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他还给她的白眼更大,“你就说炎赤有东方凌就得了呗!哈哈!雪雪你不用担心,我很坚qiáng的,什么都不怕!”
“那为什么怕我的请求?”她话锋疾转,一下子又回到了重点。
本以为唐楚又会顾左右而言它,又会将这个话题华丽丽的无视过去。
却没想到,这一次,他没有躲。
不但没躲,反正很认真地与她对视,然后道:
“雪雪,我不是怕,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想一想。”
你求我的,不用说我也明白
他的话有些语重心长,以至于慕容雪一下子就觉得这个人仿佛真的就是她的哥哥。
只有哥哥对妹妹或是父母对孩子,才能有这般语气。
“想什么呢?”她偏着头,自思索了半天,而后道:“你是要我再想想,究竟是大顺好还是炎赤好,究竟是你好,还是东方凌好……是吧?”
唐楚点头,一点都不犹豫——
“是!”
“不是早就想好了吗?”她无奈,“唐楚你怎么又提起这个事来。其实你当我哥哥,真挺好的。”
“可是你受伤了!”他指了指她:“我可以放你随他去征服,可却看不得你伤成这样。”
他将手抵住心口,再道:
“我躲开你,除了要让你在病痛中再好好的想一想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也是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你的模样。心很痛,真的。”
慕容雪不语,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去接。
她甚至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唐楚失笑,半晌过后,才又伸出手去抚了抚她的发,然后道:
“我知道你已经想明白了。可是雪雪,有的时候倔qiáng会让人活得很苦。你不试着放开自己,就得永远绷住了那一弦。再苦、再累你都不能放弃……太阳偏了,回屋去吧!”他开始赶人,“身体养好了比什么都qiáng,听话!”
“那你是帮或不帮!”眼瞅着唐楚已经转过身去往外走了两步,她急声发问。
好不容易他愿意正面接触这个话题,她不想生生错过。
想要离去的人顿住脚步,怔了一小下,也不回头,只是开了口,道:
“我已经给炎赤三皇子去了手书,明日一早便起程往炎赤去。放心,你求我的,不用说我也明白。”
唐楚出访炎赤
次日,唐楚着了宫装,正式出访炎赤。
这对于大顺来说是一件很隆重的事件,以至于他的出行大典从初晨一直折腾到快接近晌午。
慕容雪也去看那大典,做为一场古代重大的国事访问,这对于身处太子之位的唐楚来说,还是第一次。
官员们对他选择在这种战乱时期出访炎赤猜测纷纷,也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知道唐楚究竟是为了什么非得走这一遭。
但是皇帝皇后清楚,他们明白自己的儿子是为了一个根本得不到的女人去冒这个险。
却并不有相拦!
景贞皇帝只是亲派了二十万jīng兵一路随行,给了儿子最好的生命保障。
慕容雪说不出来是有多感激,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太过理想,理想得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并不真实。
唐楚走后,皇宫里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霜儿还是整日伴在慕容雪的身边,与她一起数着日子,算计着唐楚多久能到,何时能回。
这期间,皇后又来看了她一次。
慕容雪没有太多的话,只是拉着她的手,由衷地说了声:
“谢谢。”
那皇后撇撇嘴,将没有跟她一样低沉沉的。
反倒是笑嘻嘻地拉着霜儿,对慕容雪说:
“谢什么呀!霜儿现在是我的女儿,你是她姐,自然也就是我们家的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糊涂了还是怎么着!跟我提什么谢呀!”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道:
“娘娘,唐楚的xing子还真是随了您,真好!”
“可不!”她直直腰,做出很骄傲的样子来,再道:“多亏像我了!要是跟他爹一个脾气,那就不好玩了不好玩了!这宫里头有他爹那一个倔脾气就够了,我可不想再添一个!”
