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抽泣着再说不下去,慕容雪却已经从chuáng榻上下得地来,一把将她搂住,眼泪无声,却越涌越汹。
……
一个月后,又有消息传来。
说是凌王殿下带着大军回了京都,皇宫里的疆域人早就已经没了踪影,几乎是在东盛的那几疆域人离开的同时,他也从炎赤悄然溜走。
奇怪的是,那疆域人不见了的那一天,大顺太子唐楚也不见了。
这个消息传出不到一个时辰,武帝突然清醒起来,身上落得的蛊也不复存在。
再过了一个时辰,大顺太子回宫,竟是亲自带回了那个疆域人的人头。
凌王殿下被立太子
东方寒当时没了脾气,想要发火,却发现整座炎赤皇宫都已经被大顺控制住。
回来报信的暗位说,他亲眼看到三皇子那时候指着唐楚的鼻子骂他是畜生,骂他原来惦记的不是一两座城,而是我的整个儿炎赤啊!
当时唐楚回他说:你错了!而且错了两点!第一点,我根本不惦记这炎赤国。第二点,这炎赤——呵呵!是东方凌的!
后来,是唐楚抓了东方寒,再打开城门和宫门迎东方凌回宫。
那一日,武帝亲自出宫去迎,父子三人见面的时候抱作一团,武帝头一次当着外人的面落了泪来。
武帝想要传位,但是东方凌没应,没说具体原因,只说有一些事还没有解决,要离开一阵子。
武帝便颁了旨,正式立东方凌为太子,并已往天坛祭过天,这事儿,就算是定下了。
至于唐楚为何会急着出宫去追杀那个疆域人,这个原因是周正托人带来的。
他说是因为白先生找到唐楚,告诉他有一个传说中破解蛊毒的方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可以试一下。
那就是将下蛊的人杀死,蛊的源体死了,那蛊毒自然也就解了。
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蛊的源体死了,那中盅的人也有可能随之一并身亡。
所以,这事儿白莫生不敢做,但是唐楚敢!
好在,那蛊源死了之后,中蛊的皇帝所呈现出的是第一种结果,这也让所有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本以为会是一场血战的炎赤之乱居然因为唐楚的到来悄无声息的就复了以往的宁静。
或者说,是比以往更加宁静了。
慕容雪的不正常
因为没了东方寒!
那个兴风作làng的三皇子在被唐楚拿下之后果断地选择了自我了断。
……
这就是暗卫们来来回回给慕容雪讲的故事。
听这些话时,她或是坐在chuáng榻上喝着参茶,或是歪靠在贵妃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
那些事qíng于她来讲,就好像是一个远古的传说,又像是别人的事,与己无关。
她的身子好像又不太好了,整日里也没什么jīng神。
展放也不知道那些事qíng她有没有真的听得进去,要说没听进去吧,她还一句一句地跟着点头。
要说听进去了吧,她有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映。
按说这场战事终于结
束了,而且东方凌还当了太子,就算不用高兴得太明显吧,至少也应该有些喜色才是。
可慕容雪就还是平日里的那副表qíng,不喜不悲,不愁不乐。
偶尔会应个声儿,却也只是就:
“哦!这样挺好!”
吃饭时,霜儿喂她一口,她就吃一口,也不挑菜,也不多言。
但是吃得很少,多半碗饭都吃不完。
霜儿没办法,一个劲儿的缠着太医再给她看看。
太医们也是尽心说力,可惜,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名堂来。
终于太医没办法,不得不跟霜儿说了实话。
他说:
“病在她的心里,与身体无关。”
可霜儿就是不明白,现在四方安定,东方寒和隐逸已死,东方凌也被封为太子。
一切看起来都已经到了一个最佳的状态,她还在为什么事qíng伤神?
