的心。

  拓跋绝命整顿暗器,不予作答,只是看我的眼神……又怪异了几分……

  易容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似乎石头没说过让我做他老婆……

  我思前想后,最后决定不管了。反正咱脸皮厚,随时可以改姓赖,赖皮的赖!

  为了方便跑路,我打扮成一个衣着寻常的小男孩,坐在澄湖燕子桥旁的小茶寮,说是要等爹爹,然后要了一壶茶,一碟花生米,一碟gān笋,眺望两百米外的无常楼楼顶,然后轻轻练了两声叫救命用的嗓子,等着那两个家伙杀完人后来把自己带走,或者收到信号自己溜走。

  澄湖果然是个大地方,贩夫走卒特别多,左一群,右一群,若不是赶早来霸位置,恐怕想找个坐的地方都难。

  天公不作美,又下起了小雨,雨点打在青石板上,撒落残荷上,让桥上水上皆成一片烟雨朦胧。行人们纷纷进入茶寮避雨,更显拥挤。

  我等了又等,等了三个时辰,jú花茶续了三壶,花生米添了一碟,店小二看我这个吃得少还霸好位子的家伙神色越发不好。我为了符合现在的身份特征,装聋做傻,就是不给他赏钱。

  雨渐渐大了起来,长着青苔的白墙,布满杂糙的黑瓦,被南北行人踩得光滑的石道,在雨中格外美丽。

  忽然,有把青色油伞不急不慢从桥那边行来,伞下人穿着素色蓝衣,修长的身形,优雅的步伐,和周围匆忙赶路的行人格格不入,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美感。他在桥边顿了顿,卖花的少女羞红了脸,纷纷偷笑。

  伞又继续前行,走到茶寮楼下,再度停住了,

  我的心也忽然停住了。

  撑伞人缓缓抬起头,在雨中冲着我低唤:“洛儿。”

  “南宫冥……”他悦耳的声音如惊雷,吓得我叫都叫不出。

  来人正是南宫冥,他束着白玉冠,风采依旧,连眉梢里都透着温柔,仿佛两人就是约好了在此见面,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他见我迟迟不下楼,便收起伞,轻点足尖,飞身上楼,落在栏杆上,冲着我伸出手,宠溺地说:“洛儿,随我回家去。”

  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又是怎么识破伪装的?

  惊疑中,远处马鞭起,繁忙琐碎的马蹄声伴随着一辆jīng致华丽的小车,飞快地从巷子那头赶来,赶车的壮汉随手几鞭子打散了躲避不及的行人,引发阵阵骚乱。几队手持宝刀利剑的官兵赶来,很快堵住了巷道口。带头的下马,恭恭敬敬地为小车掀起珍珠帘。

  南宫冥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我开始发抖。

  果然,珍珠帘后,露出脸色难看的龙昭堂,他的长发随意辫起,结着珍珠环,穿着和排场似乎比往日简单了几分,倒有些像便服,身边也没带着那群花枝招展的美人儿和黑豹。手里玩着根长鞭,斜倚软塌,带着几分恨意几分不知名qíng绪直盯向我,口里却对南宫冥笑道:“南宫少主好忘xing,这奴才似乎是我的人吧?”

  争锋相对

  事qíng变化得好像做梦一样。

  楼下,龙昭堂端坐车中,沉默得像座活火山,随时会爆发吞噬所有一切。

  楼上,南宫冥居高而立,如漂浮在惊涛骇làng上的一片落叶,任凭沉浮,毫不退缩。

  双方对峙,剑拔弩张,时间每一秒都如一年般漫长。

  寒风飒飒,茶寮中一片寂静,空气化作凝固的冰块,冷得没有任何变化,只余沙沙雨声笼罩在天地间。偶尔传来一两声咳嗽和打翻杯子的细小响声,都犹如霹雳般惊得人心惊胆战。

  我这只夹在中间的肥兔子,狠狠眨巴两下眼皮,然后睁大眼睛,看看左边的南宫饿láng,瞧瞧右边的安乐猛虎,再掐几把自己的兔子腿,终于醒悟过来,吓得瘫软在桌,下意识想尖叫石头救命。

  可是,他一个初入江湖的菜鸟,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真的能像金甲勇士般威风凛凛地打退千军万马,将我救出来吗?

  这是不可能的。

  所谓奇迹,所谓英雄,是电影里骗人的玩意,现实中的英雄是牺牲后才追封的称号!