唐楚的成绩,和东盛的大火
“母后!”霜儿拉了她一把,小声道:“别这么说父皇,他可一点都不古板。”
“哟!”皇后又撇嘴,“瞧见没!这丫头开始向着外人了!……呃,不过那老头子也不算是外人啦!反正他这辈子做过的最不古板的事是就娶到了我!嘿嘿!”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了去,已经有暗卫往来的打探消息。
渐渐的,关于唐楚和东方寒、关于东方凌和东盛、关于东盛和炎赤,还有那个疆域,一件一件事qíng都报到了慕容雪面前。
暗卫们说,大顺的太子出访炎赤,受到了三皇子的上礼。
也不知道唐楚跟东方寒说了什么,总之东方寒不再往东盛派兵,那些驻留在炎赤京都的东盛人马也被其牢牢地控制起来,再没办法兴风作làng。
暗卫们还说,留在东盛的皇宫里陪着隐逸的疆域人有五个,凌王殿下的大军杀到时,着实在那五个疆域人手里吃了些苦头。
大军本来此因被阻在城外攻不进去,可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个疆域人突然有一天就集体失踪,再也不去理东盛这边岌岌可危的战状。
有人去打听,说是东盛的七公主偷了太子隐逸的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一没,疆域那边就再也不肯听东盛的话,不但把自己的人撤了回去,还把那个嫁过去的郡主退了回来。
听说那郡主还没等到东盛的都城呢,就跟着一个侍卫私奔跑了。
暗卫们又说,疆域异人走了之后,东盛的城门很快就被攻破。
可是炎赤的大军却并没有机会冲进那座皇宫,因为就在他们进城的那一刻,皇宫的方向突然燃起了冲天大火。
所有人都死了
等凌王和阳王殿赶到近处时,那个原本象征着东盛最高权利的地方已经被那场大火夷为平地。
所有人都死了,没有一个人逃得出来。
他们找到了隐逸的尸体,脸还辨得清,就是他本人没错。
一场大火,宣告了东盛的彻底灭亡。
这个一直依属于炎赤生存的国家终于毁在了一个太子的手里,说它悲,但是从今往后就要归属于炎赤的统治,这对于四方黎民来说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所有人都死了”这个消息对于慕容雪来说还是太过悲伤了。
她是那么想保住隐遥,那么想留住东盛唯一的一份美好。
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这般结局。
她想不明白隐遥到底偷了隐逸什么,那东西怎么就能如此控制疆域,让那样一个神秘的部落甘心由隐逸差使?
暗卫们带回来的消息不但伤到了慕容雪的心,也让霜儿有好一阵子的呆愣。
而后,女孩儿竟然一下子就蹲到地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没有人上前去劝,展放想将人拉起,却也在慕容雪的摆手示意下又退了回去。
她是想让她哭的,这样的消息别说是霜儿,就连她也真的想要大哭一场。
可是不行,她不能哭。
那样大的qíng绪波动会令她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内脏再次受到震动。
所以她必须得忍着,所以她放任霜儿去哭。
她不知道远在炎赤的唐楚如果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会是怎样的反映,可能他会仰头向天,然后长叹一声,再咧开嘴笑笑,然后说:还好,事qíng总算是解决了。
也可能,他会在笑过之后再带出一阵感伤,再说:隐遥,你这丫头是个笨蛋!
唐楚做的事
终于滑落了一滴泪来,她不能再吝惜泪水。
那个女孩是为了帮着她,为了帮着所有的百姓免去一场祸事,这才不惜亲手毁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家。
可是怎么办?她能为她做些什么?
霜儿还在哭,大哭渐渐变为抽泣。
她们都很无奈,不知道是不是该去埋怨不公的命运。
终于,蹲在地上的女孩抬起头来。
红肿的双眼夺不去脸上的稚气,她还只是一个十四刚不到的孩子,生命中太多的苦难让她对仅有的几个待她好的人非常的珍惜。
而这仅有的几个人里,绝对包括隐遥。
“姐。”她颤着声叫她,“为什么坏人死了还要拉上好人?遥儿姐姐那么好,为什么会死掉?姐!我是一个不gān净的人,老天爷为什么不把我带走,而要把这样的苦难再加复在遥儿姐姐身上?姐!好多事qíng我都不懂,好多事qíng我都想不明白。就像你为什么会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就像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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