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听了便不言语,吴氏只当李氏怕了,越发得意,当下就撒泼打滚起来。李氏只等吴氏闹的不像样了,才开口道:“我原本想你掌府多年也不容易,想给你留一分脸面,因此替你遮掩了许多事qíng。如今你把我说的如此不堪,我也不得不和你算下账了。”
吴氏梗着脖子骂道:“你有什么帐和我算?我是不怕的,只拿出来便是。”
李氏便叫人取了账本来,把元秋查的漏dòng亏空给老太太看,又把自己查的吴氏顾廉私自置办的家产清单也拿给老太太瞧。吴氏起初还嘴硬,后来李氏念了几条,就灭了吴氏大半气焰。
老太太起初以为是自己私下给小儿子置办的私产被发现,面上有些尴尬,待李氏细细地把上面写的一条条都念出来,不由得也变了神色。李氏念完后扬着手里的纸问吴氏道:“尚未分家,你却拿官中钱置办私产,可还有话说?”
吴氏起初仗着老太太心疼顾廉还嘴硬,直到老太太骂道:“成日里骗我说办这事没钱做那事没银子的,也不知骗去我多少银子,我只当是官中钱不充盈,怕打了饥荒脸上不好看,这些年也给你拿了几千两银子出去,谁知都被你攥手里了。”说着就拿拐杖去敲吴氏。
吴氏一边躲闪一边回嘴道:“是您说将来这份家业都是我们三房的,我提前使了又有何不对?”
老太太原本为了哄顾廉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如今顾廉越发不争气,美玉又没攀上权贵人家心里本来就有些淡了些。而顾礼不仅官居三品,元秋又是将来的世子妃,老太太早就把心都贴大房这了。吴氏又当着李氏面把自己说过的话嚷了出来,老太太不禁恼羞成怒,把最后那点偏心三房的心也没了,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地骂道:“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居然说这种话编排我,还不给我掌嘴。”
吴氏赤红着眼睛叫道:“当初大房在杭州,您老人家身边只有我伺候着,天天拿好听的话来哄我,又偷偷帮我们置办私产的事怎么说?如今大房回来了,您见他们又有钱又有势的就巴结上去,过河拆桥转了头不认我就算了,何苦当帮结伙的想踩过我的头去。亏您还是我亲姑妈呢,也不知个里外亲疏的。”
老太太听了气的只觉得胸口的气血往上涌,身软体颤:“这是你和婆婆说话的态度?还不快给我跪下,你这个遭天杀的,白叫我疼了你这么多年了,看我不打你出门。”
吴氏听见要打她出门,气的跳起来指着老太太骂道:“你以为你是真疼我,不过是怕我当家不给你吃穿哄着我罢了。如今转头帮衬着别人踩我,还好意思提起旧话来,当初你许下了我们三房什么?如今出尔反尔你也不怕损了yīn德。”
老太太气的只靠在丫头身上浑身发抖,李氏见两人都把见不得人的话都gān净了,才开口劝吴氏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样的话。你把亏空的银子补上也就罢了,我替你遮掩些,不叫把你们送到族里受罚。”
吴氏转头骂李氏道:“快别装好人了我的大嫂子,你说我们三房有私产,难道你们大房没私产吗?我就不信你们在外做官那么些年,只得了jiāo给家里的那些银子。想必都把大头藏起来了。”
李氏不怒反笑道:“既然这么说,你尽管查去,我是不怕的。”
吴氏冷笑道:“您是未来世子妃的亲娘,哪个大胆的敢查你,就是查到大笔的银子你只消说一句是你的嫁妆就结了,别人又能把你如何?谁不知道李家是官宦世家,哪个敢欺负你?不像我们吴家是农村的小门小户,好不容易飞出个站高枝的,也不说携带携带家里的人,只顾着奉承别人去了。”
老太太见吴氏饶了一圈就骂到自己身上,当下一口血喷了出来,李氏见状忙上去拿帕子给老太太擦拭,手下不停的帮老太太揉胸口,转头又吩咐叫人找大夫来。吴氏见老太太被自己气的吐了血,才觉得有些害怕,只硬着说:“只不叫我们补那亏空,怎么办都好。”李氏见吴氏的话里已经露了胆怯,便不再去理她。
老太太被揉了半天胸口才一口气缓了过来,拽着李氏的手道:“叫人请族长来罢。”李氏忙答应了,吴氏兀自硬道:“请族长我也不会把我私房钱充公的。”李氏懒得见她胡搅蛮缠,便让人撵了她出去。吴氏站在院子里骂了半天,见果真有人出来叫套车去请族长,这才醒过味来,急急忙忙回家里,把自己之前的东西都拿包裹裹了,又把地契房契都收好,找个小箱子一并锁了藏在chuáng上——