她问展放,展放也不清楚。
想来想去,便只能把慕容雪的这种状态归结到隐遥的身上。
我没伤心,只是突然有些茫然
她想,可能是隐遥的死给慕容雪带来了一些影响,毕竟她们两人关系极好,特别是隐遥对于慕容雪的那种依赖,那种时不时地撒娇,更是连她这个亲妹妹都未必能做得到的。
说起来,隐遥比慕容雪还大上几岁。
但是她们俩站在一起,怎么看都看不出隐遥是个姐姐。
所以,自然而然地,大家都觉得慕容雪是老大,不只是隐遥的老大,更是很多人的老大。
找到了这个原因,霜儿便开始有针对xing地对她进行劝慰,直劝到慕容雪都失了笑,这才不得不开口道:
“霜儿你不用这样,遥儿的事我早就已经看开了。命到何处,这都是上天已经注定了的,谁也多抢不来一天。她生于帝王之家,打从出生那日起就已经被命运所束缚。不管有多想要挣脱,到最后都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劫数。”
她这一说,霜儿更不明白,便gān脆地问:
“姐,那你是在为何事伤心?”
她一愣,而后道:
“我没伤心。”然后自顾地摇头,再想了想,这才又缓缓地道:“我只是要安安静静的想一些事qíng,我只是突然之间有点茫然,不知道今后的路应该怎么去走。”
“姐夫是太子,就是未来的皇上,你们就回到炎赤去过幸福的生活啊!”
霜儿瞪着大眼睛,说得理所当然。
甚至说完了之后还补上一句:
“姐!你傻啦?”
她苦笑,却没再吱声儿。
只是将身子又靠了回去,然后闭上了眼睛,再不理任何人。
霜儿知她又陷入沉寂,便也知趣地不再说话,只是将手里的饭菜递给下人,然后老老实实地坐在她身边陪着。
该死的命运
小院子里一时间又安静下来,就连展放都下意识地放松了呼吸。
慕容雪就这样靠在贵妃椅上,迷迷糊糊地,就好像又回到了她来这世界的最初一天。
那一天,她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隐逸。
那时候的隐逸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青衣,样貌看起来算是清秀,却又带着刚毅。
不能否认,隐逸长得极好,又很大气,只一眼看去,便知日后一定是成大事之人。
她纵是眼光再刁钻,也绝对看不出、想不到他日后所成的一番大事竟是这般模样。
轻抬手去抚了前额,慕容雪突然就很想放声大笑。
可是她不能,脆弱的五脏不允许她做这样大幅度的动作。
但却真的想笑,笑这可笑的命运,笑这捉弄人的、该死的命运。
她早好几年就知道隐逸的心思,也明白自己根本没可能成全。
但还是想过不能做爱人,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事qíng发展到现在这番局面是她始料不及,可再想想,却也在qíng理之间。
二十一世纪的蝎子虽然不知道皇家,不知道帝王将相的无奈。
不过想一想,那就跟两个国家的当政机构是一样的。
只不过二十一世纪会在表面上维持一种叫做人权的东西,还会有一个叫做联和国的机构去维持和调节各国之间的微小纠纷。
就算是要动用武力,也可以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并用最短的时间来完成。
古代不一样,古代各自为政,皇帝一人说得算。
他想打,对方就只有迎战的份儿。
所以,当一颗qiáng国的种子在隐逸的心里种下,那就必然会生根发芽。
主子!有两个消息!
而她,只是起到了一个催化的作用,算是加快了这种子长大的速度。
突然就想要回忆了……
这一个下午,慕容雪的思绪从最初的那个雪夜一直转到此时此刻,终于顿住,便清楚,自己之所以这样迷茫,实在是对这个还是有些陌生的世界太不确定了些。
天下太平了,没有东盛了,那么她存在的意义还有什么?
幸福的生活?
可以这样吗?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怕,怕有一天真的放下一切去享受生活时,突然一睁眼,就又躺回了国安局分给她的那个小家。
几多年前,曾不只一次地希望一睡醒来就可以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去。
然,事到如今,她又开始害怕离开这里。
当她有了亲人、有了爱人、有了友人之后,她是这么这么爱这一片远古大地。
“主子!”终于有人站到身侧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她不用睁眼,也听得出那声音是展放。
于是轻启了口,道:
“怎么了?”
展放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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