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
“晨哥哥——”赵珍惊骇地叫了一声,但他没有回头,反而加快脚步离去。
在知道终于挽回不了局面后,赵珍愤怒得几乎砸了房间里她所看到的东西,以消心头之恨。
李纬晨脑中思绪翻腾,独自在房里枯坐了一晚,每当他想起自己对若芳葵的残忍和背叛时,就不自觉地心痛如绞。
他真是一个笨蛋、傻瓜,且盲目的自以为是,以致看不清赵珍隐藏在高贵动人下的真面目,而一再地跌人她的陷阱。
“芳葵,对不起。”他歉疚地道,但不会有人回答,因为她已经不在了。
李纬晨走到衣柜前拉开门,她的衣服及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不见了,就连离开时也没跟他说一声就走了。
他或许再也看不到她了,不再沉醉在她灿烂的笑容里,不再感觉他在吻她、爱她时,她紧紧环着他的纤纤小手。
这一切在他背叛她时,就已经注定是这种结果了,只是他没有料到他会感觉心脏像被扯成了两半,现在他连呼吸、思考都是痛苦的。
他怔怔地站在衣柜前,一会儿后,他的身体忽然不可遏止地剧烈颤抖起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得知她离去时,心里忽然空dàngdàng的原因了。
他必须找到她,证实自己的感觉。
“老天,我真该死!”他诅咒着自己。
早在她离开时,他就应该有所觉悟了才对,但他却让心里构筑的藩篱,把感觉硬是阻挡了下来,直到现在它终于爆发了,使他的感qíng再无从隐瞒。
长久以来,他一直压抑这一份感觉,可是她对他的吸引力却与日俱增,只是当局者迷,他根本无法认清这一点,直到她终于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他们彼此逃避的那一年里,她那无时不在的笑容、体贴及善解人意的心,早巳深深撼动了他死去已久时灵魂,穿透他伪装的冰冷面具,以及铁石一般的心肠。“ 她丝毫不矫揉造作,而那才是世上的稀世之宝,但他却不知珍惜,居然一再地羞rǔ她,甚至为了一个虚伪狠毒的女人而背叛了她。
忆起当日,她为保护梅丽挺身而出对抗赵珍,却被他冷嘲热讽撮尽侮rǔ时,她选择识大体的保持风度,投有为自己多辩解些什么,那是源自于骨子里的自尊,绝不是因为畏缩于他的怒气,而表现出的忍让态度。
李纬晨现在对她面对侮rǔ时的处理方式,为之心折不已,但他也害怕她受伤的尊严,可能也不会轻易地原谅他。
他真的可以挽回她的心吗?
“可能吗?”万一她再也不要他,那他要怎么办?
李纬晨不敢想像那个结果,但现在他必须先找到她,他敢肯定她不在郇府,否则杨屹和郇衍早就杀来找他算帐了。
但有一个人应该对芳葵的下落非常清楚。
他不顾现在是一大清早,立时转身夺门而出,往他母亲居住的院落大步而去。
“娘,求求您告诉我,芳葵在哪好不好?”李纬晨以少见的忏悔语气向母亲哀求。
“你已经没有资格去打扰她的生活了。”李老夫人冷冷地回道,对儿子一脸的愧疚之色无动于衷。
“不,只要我还是她的丈夫,我就还有资格挽回她的心。”他认为以芳葵宽宏大量的气度,最后一定会选择原谅他的。
“是吗?”李老夫人轻蔑地嗤之以鼻。“如果你是她的丈夫,为什么做出来的事,全是极尽羞rǔ她的呢?”
“我知道错了。”他羞愧地承认,“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保证会好好爱护她的。”
“未来?”李老夫人瞟他一眼,讽刺地说:“没有未来了,儿子。”
“在还没有见到芳葵以前,您为什么这么肯定?”李纬晨开始不满他娘的冷嘲热讽,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娘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现在要把她喜爱的媳妇给找回来,她不是应该很高兴才对吗?为什么还要浇他冷水呢?
李老夫人读出了他的心思。“纬晨,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芳葵如此坚决地要离开你?”
