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的目视范围毕竟有限,特别是在她到了这个角落之后,其实她整个儿人是全部都掩在布幔下面的。
就是在这种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出言去叫帐子另一头的薛齐,忽然发现就在眼前三步远之处,有一道目光正泛着yīn森往自己这边看来。
那目光就像是恶láng,正在伺机择食。
慕容雪想都没想,能这样无声无息出现的人,想也不会是友。
只见其手臂向前一探,三道银光立时闪出。
那原本还闪着光的双眼一下子黯淡下去,同时有黑影向前压来。
她伸手去扶,也免那人倒地时发出过重的声响惊动了旁人。
那人怎也没想到这个女子竟是想都不想,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映。
他甚至一个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人就已经被异物封住了主xué,除了向前载到,再也做不得别的动作。
慕容雪于心底冷哼,暗骂这古人有的时候实在是傻。
在敌对目标面前,当然是要抢先一刻出手,用最快最短的时间将对方制服。
哪还有工夫用来摆造型、拼眼神!
薛齐想逃
疆域人!
看了一眼那人的装扮,慕容雪瞬间于心底就升出了一股厌烦。
看来果然如她所想,真正控制这禁军营的根本就不是东方寒,而是那一股来自疆域的力量。
这是最棘手的!
托住那人,先暂时放在地上。同时再扭头四下看了一圈,待确定这处无人之后,这才取出一枚银针,轻轻地往那布帐上cha去。
她这动作是为了试探,虽说认出那蹲在地上的人是薛齐,但那还是不是原来的薛齐,她就不敢保证了。
因为有疆域人的出现,禁卫军这边的一切都变得不再有定数,甚至还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qíng出现。
她的银针禁卫军人人皆知,现在薛齐就在面前,如果他能认得出,至少说明那人还是正常的。
银针探出,她耐心等待。
然,并没有过多一会儿,便觉得那根针在另一头像是有人正在轻轻触碰。
再等了一会儿,就见那布帐开始被人轻轻地用手指点着。
不多时,有极微小的声音传来,很轻也很小心。
但慕容雪还是听得到,对方在说:
“公主!是不是公主?”
她极喜,这是薛齐的声音没错。
他认得她的声音,那么,她心里的担忧就少了几分。
“薛齐,你怎么蹲在角落里?”
她收回针,直接问话,并没有去回答是不是的问题。
因为彼此太熟悉,只要一开口,对方自然听得出究竟。
“公主,我想逃出去,这地方已经挖好了一个dòng,我可以从这里钻出去。”
“逃?”她微皱了眉,将薛齐这话前后思量了一番。
逃,谈何容易?
薛齐的怒
在来之前她其实也想过,如果能见到薛齐,最好就是能把人给带出宫去。
可是再一转念,如果她去带人出宫,就很难避免留下一些蛛丝马迹,那样很有可能就把她已经回到京都的秘密给bào露了。
而现在,她还不想让敌方知道她身在何处。
正准备跟薛齐说冒然出逃不妥,可是脚下忽然有了微动。
她低头看去,竟发现那有了动响的地脚下踩着的土地。
人微微后退了一步,只见那块土地竟被人从下面挖了开来。
不多时,薛齐的头就从那土里钻了出来。
事已至此,她只得伸过手去拉了他一把,帮忙将人从那土dòng里给拽了出来。
不过也正是这一拽,立时让她改变了主意。
有了这个土dòng,那就说明这人是自己跑的,自己根本也不用再进到营帐里面去救人。
她只要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宫去就好。
一想到这儿,马上将食指竖到唇边,示意其不要出声。
然后再指了指地上摊放着的那个被封住xué道的疆域人,小声道:
“你先站着别动,我把这个人先带走,再回来接你。”
薛齐的反映很qiáng烈,一看到那疆域人,竟是腾地一下火冒三丈,抬起脚就往那人身上踹了去。
慕容雪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拦住,同时一眼瞪过去,以眼神询问——
“你gān什么?”
