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她怎么忘了这个与她云泥之别的双生妹妹。从小不管玉儿做了什么,受罚的都是她。她以为以后玉儿就做那高高在上的云,而她做那卑微平凡的泥,两人永远也不会再有jiāo集的那一天。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被错待的那个,难道她连平凡卑微也是错吗?
“呜……”叶弯弯木然空dòng的眼睛望着黑暗的上空,身体的痛楚只让她发出一声破碎沉闷的呜鸣。这种qíng形为什么给她这么熟悉的感觉。以前似乎也有过,那时似乎更痛苦。以前是多久以前,好遥远的记忆,几乎是从传说中的前世带来的记忆。
像是解开了什么咒语一般,脑中突然星光璀然,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片片雪花般的记忆纷涌而来。头比身体更痛了无数倍。那庞大的记忆一团团拥挤着,膨胀着,然后散作烟花消失在她的脑海深处。心神被脑海中那奇妙的景观给吸引住了,渐渐的连身体上的痛楚也感觉不到了。
天光渐渐从窗户中透了进来,房间内,大chuáng上,叶弯弯的身体无力的承受着禾成玉的撞击,剧烈的喘息声中间或夹杂着她无意识中发出的痛苦低吟声。
难解局中局(上)
“奇怪,三少爷昨天睡觉难道都不关门?”伺候禾成玉的丫鬟清早端着洗漱用的清水,惊讶的发现门居然只是虚掩着,在门外轻喊一声,“三少爷您起来了?”
门内无人应答,小丫鬟推门进去,入眼就见chuáng下尽是撕碎的衣服,而chuáng上……
“当啷……”
“啊……三少爷,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小丫鬟先是一声惊叫,但人也算机灵,马上就捡起刚刚失手掉落的铜盆,忙不迭的退出去,还不忘关上门。
“三弟怎么了?”一只有力的手挡住了要关上的门。
小丫鬟一个哆嗦,手里的铜盆又掉了下去:“大、大、大……”完了,最近大家有个风chuī糙动都如临大敌,她刚刚这么大声尖叫肯定把人都给引来了。
见小丫鬟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就直接推开门,口中喊道:“三弟,你没……”“事”字尚含在口里,就被里面的那一幕吓住了。
后面传来一阵惊呼,禾成珏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人冲上前去扯过被子盖住了禾成玉与叶弯弯□的身体,才转过头,森冷道:“出去。”
白发白眉,居然是白柳山在的墨老。
禾成珏惊回神,连忙关上门,隔了身后众人的视线。
“禾大哥。”尹天涯整个人抖得如同寒风中的枯叶,她哆嗦着问,“里面是禾、禾三哥?”
禾成珏,看着众人的目光,低下头道:“天涯妹妹,莫要问了。”
尹天涯如遭雷殛,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猛然回神,拔腿跑了出去。
“天涯妹妹。”泉沐远刚刚在人堆之外,没有看清楚房间里面的qíng形,见尹天涯神色凄惶的跑了出去,连忙追了出去。
禾成珏看着剩下的那些个江湖豪杰,个个面色古怪,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珏儿,玉儿发生了什么事,刚刚尹家那丫头怎么哭着跑了出去?”禾老爷子也被引了过来,他身边的山老正皱着眉头,看着追上去的自家庄主。
“祖父。”禾成珏看到禾老爷子,面色顿时变得跟那些江湖豪杰一样怪。
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墨老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直露出少许秀发的叶弯弯,目光森冷的在众人面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山老的脸上:“白柳山庄之人从不吃亏,你看着办。”
山老瞪大眼睛看着墨老手中的物体,不敢置信的问:“弯弯小姐?”
墨老点点头,目光在众人当中一一扫视,最后定在了禾成珏脸上。禾成珏眼皮一跳,连忙低下头。
禾老爷子突然反应过来,用力大开房门。只见禾成玉只套着外袍,坐在chuáng沿上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láng藉的chuáng铺,满地的碎衣,不用说是做下了什么事。
“孽障。”禾老爷子气血攻心,双目尽赤,冲过去一掌就要打在禾成玉的胸口。
山老后发先至,扣住了禾老爷子的手腕,一甩一带,bī退禾老爷子数步,隔开了他与禾成玉。
“祖父。”禾成玉渐渐清醒,站了起来,走上前跪在了他面前。
禾老爷子喘了口气,看向禾成珏:“珏儿,你先带众位江湖朋友下去用早膳。”
“等等,一个都不能走。”墨老冷冷的抛出一个惊雷,“禾三少是被人下药陷害,说不定下药之人就在此间。”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窃窃私语声嗡嗡响起。
禾老爷子刚刚喘上来的一口气差点又提不上来,多亏禾成珏上前给他顺了好一会气,才道:“玉儿是被人下了药?”
