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四个人凑到一块儿,周正看着还在发愣的薛齐,不由得皱了眉,道:
“薛将军,您还是回回神,出宫的路可不能再让公主背着了!”
薛齐经人这么一说,这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而后也开口道:
“公主,您可算是回来了!”
慕容雪摆摆手,轻语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快点想办法出宫去。”再一指地上躺着的疆域人,道:“这个人也给我运出去,回去好好审审!”
周正点头,主动将那个晕迷不醒的人杠在自己背上,然后伸手往来时路一指:
“还是原路吧!”
薛齐这时候主动开口道:
“去浣衣局!这会儿天快亮了,咱们藏在送出宫的衣物里,应该能混出去。”
几人均同意薛齐的意见,于是急奔那浣衣局而去。
终于出得皇宫时,天空已经开始发白。
慕容雪急催着二人——
“再快一点,天大亮就容易露行踪了!”
几人都知qíng况危急,于是脚底下都加足了劲儿,紧紧地跟在慕容雪后面拼命地跑。
回到王府暗室
眼瞅着快要到了永善药铺所在的那条街时,她停住脚步,伸手往两边的叉道指了指:
“一人一边,分开进去!”再看了看薛齐,道:“公主府旁边有一个永善药铺,到那里与我们集合。记着,绕到房后去,从小门进!”
薛齐点头表示明白,他是京都人,对这里的大街小巷很熟悉。
特别是凌王府跟公主府周围的一带,更是要重点记着的。
虽然不明白为何要到那里集合,但既然慕容雪说了,就说明那永善药铺应该是自己家的生意,里面也都是自己人。
约摸一刻钟之后,几人陆续进了药铺。
小门那里常年都有小伙计守夜,一看到慕容雪和周正回来,赶紧把人往屋里引。
同时又把屋里的火盒挑得烘了些,让他们取暖。
“你再去门口守着,一会儿还有一个人过来。”慕容雪赶紧吩咐着,以免不认得薛齐的小伙计闹出乱子。
不多时,薛齐也进了来。
见人都到齐,慕容雪赶紧带着他们从暗道而入,一路走到了东方凌的书房。
薛齐有些迷糊,根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直到从书房的门里出来时,还是一头雾水。
慕容雪也不愿多做解释,这几天她要解释的已经够多了,如今实在是没了这份心思。
到是周正看出她不愿多说话,于是主动开了口,道:
“这里是凌王的书房。”
只解释了一句,慕容雪已经将那桌案后面暗室的门给推了开。
几人进到暗室最里面,葛神医还守在越齐身边,正以棉布沾着什么东西往他的伤去拭去。
她嗅了嗅,知道那是烧酒。
葛神医其人
这葛神医本是中医,是她跟东方凌在两年之前一个偶然间从山里带出来的。
那时候老人正带着家眷和全部家当坐在马车上往山里去隐居,可惜路遇劫匪,女儿和老伴儿都被对方杀死。
他心灰意冷,yù与那群匪徒做殊死搏斗。
可惜人单力薄又不会功夫,眼瞅着就要被斩于刀下。
是她跟东方凌恰巧路过那边,将老人给救了出来。
从那之后,葛神医就跟着他们回了京都,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正好慕容雪有个永善药铺,便跟老神医商量着让其留在了那边。
她对老人没有隐瞒,包括这永善药铺到底是gān什么的,也包括她跟东方凌到底是想什么的,更包括那条暗道是怎么用的。
葛神医人老,却并不糊涂。
自打几年前点头跟了凌王,便也没有过二心。
这两年来,慕容雪除了会跟他探讨些中医之道外,还会跟其讲一些西方的行医手法。
老人家并不排外,对于一切于医人有益的东西全盘接受,并自己会时不时地细心琢磨。
就比如说他知道用高度酒来消毒,比如说他已经会用慕容雪改良过的针管给人推针。
他甚至还学会了开刀和fèng针。
但是所有的西医手法,他只在对医治自己人的时候才会使用,对外来看病者,一率照用人们习惯的方式。
当然,这也是慕容雪提醒过的。
用她的话来说,这间永善药铺一点也不能让人看出它与公主府或是凌王府有关。
它就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存在!
