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原因您自己清楚。”展放的话音有些哽咽,曾经是那么英姿飒慡的一个落雪公主却落得今日这翻模样,怎能不让人心颤。
“王爷说了,他不在身边,你再困的时候一定会用针去扎自己。遇敌的时候没办法,用一用还行,可总是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所以这针属下替您保管着,保证一根都不会丢。”
慕容雪无语,东方凌对她的了解实在太深,就连她在想些什么都能猜得到。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张达的马奔到车窗边,在外头喊道:
“展兄弟!公主还醒着吗?”
展放将窗帘挑开,应声道:
“没呢!”
一听这话,张达笑着递上来一只苹果,小心地用一块帕子包着——
“刚才在山里采的,已经在溪水边洗过了,gān净的,给公主吃吧!”
展放感激地点点头,将苹果接了过来,冲他道:
“谢了兄弟!”
张达扬扬手策马而去。
他再转回身来,正准备抽出匕首把苹果切开,却忽然发现就在他们说了两句话的工夫,慕容雪又歪着睡着了。
他微怔,试探xing地扯了扯她的胳膊,小声叫着:
“主子!主子!”
对方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呼吸逐渐均匀起来,是睡熟了。
暗卫们全都喜欢慕容雪
展放一声长叹,看了看手里的苹果,很不舍地把它放到一边。
他真的很想趁着慕容雪清醒的时候给她多吃些东西的,虽说刚才翻山的时候她吃了些带出来的gān粮,可是也就只是那么一小块儿饼子,少得可怜。
慕容雪一天醒着的时间很有限,长时间的空腹睡眠让她越来越瘦。
本来就单薄的身子一圈一圈地瘦下去,就好像风一chuī就能跟着跑似的,让人看着就心疼。
别说是他们这些本来就与之亲近的暗卫,就连那些大顺亲兵都不忍再看。
可是没办法,他唤不醒她。
便只好微站起身,将人扶起来,再放到软榻上好好躺下。
见她嘴唇gān裂,便取了水囊,用一块gān净的帕子沾了水,一点一点地帮擦着两唇。
展放一个大男人从来也没做过这样的事,他是死士,根本也没有机会接触相当的姑娘。
更何况,死士最忌讳的就是心中有爱,那样会令他们心有所顾,做起事来便总会少了一分专心。
但是他知道,雪山涧的一百名暗卫所有人全都喜欢慕容雪,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不过也只是喜欢,无关qíng爱!
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疯狂的崇拜,慕容雪在他们的心里就是仙女,就是神!
甚至他们觉得如果生出qíng爱就是对这仙子的一种亵渎。
他们敬她,护她,愿意用生命去换得她的平安。
这便使得展放做起这样照顾人的细致活儿来一点都不觉得别扭,也一点都不生殊。
他们的队伍一路行得小心,快也不慢。
有的时候经过山林,将士们就会主动去打些野味来烤着,趁着慕容雪醒着的时候就会让她尽量多吃一点。
进了九平城
路过小城,也会有将士溜进去给她买些东西。
多半是些糖果、小吃,还会到酒馆里去叫几个好菜包着,全都送到车厢里,让展放和一个新来的丫头一起挑着给她吃。
那丫头是在进入大顺境内的第一座城时上车的,扎营的地方离大顺国境本就不远,他们的队伍翻过一座山再走一天多的工夫就入了大顺。
总算是回了自己的国家,那些亲兵们暗里都松了一口气。
这第一痤城名为九平,很大,与东盛之间隔了一道不算太宽的河。
可就算是外眼人,一比较过去,也知道那是完完全全的两个国家,而不是靠河边的石碑来分辨。
因为大顺太富足了,单是这九平城的大门就足有东盛那边的四个大。
城墙也高了近一倍,厚了近两倍。
就算是展放看去,也不得不对这大顺生出几许敬畏与折服。
这才算是一个国家,东盛与之比起来,怕只能算是一个郡县。
要不是那隐逸联合了疆域又说动了东方寒,那么个小小的属国又怎么有本事跟炎赤对抗。
到了九平城门口时,大顺的亲兵们主张进城去。
