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附喝:
“是啊!咱们太子只要一笑,这天底下谁能不投降?谁能忍心说拒绝他哟!咱们太子多好,……”
这话说起时,慕容雪正由东方凌伴着,拉着霜儿站在街上看热闹。
其实到也不是刻意停下来看,她们是要去相国府的,钱灿人托人捎了话来,说想请慕容雪去相爷府里陪陪。
毕竟女人出嫁,期待之余,谁能不紧张呢?
因为霜儿那卖身契的事,慕容雪自觉欠了钱家一个人qíng。
更何况,她并不讨厌那个钱灿儿,这才欣然答应,并带了霜儿一起过来,算是当面给人家说声谢谢。
凌说:有你在,谁还在意天下
而东方凌则是完全陪同,顺便也拜会一下相国。
她们停下,只是因为这送嫁妆的队伍拦住了整条大街。
慕容雪只觉得那晃眼的大红花一直就在眼光不停地经过,怎么样也不间断,怎么样也走不完。
街边百姓的话传到她耳里时,刚好有一声锣起,将那话掩去了一半,可却仍是有一多半被她听去。
是啊!唐楚的笑容无人能拒。
可是她拒了。
这全世界就只有她狠得下这个心。
虽然那种感觉就跟生生地从心底撕下一层皮一样的疼,但是她知道,有些时候,该拒绝的就必须得拒绝。
如若不然,她伤的,恐怕就是很多人的心。
“希望唐楚能幸福吧!”她轻声呢喃。
东方凌却没听真切,街上的鼓声太响了。
可是唐楚两个字到底是落进了霜儿的耳朵里,女孩轻挽了姐姐的手臂,无声地道出自己的安慰。
这种感觉,让慕容雪觉得很窝心,但也很幸福。
“东方凌!”她仰起头,将声音稍微提高了去。“怎么办!我没有娘家,等到我嫁给你时,恐怕就要寒酸了!”
这话带着玩笑的成份,可说的却也是事实。
与钱灿儿的出嫁想比,她恐怕连人家万分之一都不如。
“不怕!”他揽过他肩,“咱们炎赤不讲究这些!对于我来说,全天下最好的嫁妆就是你这个人。有你在,谁还在意金银,谁还在意天下!”
他说得不甚经意,可却坚定无比。
女子湿了眼眶,那一句“谁还在意天下”让她为之心动。
不管能不能做得到,至少他肯这样讲,那么,她就没有选错。
将来
钱灿儿那几百箱的嫁妆总算快要从这条街上走完,慕容雪还是眼带羡慕地看着。
她本以为相比起钱灿儿来,自己一定是寒酸的。
却没想到,多年以后,就是那个一脸灿烂的唐楚,带笑含泪,亲自为自己心爱的女子备下了天底下最最贵重的嫁妆。
……
慕容雪的到来让钱灿儿特别开心,而慕容霜为了感谢的叩拜也被其拦住,再拉起。
“能让大家都幸福,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善事。我做善事而已,何必言谢。”
她是一个很名事理的女子,也很有主见。
在嫁给唐楚这件事qíng上,她不是没有过疑虑。
但毕竟爱过,不去争取,就对不起自己这么些年的qíng愫。
不过,在面对慕容雪的时候,她还是主动对她说——
“雪,其实如果那时候太子不点头,我就要让父亲去请皇上收回成命了。我也是有尊严的,男人的心不在我身上,我就算争取来了,又有什么用。可是他点头了,我就又放不下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也许这份成全根本换不来我的幸福,但却可以换来我的不后悔。”
慕容雪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隐隐的不安与懊恼一直都存在着。
总觉得这一场婚礼并不会像人们所期望的那样顺利进行,也许真如钱灿儿所说,她的成全,根本也换不来她的幸福。
钱灿儿希望慕容雪能够留下来陪她这一晚,更希望明天她能够陪在自己身边。
慕容雪无奈苦笑,这个女子的小心思她明白,女人都是这样,最后关头,一定要把那个最有竞争力的人禁锢在身边,这样才能心安。
会有人给你一份天下无双的爱
于是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霜儿也一并陪着。
东方凌见这样,便只好独自回去,而后遣了碧晴过来侍候。
……
这一夜,相国府里整夜无眠。
所有人都在忙着小姐出嫁,就连慕容雪和霜儿碧晴也跟着忙活开来。
钱灿儿嫌下人化的红妆不好看,闹了一阵子,总算是慕容雪来了,并亲自为她扮了一个在古人看来很新鲜的妆,这才破涕为笑。
吉日的到来,从天际刚透出第一缕晨光开始。
相府新漆好的朱门四面悬彩,门顶竟是换上了金砖,令人咋舌。
宫里来的大太监亲自宣布:吉时已到!
