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知道慕容雪与东方凌之间的五年之约,只是奇怪这个看上去冷静得有些残忍的女孩为什么就能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东方凌。
“没什么值不值的。”她将身子向后靠了靠,现出一份慵懒。“很多事qíng,想要那么做,就去那么做。不需要什么理由,也没有必要考虑值还是不值。”
说着话,突然抬眼直对上隐逸,唇角轻抬,展了一个邪笑出来。
随即道:
“那天晚上你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在炎赤国的皇宫里偷东西,可曾想过值不值得?”
隐逸一怔,没想到她突然话锋一转,提到那件事上来。
见他怔住,慕容雪突然就笑出了声儿,之后直了直身子,扬手道:
“你不用说,我也没指望你答。只是提醒你,有些事qíng我并没忘。我的记xing很好,凡是眼见耳闻的事都可以在脑中留下清晰的印象。我不喜欢被人胁迫和控制,那种日子已经够了。所以不要试图主导我的思想和行为,那样你讨不到半分好处。”
隐逸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女孩,自琢磨着她的话。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袭上心来。
入住长信宫
打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觉着这个女孩有着一种出实际年龄不符的成熟,不只是她说出来的话,还有她说话时的神qíng,配上她这一副十岁女孩的外表,都实在是怪异非常。
两人都不再言语,各自思量着自己心中的事。
隐逸在想着怎么样能说动慕容雪同他一起回到东盛,而慕容雪则是在想今天晚上一定怎么也得把那湖里的玉玺给捞出来。
还有,明日的冬围,既然要报仇,就该早有打算才是。
再一次回到炎赤国的皇宫,她却住进了隐逸所在的长信宫。
踏进宫院门的时候,慕容雪失笑。
只道世事无常,她这一番折腾究竟能换来日后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却是她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的。
对于慕容雪的到来,长信宫的下人都有些奇怪。
但见自家主子没有解释的意思,便也都识相地选择沉默。
常欢不是很喜欢慕容雪的,在她看来,自家主子对这个女孩倾注了过多的心思,这样不好。
临来的时候皇上就曾私下里嘱咐过他,要他看好隐逸。
东盛附属于炎赤之下,但这只是暂时。战势早晚会拉开,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儿子与炎赤多扯上半分关系。
进了长信宫,慕容雪直朝着隐逸指给她的房间走去。
也不管身后聚了多少诧异的目光,只是理所当然地推门、关门。
然后将自己与这长信宫中的人和物里外相隔。
隐逸耸耸肩,有些自嘲。
他这算不算是自讨苦吃?
这个美若天仙也冷若冰霜的女孩,就算带她回了东盛,又能怎样?
老硕王那样的雅兴他没有,对于慕容雪这个女孩,隐逸觉得,他持有更多的,应该是好奇。
夜半出行
慕容雪的晚饭是在房间里面吃的,虽说她对东方凌讲出了那一番道理,可当人真的进了宫来,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尽量不在人前露面才好。
毕竟,多一个人看到她就会多生出一份口舌。
皇宫本就是一个是非之地,更何况是她这个是非之人。
隐逸很配合地没有来叨扰她,只是差了丫头来告诉她明日几时起,几时出发。
她小眯了一会儿,直待上了夜色,这才又双目聚神地坐起身来。
多年的特工生涯已经让她很能适应这种自身状态的突然转变,哪怕前一秒还是在香甜的睡梦中,下一秒也能即刻复了清醒。
炎赤国天寒地冻,人们都睡得极早。
她约莫着若按着二十一世纪的时间来算,现在也就十二点不到。
可是整座皇宫却已经陷入沉寂,依然醒着的,只有星星点点的宫烛和偶尔走过的禁军将士。
慕容雪没有马上行动,他知道,不管人们几时入睡,这个时辰都不是睡梦最酣的时候。
长官说过,人体戒备最松懈、感官机能最弱势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虽说她现在只是去冰湖里捞出一样东西,并不是与人打jiāo道。
但好歹这里是皇宫,一路上还要躲过来回巡视的禁军。
她只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事qíng办妥,不愿意横生枝节。
两个钟头很快熬了过去,当她轻手轻脚地自后窗猫腰窜出的时候,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人家夜里行动都穿夜行衣,就算不那么严格,至少也选择暗色的衣物。
谁像她,一身雪白!