一来补充一下一路的必备用品,二来也让慕容雪歇歇。
展放对此没有意见,于是便见得张达走至城门前,也不知跟那守城的人说了些什么。
但见得那守卫一溜烟地小跑了开去,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有一队人抬着轿子匆匆往这边赶来。
那轿子落地时展放才知道,是这九平城的郡守亲自出来迎接。
张达跟那郡守亮了唐楚的腰牌,本来小小郡守是没什么机会进宫见圣或是见太子的。
要来一个丫头
但因为九平是大顺与东盛jiāo界处的第一座城,所以跟其它城镇相比意义不同。
而且这九平城也实在是很大,可能是大顺皇帝好面子,简直把这九平城建得跟顺都差不多了。
却也因此让这九平郡守时不时地就有进京面圣的机会,所以,他当然认得张达亮出的腰牌上那一个大大的“楚”字。
住进了郡守府之后,张达让那郡守帮着给买个丫头一路侍候慕容雪。
那郡守心细,知道那个一直沉睡不醒的女子一定是非常尊贵和重要之人。
且不说她那绝美的长相,单是这些人对她的重视程度也让他明白她的身份之贵。
他不敢随随便便去卖一个丫头,于是便跟自己的女儿打了个商量,把从小就跟在她身边的近侍丫头给要了出来。
张达对这郡守的做法十分满意,临走时特地代表唐楚对他表达了谢意。
那郡守受宠若惊,同时也暗里庆幸自己没有敷衍了事。
张达的队伍只在九平城待了一天,第二日便匆匆离开。
临行前,郡守的夫人特地嘱咐小厨房里做了一些能放得住的食物给他们带着。
又安排了一个府里带用的大夫跟着,以免路上慕容雪有事。
展放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也是很郑重地对其谢了又谢。
那个丫头名叫chūn桃,是个很利落的人。
刚一上了马车就忙着把从郡守府里带出来的几张虎皮铺在软榻上,又把大夫配的一种露擦上她两边的太阳xué。
大夫没有跟在这辆车里,但却告诉展放那种药露是可以提神醒脑的,没有任何坏处,可以让慕容雪多清醒一些。
美好的大顺
马车又行了几日,可能是那药露真的起了些作用,慕容雪清着的时间慢慢的长了点,有的时候可以一连三个时辰都睁着眼睛,还跟那chūn桃丫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玩笑话。
展放很是高兴,对这个叫chūn桃的丫头也很满意。
有的时候,慕容雪也会到车厢外面来,跟那个赶车的暗卫并肩坐在一块儿。
展放也不拦着,因为大顺的天气很暖,阳光也柔和,不像东盛那样常刮大风,也不像炎赤那样终年积雪。
所以他很乐意慕容雪能常出到车厢外头去透透气,这样也能让她的jīng神更好一点。
只可惜,不管怎么好,她也还是个伤者,还是个病人。
随行的大夫对她这伤qíng一点办法都没有,其实怎么治谁都懂得,就是苦于没有药材,也没有条件静养。
内伤最怕颠簸,却偏偏他们得赶路。
chūn桃很勤快,每次慕容雪醒来她都会利落地帮她把衣服换一身。
在九平城的时候,郡守夫人见她的身量跟自己女儿差不多,便紧着收拾了十多件女儿还未上身的新衣裳。
十几件衣裳足够她换到进了顺都城,chūn桃便也不忙着洗。
反正进了皇宫之后好衣裳有的是,自家小姐平时虽然看着已经算是富贵有余,但是跟宫里的条件比起来,郡守府还是差了太多太多。
这些衣裳穿了一路就行了,进了宫里自然也就无需再要。
chūn桃没进过宫,对那处地方有向往,也有些担忧。
有的时候她会跟展放说说话,问起皇宫里的样子。
展放却也说不上来什么。
唐楚是白痴,东方凌很罗嗦
他没进过宫,别说大顺的皇宫,就是炎赤的,对于他来说也只是纸上谈兵。
宫里的地型图他早背得个滚瓜烂熟,却一次也没进去过。
到是慕容雪听到了她这话之后就是嘿嘿直笑,然后再点着她的小鼻子说:
“等到了唐楚那里,我带你好好转转!”
chūn桃听得糊涂,挠挠头问她:
“唐楚是谁?”
“大顺的太子!一个白痴!”她想也没想就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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