说到这个,就教李纬晨一阵汗颜。
“我想,那是因为我和赵珍过往的那段不明感qíng,和她在这里的这些日子,我们之间的暧昧行为使芳葵不高兴吧?”他嗫嚅的猜测道。
她不苟同地直摇头,“不,你错了。如果是婚前的感qíng,芳葵不会那么在意,问题出在它一直持续着,即使你娶了琴儿也是如此是吧?”她的语气里流露出对他的鄙夷。
李纬晨先是一脸惊讶,随即怒气涌上心头,“娘,您怎么会这么想?”
他对琴儿的感qíng,她应该比谁都了解的啊!
“或许我在成亲前有过一些犹豫,但我自从选择琴儿为妻开始,无论身体或是心里都不曾背叛过她,这份爱您比谁都清楚,怎么还会怀疑我的感qíng呢?”他懊恼地反驳。
李老夫人看他那个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这才放缓脸上僵硬的线条。“好吧,这一点我相信你。但是对芳葵呢?”
这个他就无法否认了,李纬晨不好意思地涨红脸。“我承认赵珍来府里的那几天,确实让我迷失了自己,这不但是因为我一看到她,就qíng不自禁想起琴儿,也是她那时候可怜的处境,让我忆起婚前对她的愧疚,所以才会……”他在看见母亲变得锐利的眼神,不自觉地住了嘴。
“不只是这样吧?”李老夫人冰冷地问道。她没想到儿子在这个时候还要睁眼说瞎话,企图拿这个理由来哄骗她。
李纬晨终于感觉到事qíng不对劲。“娘,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跟赵珍没做出什么腧矩之事吗?”李老夫人看他还要推托,gān脆开门见山地质问。
惊讶之色迅速闪过李纬晨的脸上,“您怎么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冷笑的开口,“这件事你想否认也没有用,因为这是芳葵亲自所闻所见。现在你应该了解,我先前说你们已经没有未来的话了吧。”
李纬晨佃住了。“我的天!她怎么会刚好……”
“是赵珍,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李老夫人不耐烦地告诉他,这是用脚趾想都想得到的事。“甚至琴儿生前也知道你和赵珍之间的暖昧感qíng,而这是谁告诉她的,我们都心知肚明,但琴儿选择相信你,毕竟你们的感qíng是经过一番努力才稳定下来的。但芳葵就不一样了,你没有给她机会认识你,同样的,你也没给自己时间去真正了解她,不然你不会连她可能的去处都不知道。”
李纬晨僵住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震动着。
老天!为什么他会盲目至此,这么多年来一直看不清赵珍的真面目呢?他其实知道原因,那是因为他的自大,以及自以为是的个xing害了他。
“娘,不管您相不相信,我绝对没有跟赵珍做出苟且的事。或许是腧矩了些,但最后我还是悬崖勒马,并没有和她发生关系。”李纬晨沮丧地解释那天的事。
李老夫人仔细地审视着他,认为这次他并不是在说谎。
“你告诉我这些都没有用,最重要的是芳葵相不相信你。”
娘说得对,现在解释什么都没有用,能够决定他未来一生的是芳葵。
“这些年宋,为什么琴儿和您都没跟我提出警告呢?”李纬晨有点责怪地埋怨道。
李老夫人知道他指的是何事。
她不满地哼一声,“说了你就会相信吗?你那自以为是的个xing,任谁也无法动摇你对赵珍的看法吧?尤其是在你自认辜负她感qíng的qíng况下,这次要不是你亲耳听到,想必那个女人还会以此一直控制你,不是吗?”
李纬晨闻言,惭愧到真想找个地dòng钻进去。
望着儿子脸上的神qíng,李老夫人不禁放软了口气,“儿子,你真的打算接回芳葵的话,势必要经过有一番苦战。”
“我知道。”除了赵琴的死之外,他从未如此难过、惶恐,并尝到无助的滋味。
“但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我都要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
这是李老夫人第二次见到儿子无助的模样,看来他是真的知错了,对芳葵也产生了qíng愫才对。
“好吧,我就告诉你芳葵的下落,她在平城。”如果不是因为顾念到梅丽每天哭丧着脸,她还想再刁难一下她儿子,让他在后悔和愧疚之中,难过一阵子再说。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李纬晨困惑地开口问:“平城?她去那里做什么?”
李老夫人瞪他一眼,对他如此轻忽自己的妻子很不以为然。
“因为那才是她真正的家。她父亲是当地的大地主,在你眼中没教养、可怜兮兮的孤女,其实是一个有钱的千金小姐呢。”她忍不住讽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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