作者有话要说:信用卡这篇文签了出版,八月底要jiāo稿,因为要从头修改缩减qíng节,又要加些元秋和士衡的戏份上去,所以会把更多时间放到修改稿件上面。不过此文不会停更不会断更,每周尽量还保持在三更,我修完稿子后会把所有章节都放上来,直到故事结束。出版稿会比网络文多一个番外,待上市后番外也会发上来。
下章家斗qíng节基本结束,然后回归婚嫁事qíng
出族
吴氏正撅着屁股往褥子下面塞匣子,冷不丁后面有人开口道:“你在藏什么?”吴氏不防被唬了一跳,连忙把褥子被子胡乱都往上一堆,转过身才发现站在自己前面的是顾廉。吴氏松了一口气瘫坐在chuáng上,嘴里恨恨地骂道:“你进来也不言语一声,我的魂魄都被你吓没了影。”
顾廉斜了她一眼,只往她身后看去:“你藏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怎么吓成这样?可是又在藏私房钱”说着动手就要去掀那褥子。吴氏忙拦下他道:“你先休要管那些,眼下有要紧的事和你说:我病那几日,紫竹那贱蹄子把账本拿去给老太太了。老太太叫大嫂管家,大嫂查了账本把我们这些年昧下的钱都圈了出来,让我们补了官中的亏空去,另外我们私下里置办的那两个宅子也被查了出来,说叫我们充公呢。”
顾廉一听,也忘了去看她藏的东西,忙问道:“老太太怎么说?”
吴氏唾了一口骂道:“我们孝敬了老太太那么多年,转眼她就把我们抛到脑后去了,只嚷着我们昧了她的银子。也不知道大嫂给老太太灌了什么**汤,叫老太太这么偏心她。”
顾廉却还不信,只笑着说:“若别人也就罢了,老太太定是不会这样说的。我是老太太养大的,三兄弟中她只疼爱我,之前还拿私房钱给我们买宅子,如今怎么会嫌我们拿官中钱呢?只怕把这整个家当给我她都是愿意的。”
吴氏冷笑道:“你还以为你是香饽饽呢,老太太现在把心都贴到大房那去了,哪里还记得你。不说别的,单从她叫谁管家这件事来就能看出她疼谁。”
顾廉想了一回才道:“老太太疼了我几十年转眼就能忘了我?若说她偏心大房,大房刚回来时候也没见老太太多疼大嫂,还不是一味向着你。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吴氏回道:“还不是为你不争气,自己只做一个小官也就罢了,最后因为赌钱把女儿也搭了进去。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最是个势力的,如今她见我们三房要权没权要钱没钱,好歹养了一个女儿还没攀上大家子,我争qiáng好胜了半辈子,如今连二房都敢在老太太跟前对我使白眼了,老太太见了连言语都不言语一声,你还把自己当老太太的福星呢。”
顾廉只还不信,吴氏又道:“老太太刚才叫人去请族长来了,定要让我们把宅子和银子都充公,你快想想辄罢。”
顾廉这才惊道:“要请族长来?这可没辙了,我看那银子多半要jiāo还回去了。”
吴氏听了气得把手戳他脑门道:“你却是个傻的,你也不想想,我们攒了半辈子的银子,若是都jiāo回去我们今后可怎么活呢。岂不说没有那些银子,就是砸锅卖铁把银子都凑齐了jiāo回去那些钱将来也花不到我们身上。你想想看,将来三姑娘的嫁妆可是个大头,二房宝珠那丫头虽然是续弦,但好歹嫁入侯门之家,嫁妆也薄不了,而我们家美玉的嫁妆定是要比她俩单薄许多了。说句不孝顺的话,老太太三天有两天是病着的,今日又吐了血,指不定哪天就不行了。你也不想想,这么一大家子人,大哥又是高官厚禄的,早晚都是要分家的。将来老太太没了,少不得也得花几千两银子去。这几样大事一办完,你看官中还能剩多少银子,将来分家我们能拿到的只怕还没有让我们jiāo回去的一半多哩。”
顾廉细细琢磨了吴氏的话只觉得有理,只是如今要请族长来他又有些忌惮,因此不由得左右为难。吴氏劝他道:“如今我们也是有些家底的,不如趁机闹她一闹,分家了事。官中的钱能分些最好,若是不给分也顾不上了,早点带着银子离了这个家是正经的。”
顾廉叹道:“我本来还指望着侄女的身份能升上一两级,如今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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