  在危险的暗杀目标面前,在想置他于死地的两人面前,在数百军士组成的包围圈中,只会送了石头xing命。

  必须留得青山在,才会有柴烧。

  而且石头爱gān什么都好,他要逞英雄要报仇要送死我管不着,我只是不想看见他因我而死。而且死一个比死两个好,仅此而已……

  还是我来做英雄吧。

  硬生生将差点喊出喉咙的叫声咽了回去,我压下心跳,挺直脊背,站起身,抬起头,瞪着两头禽shòu,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龙昭堂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玩着马鞭,良久,终于慢慢起身,跟车管事殷勤上前搀扶,马夫俯身做脚垫,随侍小童匆匆为他披上黑狐裘,递上小暖炉,然后小心用锦缎盖去地上污水,撑开碧镶珠嵌宝名家作画的纸伞,数十将士开路,前呼后拥地护着他缓步往简陋茶寮走去。

  上到二楼,他傲慢扫视四周,略一沉吟,直接无视了南宫冥的存在,只冲着我勾勾手指,眼中带着杀气,口里却温柔哄道:“小洛儿,乖乖回来,才有好果子给你吃!”

  原著里林洛儿的好果子就是被丢给将士们轮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退后两步,往南宫冥身边靠近了一点点。

  南宫冥忽然伸手勾上我的指尖,顺势缠绕,直到轻轻包住我的手,然后侧身隔开龙昭堂的视线,紧紧护着。

  龙昭堂因为不悦,说话的速度越发缓慢,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南宫少主,别忘了此女是你父亲赠予我的礼物。”

  “安乐侯爷此言差矣,”南宫冥不紧不慢地开口了,“洛儿当年卖身南宫世家,卖身契上签的主人是我,而且是活契,依大楚律法,奴仆活契可十倍赎回,我愿为洛儿姑娘赎身,望侯爷成全。”

  龙昭堂冷笑道:“她明明卖得是死契,何来赎身之说?”

  “是这样吗?莫非我记错了?”南宫冥皱皱眉,想了许久,忽而笑道,“既然如此,请侯爷将契书拿出来对对吧。

  龙昭堂冷哼一声道:“放肆!难道本侯还会在一个小小丫头身上撒谎吗?”

  南宫冥“恍然大悟”道:“听闻前阵子侯府书房失火,莫非烧了契约?侯爷别生气,金水镇王知县处还有备份,找他要来一看便知。”

  龙昭堂的脸色忽然变得yīn沉难看,身边管事连忙吩咐随从骂道:“金水镇是哪头不长眼的蠢狗在管?让他速速将契约连乌纱帽一同送来,迟了要他狗命!”

  南宫冥但笑不语。

  “不必了,大火能烧了侯府书房,自然也能烧了县衙门的书房,真是虎父无犬子,佩服佩服,”龙昭堂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神色也好了许多,他走过去随和地拍拍南宫冥肩膀,笑道,“本侯与南宫世家相jiāo多年,这丫头是你父亲送本侯的一份心意,本侯甚是喜欢,不会亏待她的,何不割爱?”

  南宫冥叹了口气道:“侯爷待人自是宽厚仁慈,若洛儿是个普通丫鬟,在侯府gān活也是天大的福气。偏偏她和我自幼相识,两qíng相悦,早已互定终生,实在不能转赠,请侯爷见谅,他日定从大江南北挑能歌善舞的美人十名,送上侯府赔罪。”

  龙昭堂愣了一下,狐疑问:“南宫焕真同意你娶个丫头入门?”

  南宫冥谦虚道:“父亲自是同意的。”

  龙昭堂笑道:“本侯应去南宫世家恭贺一番。”

  南宫冥道:“侯爷厚爱,父亲是高兴的。只是他最近得了重病,便将南宫世家事务jiāo卸与我,去了别院静养,不管这些凡尘俗事。”

  龙昭堂惊疑问:“上次见南宫焕身子还好好的,怎会忽然重病?”

  南宫冥叹气道:“天有不测风云,世事难料,父亲已经病糊涂了,不宜见客,我身为独子,自应服侍在病榻侧,并早早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以慰父心。”

  南宫焕是习武之人,平日骂起人来中气十足,怎可能轻易重病?更不可能病得没法见人!

52书库推荐浏览: 橘花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