所以葛神医的特殊本事不能外露,因为很多人都知道,那样的本事本来就只有落雪公主才会的!
这些仇一定要全都报回来
见到几人进来,珍珠和阿福微行了礼,葛神医只是扭过头去示意了一下,而后又将jīng力放在了越齐身上。
越齐已经沐过浴,也换上了一身gān净的衣物,周身上下的伤口也被葛神医处理了一番。
人看上去比周正刚带回来时利整了许多,但与其之前相比,还是残不忍睹。
薛齐往那处看了一眼,而后别开了头,再轻叹一声,跟周正道:
“这位兄弟怎么伤成这样?”
慕容雪也是一声重叹,然后道:
“他是越齐。”
“啥?”薛齐几乎惊呆了,好不容易才把头重新转了回来,再盯着那chuáng榻上的人看了半晌,直把眼睛揉了无数遍,还是没有办法相信眼前这人就是从前威风八面的九门都统越齐。
听到慕容雪等人回来,也知道她们又带了旁人回来。
躺在chuáng榻上qiáng忍着痛的越齐本来还猜着来人是谁,但一听得对方开口,马上便知道那正是跟自己私jiāo甚好的哥们儿薛齐。
一时间又激动起来,想要挣扎着起身,却被葛神医按住——
“别乱动!”
他无奈再躺回身去,却开了口来,道:
“兄弟,我算是废了!”
薛齐小他几岁,两人被称为京都双齐,平时日里私jiāo甚好,以兄弟相称。
本来就在禁军营里呕了一肚子火的薛齐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到前头,抓着越齐那只算是完好的手臂就放声大哭。
慕容雪也不忍见这场面,只是嘱咐了珍珠几句告诉她等薛齐qíng绪稳定之后领到书房去见自己。
而后带着周正返身出了暗室,直坐到书房的客椅上之后,这才深吸了两口气,然后道:
“你们都看着!这些仇,我一定要一个一个的全都报回来!”
一切都是未知
周正没吱声,只是狠狠地点头。
这些日子以来经历的事qíng实在是太多,大家都有点儿承受不了了。
现如今还不知道禁卫军到底是怎么了,也不知道那封信到没到方毅手里,更不知道凌王那边的qíng况如何。
一切都是未知,可是己方却已经现了伤亡。
这一场较量,从最开始就让他们这边处于下风,虽然正在尽力扭转,但是谁都不知道那三皇子会在什么时候发难。
皇上还在他的手里,那个皇位到底什么时候换了主,还都是人家说了算。
很有可能就在明天,武帝会就亲下一道旨意,传位东方寒。
也很有可能就在今天,东方寒弑君篡位,坐上那张龙椅。
一切都是未知,如果是在自己这边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时皇宫那边就出了事,那于己方来说就太不利了。
乾坤一旦落定,凌王殿下就算是率着jīng兵杀进城来,那也会变得师出无名。
不多时,薛齐由珍珠带着从暗室里面出来。
而后珍珠又回到里面,继续去帮忙照顾伤者。
那薛齐红着眼睛,“扑通”一声跪到慕容雪面前,一个头磕下去,而后道:
“属下有罪,属下没看好禁军将士,属下失职,请公主责罚。”
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往地上磕头,眼瞅着额头就湛了血迹,人却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直到慕容雪带了怒意地吼道:
“如果你再不起来,整座王府的人就都知道这书房里头有动静了!”
这才做罢。
见人不再磕头,却还是跪在地上,慕容雪也不再坚持让他起来,而是gān脆地道——
探探薛齐的底
“薛齐将军,你听着,现在不是怪谁怨谁的时候,也不是大家再相互客套的时候。你也应该明白眼下的局势,应该明白我们的处境有多危险。我只问你,在这种qíng况下,你们禁卫军是听皇上的,还是听凌王的?”
“当然听凌王的!”薛齐想都没想,张口就道:“打从三年之前咱们就已经打了主意,禁卫军也好,九门都府也罢,都是凌王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凌王或是公主您一句话,咱们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什么都不怕!哪怕您让我们现在就冲到皇宫里去帮着凌王把皇位给抢过来,咱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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