在两名喜娘的搀扶下,盖好喜帕的新娘子款步而出。
前一只脚刚踏出府门,便见得早已经围了满街的百姓齐齐跪拜,也没有人带头,完全是自发地齐声高呼——
“太子妃大喜!太子妃万福!”
一波一波,如雷,震慑人心。
相国也心感动,忙着人打赏。
赏出去的全都是整锭的银元,只一块儿,就够普通百姓安稳地生活一年了。
慕容雪带着霜儿和碧晴跟在后面,很明显地感觉到霜儿的qíng绪波动。
偏头去看,女孩眼里有一汪眼泪就那么倔qiáng地含着,没有让它们流出。
“姐。”感觉到她在看她,霜儿轻启了声,道:“等到你大婚时,能不能少一个喜娘,让霜儿在旁搀着你?霜儿恐怕这辈子也没福气嫁人了,就让我伴在新娘子身边,站一下,就好。”
话毕,那眼泪再含不住,巴嗒一下掉落下来。
慕容雪轻抬了手,帮着她将泪拭去,而后点头:
“好!你就伴在姐姐身边。不过霜儿,你相信姐姐,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出现,他会把你捧在手心,给你一份天下无双的爱。相信姐姐!”
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犹自安慰着霜儿,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雪就觉着心里面慌慌的,从天刚泛亮就开始,一直到现在,怎也安定不下来。
她没有与人去说,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这种直觉一直很准,但今日唐楚大婚,就算有事,如果她一个人能够解决,就绝对不需要再牵连他人。
没给唐楚准备礼物,那就送他一份安宁吧!
慕容雪这样想着,前面的花轿已经被抬起。
十六人抬的大轿平稳地往前移动,很慢,却绝对不失庄严与尊贵。
这一天的女人该是最美的吧!
她硬扯了一个笑来,却依然回避不了那隐隐泛起的心酸。
唐楚,她与他之间,从今往后就不一样了……
她带着霜儿上了后面那一辆四敞而开的宫车,碧晴也伴上宫车,在座位旁边垂首而立。
毕竟是炎赤公主的身份,没有人胆敢怠慢。
有微风阵阵chuī起,宫车四周垂着的纱帘被chuī得四处飘散,可却怎也没能chuī散空中郁结的yīn云。
在这样喜庆的日子,唯一令人不快的就是那愈渐yīn沉的天气,平白的给人添了几分压抑。
就连碧晴都站在一边小声滴咕:
“明明天这的时候还是有太阳的,怎么这会儿就yīn起来了呢!这大喜的日子,真是……”
话没继续,但是她听得出,后面的话就是:真是不吉利
想要告诉碧晴别乱说,人家大婚,怎么也不该去添晦气。
可是话到了嘴边,自己心里拼命压制的那股不安又窜了上来。
慕容雪微皱起眉,有纱帘刚好被chuī得拂上了她的面。
她伸手将那帘子抓住,再往起一掀,双眼迅速地将目所能及之处扫视了一遍。
可怕的乐曲
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该喜看的人们照样喜气,该跪在地上不住地说着吉祥话的人们也照样不合口。
一切都是那样的正常,可她就是知道,今天这条送亲之路,怕是不太好走。
“姐。”似觉出身边人的忧心,霜儿轻拉了她的衣袖,小声问起:“怎么了?”
慕容雪摇头,不想将自己的这种不安再转嫁给其它人。
不过再想了想,却又道:
“霜儿,不管发生了什么,跟住姐姐,就一直拉着姐姐的胳膊,千万别走散了,知道吗?”
慕容霜微惊,一边狠狠地点着头,一边又不放心地道:
“姐,是不是有事?会发生什么事吗?”
女孩说这话时,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特别是抓住她衣袖的那两只手,颤得更是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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