但其实也好,地上本就有雪,她这一身倒是不偏不倚地与那雪色混成了一体。
绣花针的作用
长信宫做为一间客居的宫殿,并不是很大。
她只是绕过了一个小园子就到了宫墙边上。
站在墙根儿底下仰向上,墙并不是很高,但是对于她目前的身高来讲,还是高过了两倍有余。
不过这并难不倒她!
一翻手,五根绣花针夹在指fèng。
这是她在凌王府时就顺手拿了的。
瞅准了宫墙上几处没有冰霜的砖块儿,略后退了几步,手腕转动试试力道,再突然屏气,随即手抖——五根细针齐齐she出。
她已经许久不用这样的功夫,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动了几次针,但都是以手对ròu,没有半点距离可言。
这功夫是慕容世家祖传之技,从前的她,可以做到在十五米的距离之内百发百中。
甚至很多时候比枪支还要管用,行动处不知道有多少特殊任务就此受益。
可那是从前,现在的她,没有内力,没有体力。
以十岁之躯想要将这功夫展得一如从前,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五根针she出,慕容雪无奈地看了看宫墙。
还不错,算是给面子,至少有四根还是如她所愿没入了青砖一半。
只有一根惨兮兮地跌到雪地里,似乎在嘲笑着她的的退步。
慕容雪耸耸肩,自上前去将那根掉下去的针又捡回来,看了看,针尖未断,这才又藏回衣袖。
随即身子一弓,整个儿人平地而起,双脚齐踏,一下一下地踩住那四根cha入墙上的绣花针,借力窜上墙头。
虽说这身体没有功夫底子,但是经了她这么些天的熟悉,灵巧xing还是足够的。
再加上她人小,体重轻,那几根细小的绣花针刚好承得住。
翻身上墙之后,慕容雪自顾地将头回过,冷眼向那几根银针看去。
只道:早晚有一天,你们会重新变回我所熟悉的利器。而且我相信,那一天并不遥远!
被人尾随了
前往那小湖的路她是知道的,虽然从未从长信宫的方向往那边走过,但至少她在宫里住了这些日子,这长信宫也曾来过,几条小路还是很清楚地在她的脑里形成了一副线路图。
以最快的速度选择好了一条路线,之后再不多等,轻一提起,脚下步子加快,三窜两窜地就往目标方向奔了去。
与此同时,就在她刚刚离去的那堵宫墙之下,一抹淡青色的身影也自夜色中渐现而出。
那人环抱双臂,盯盯地望着前方的青砖墙。
月色的闪照下,四个小亮点很快便入了他的眼来。
他带着疑惑轻步上前,这才发现那几个亮点居然是四枚cha入砖内的银针,一时间有些怔然。
试着用手握住其中一根,用力往外拔了拔,发现钉得很紧,他要运了几分力气才能将东西拔出。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隐逸呢喃开口,再瞅瞅面前的宫墙,一转念,竟是运了轻功,也跟着窜了上去。
他就知道这丫头跟他回来准是有事,除了怕昨天的冬围给东方凌惹麻烦之外,一定还有别的事。
他耐着xing子等到现在,终于等到那一抹雪白的小身影跳窗而出。
那既迅捷又谨慎的小模样像极了一只豹子,冷不丁儿的看去,会让人生寒。
他再一次感叹,女孩子真的不应该这样,特别是像慕容雪这么美、这么小的小孩。
慕容雪没有想到身后会有人跟来,从屋子里出来之后她一直很小心周边的动静。
只可惜她还是高估了这具身体各个感观的状态,特别是以这样的身体状况去防一个身怀绝技之人,有些声音、有破绽就不是只靠小心就能辨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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