“不错。”墨老玉白的脸勾起一个冷笑,“他是被人下了种无色无味的烈xing媚药‘忘qíng欢’,此药不光是下的时候让人难以察觉,过后也会随汗液排出体外,消散无形。可惜,他不该找上弯弯小姐。”
“既然无色无味,你怎知是禾三少被下了药?”其中一个圆头短须的锦衣男子忍不住发问。
他一开口,带起一片附和声。被怀疑给主人家的少爷下药,做下这等龌龊事,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只是日后在江湖上怕就是要被人不齿了。
“所以我说他不该找上弯弯小姐。弯弯小姐肤色异于常人,并非天生,而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墨老冷笑更甚,“‘忘qíng欢’与她体内的毒相遇,便起了变化,只怕现在拿媚毒的毒xing还残留在禾三少的身体里面,任何一个稍懂医术的人,就可以看得出来。”
圆头短须的锦衣男子又道:“无色无味的媚药,莫不是花折枝下的?”
墨老冷笑道:“这药是要喝下去的,若不是熟识之人,天殒老人的弟子如何肯让他近身。”
“这都是你一个人说说的,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为禾三少开脱罪名。”另一个瘦高个不也不满的说起来。
墨老盯着他看了会,直盯得这瘦高个咽咽口水,浑身发毛,才道:“此药会让人中毒前后的记忆消失,下药之人凭着此才有恃无恐,因为当事之人也记不得自己是如何中招了,你说是也不是?”
“是,啊不是。”瘦高个恍惚的应了声,马上反应过来,吓得只摇头,“我不知道啊。”
“云墨,你把‘吐真药’给每人服下颗,问下不就水落石出了?”山老上前接过墨老手里的叶弯弯,轻道。
“凭什么让我们吃药,你们要是趁机下毒该如何?”圆头短须的男子立刻跳起来道。
“是啊,我们正道中人哪里会去弄这么些个下三滥的东西。”
“一面之辞,还不知道你说得是不是真的。”
这些江湖中人听到要吃什么“吐真药”全都群qíng激愤起来,不服气的言辞顿时扑天而来。
“不用这么麻烦了。”突然一个略显低哑的嗓音从山老怀抱中响起。
“弯弯小姐?”山老一惊之下差点把叶弯弯丢了出去,她居然说话了。
“怎么黑灯瞎火的?”没等他定下神来,叶弯弯的声音突然一变,变成了一个压低着的男子声音。
“弯弯……”
“管他呢,把这小子解了xué道往chuáng上一放就是。嘿嘿,算这小子又艳福,要我说啊,把姓泉那小子的丫鬟找过来,明日才有看头。”不等山老把弯弯的称呼叫全,弯弯又用另一个声音说道。
这时反应快些的人已经了悟,她这是在学昨日听到的陷害禾成玉的之人的对话。
“说不定人家功夫很好呢!”后面便是一连串的古怪笑声,一听便是心存yín念,心术不正。
一直跪在地上的禾成玉,待到叶弯弯的话音一落,突然跃起,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扑入人群一个起落,便抓了两个人出来,摔在了房内地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一眨眼内,除了山老墨老余下之人,包括被摔在地上的两人也是来不及反应。
做完这一切,禾成玉复又跪在禾老爷子跟前,低头垂目,不发一言。
“是啦,刚刚的声音是左司明这小子跟柯大头。”人群中有人立刻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地上那两人。
“不,不是我。”柯大头便是刚刚那说话的圆头短须之人,他圆脸上冷汗直冒,双手连连摆动,拼命否认。
左司明苍白着脸,故作镇定的站了起来:“我没做过如此下作之事。”
墨老手一摊,玉白的手心上有着两颗黑色的药丸:“真没做过,可敢服下这‘吐真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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