再看薛齐,竟是憋得满面通红,那一双眼睛因为怒火正齐齐往外鼓着,同时胸腔不停地起起伏伏,双拳也握得死死,以至于关节都跟着咯咯地响。
男子一手指着那疆域人,一手指了指身后的营帐,看样子很想要破口大骂,可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速移的身法
慕容雪拍了拍他肩膀,压低了声音,道:
“我都明白,照我说的做!”
一边说着,同时手下加力,硬是将薛齐给按得蹲下了身去。
而她自己,则是一把扛起那个疆域人,四下张望一番,而后再弯下身,开始以一种玄妙又诡异的步子前后左右四处移动。
这种移动方法很奇怪,看似游走于四处,但却又着实是在向前直行。
每动一下,身位都往前移了几寸。
她的动作很快,也很轻。
甚至薛齐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能看得出是一个人在动,一眨眼间,就觉得前面的只是一阵风。
那风四处乱刮,很多时候就贴着那来回巡视的将士拂面而过。
只是没有一个人看出究竟,没有一个人对突然刮过来的一股寒风产生质疑。
炎赤的天太冷了,这样的风是人们司空见惯的。
一个寒颤,是那些将士们唯一的反映。
薛齐也有些迷糊,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就在想,慕容雪究竟是不是人?
难道那个女子当真是下得凡来的神仙?
因为禁卫军的cao训是在宫里,所以不同于九门都府和暗卫们。
很多时候慕容雪为了避嫌,是不会来亲自训练他们的。
所以相对于周正来说,薛齐对慕容雪的了解并不算多。
特别是这样的身法,更是薛齐从来也没有见过的。
不过他将这归结为轻功,而慕容雪则是把轻功练得更出神入化了些。
周正也注意到了那阵风,他明白,那是自个儿的主子回来了。
于是赶紧从树上跳了下来,刚一落脚,正好那阵风在自己面前停住。
背薛齐
慕容雪微喘了口气,将背上的人放了下来,再指着原路道:
“薛齐在那边,还得把他给带过来。”
周正点了点头,主动道:
“我去吧!”
慕容雪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速移的技巧她是教过暗卫们,可是毕竟现在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时候,一旦有纰漏势必就是大麻烦。
于是轻叹一声,再道:
“算了,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看着他,一会儿得想办法把两个人一齐弄出宫去。”
周正知她心思,也知道自己速移的功夫照慕容雪来说实在是差了太多。
当下也不再争取,只是关切地道:
“那公主一定要小心。”
她点头,不再说话,一转身,又朝着刚回来的地方再奔了去。
直到又如一阵风般飘回了薛齐近前,这才伸出手,在他早已经看傻了的双眼前晃了晃——
“喂!”
薛齐这才反映过来,却仍是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她知其惊讶,于是低声道:
“听着,不要出声儿,现在我再把你带过去,然后再想想怎么出宫吧!”
边说着就转过身,示意薛齐趴到自己背上。
薛齐当时就傻了,别说她是一个公主,自己这样子根本不合身份。
就算面前人是个普通女子,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做不得这样的事啊!
自己又不是刚才那个根本没了知觉的人能被她一扛就走,堂堂七尺壮汉就这样趴在一个女子的背上,这以后传出去叫他还怎么活?
见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反映,慕容雪怒了,猛一回头,狠狠地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哪来那么些顾忌!”
慕容雪是不可以常理论断的
而后再不多话,直接反伸手臂探至其前胸,将衣裳往起一抓,再一屈臂,那薛齐一下子就被这力道带得附在了她的背上。
直到趴了上来薛齐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慕容雪的手臂往后伸的时候就像是往前伸的一样,居然一点儿都不受关节反正的限制?
心里有了这样的疑问,就也没顾得上自身的qíng况。
借着他愣神儿的空档,女子又展了速移的身法,复制之前的那一套动作,又成功地将这人也送出到了对面的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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