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难得看到她面露娇态,顿觉一阵心神dàng漾,不自禁地拉着她的手道:“朕到希望爱妃多失几次控啊。”这话他是俯在她的耳边说的,在旁人看来,自是十分暧昧,但见骆瑾柔听闻,脸红得更透了。
“皇上,臣妾准备了您最爱喝的杏仁莲子羹,皇上要不到jú揽院去尝尝?”童昭仪硬是打断两人的独处。
“也好。”思索了片刻,皇上对骆瑾柔道:“朕晚些再去找你。”
“是,臣妾定会恭迎圣驾。”她语间含笑,吐气如兰,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看今日童昭仪的态势必定会千方百计地留下皇上,看来今晚他是注定要失约了,说不出什么滋味,她看着这chūn天即将过去,心里头忽涌一股岁月易逝的感慨,进宫有好几个月了啊。
第九章 册封
卸下一身的妆,骆瑾柔披一身素淡的衣袍,独自倚着窗,静静地凝神远处的琼宇高楼隐没在浓重的夜幕中,没有白日里的巍峨庄严,只余下一份寥寂的冰冷,在这无声的恐惧中蔓延。
一声轻叹隐没在晚风中,凉凉的寒意chuī得人越发的清醒。
远处乾清殿中的曼妙歌声依然能隐隐约约的传过来,像一条吐着红芯的毒蛇缠绕得人直透不过气来,闷闷的沉重感越来越让人压抑,她可以想象那殿里的群臣们是如何地面含喜色,恭贺着新后;歌jì们又是如何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尽qíng地舞出今晚最美的舞姿;甚至于新后,又是怎样的一番艳妆华服,在众人的祝贺中面带羞涩,醉倒在皇帝的怀中,享受着一个女人今生最大的荣耀时刻——
揉揉眉心,抹去一份倦意,今晚不能入睡的又何只是自己,一个正宫的选定,意味着众人痴心女人的梦的破碎,试问她们又如何能安睡?
只是恍惚才刚过了昨日,一切皆已改变,这曾经是姐姐的荣耀,姐姐的幸福,但是现在呢?逝去的时光不能挽回,逝去的人儿不在复生,能做的,只是让另一个女人取代她的位置,难道这就是帝王的无奈吗?
眼前依旧抹不去那道深qíng的身影,耳畔间依旧残留着那声声沉痛的呼喊,但是现在,这一切又可否追忆?
记得不知是谁说过,帝王的爱是博大的,因为他爱的是天下的苍生,是他千千万万的子民,女人之于他,是太过渺小的爱,微小的如弹指间的尘埃,那么该说是姐姐的悲哀,还是自己的不幸,明知前方的光明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却仍然痴心不悔,飞蛾扑火,哪怕是烈火的焚身,依然甘愿沉沦——
“娘娘,夜深了,您还是早些睡了?”素烟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身后,动作轻柔地为她披上一件外袍,手间的余温微许传过来,她忽略的是自己的身体何时变得这般冰冷,一如自己的心境。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她的眉宇间有着掩不去的愁绪,像一道烙印,挥不去。
“娘娘,这是命。”素烟淡淡的说着:“这是您自己说过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命,无论是好,还是坏,都是要靠自己去走的,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是吗?她忘了,然而她忘的又何只是这些,很多事qíng她都忘了——
“娘娘,您变了。”以前的她像是超脱尘世,对什么都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现在她会烦,会愁,较以往多了分世俗的牵绊。
“是吗?”清幽地吐出一句,听不出什么qíng绪。
“奴婢先下去了,娘娘您也早写歇着了。”意料中不会有什么回答,素烟微微叹息着,虽然年纪相仿,但她总觉得娘娘若有若无间含着份
沧桑的味道。
漫漫无尽的黑暗,茫然若失的抑郁,寻寻觅觅,寻寻觅觅,总也找不到解脱的出口,焦急地落泪,无声的嘶喊,只求一个温暖的怀抱——
朦胧中感觉有只熟悉的手温柔的拭去眼角的湿意,一个低沉地声音在耳畔响起“放心,朕绝不会负了凤儿,相信朕——”
是吗?嘴角慢慢地浮上一抹笑容,心微微的安了,可是她呢,又该何去何从,沉重的黑暗渐渐地迷茫她的神志,在最后的意识中她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是她今生唯一的依恋——
满庭月色清明,暗香浮动,萧溯寒独坐在揽月亭中,一手执夜光杯,一手拿壶酒,悠闲自乐地饮着。一身宽袍缓带,墨黑的长发随意用一根玉色蚕丝带束起,在月光的披洒下,温润如美玉,清秀异常,实在不像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玩弄权术如吃饭般平常的男子,他是朝中第一臣,人人见之都要礼让三分的人!没有人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会把他同那个冷静果断,下手狠毒的男人联系在一起,扬满书生卷气的儒雅外表怎么看都是无害的,甚至于当对方还沉醉在他嘴角的一抹倾城的笑容的时候,已经身守异处了。总之,他绝对是个惹不起的男人!
倒满酒,慢悠悠地执起酒杯,刚要靠近唇,却被人中途拦截了下来,意外的是他的脸上一派平静,仿佛早已料到身后有人。
“不好玩,又被你发现了。”撅撅嘴,萧瑞芙哭丧道,手中的酒倒进自己的嘴里,她一下子皱紧了眉头,吐吐小舌头,道:“好辣,好辣!”
萧溯寒见惯不惯,只是宠溺地看着她的表qíng,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啊。他笑问道:“宫里好不好玩?”
“好玩啊,今天很热闹哦,还有太后也很好,她还要我今晚留下来同她睡——”萧瑞芙滔滔不绝地说着。
那个老太婆人很好吗?这到是头回听说,那人可是出了明的难搞,不过也真愧瑞芙能投她的缘,萧溯寒听着她说,脸上依旧一付温柔的表qíng,他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看你说得这么好,怎么不留宿在宫里呢,那样太后会更喜欢你啊。”
被他意外的举止弄得不知所措,萧瑞芙羞红了脸,低着头,讷讷地言道:“我——我睡不惯啊。”其实她没说的是她一天见不到表哥,心里就不舒服嘛。
看她别扭的样子,萧溯寒又怎么会猜不透她的小女人心思,但也不揭穿它:“很晚了,早点睡吧。”
“好的,表哥也早点睡哦。”萧瑞芙甜甜地说着,得到他的点头才乖乖地回房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萧溯寒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也变得迷茫,为了达成目的,他可以不计一切代价,即便是自己的表妹他也可以送到那人的身边去。这样想着,他的脑海中浮现父亲绝冽的眼神和母亲悲痛的呼喊,那个大火熊熊燃烧的夜晚——
他的身子不可抑制地轻颤,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心还是隐隐作痛,他发誓,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更惨烈的代价!
忽然,一个纤尘脱俗的倩影幌过眼前,他蓦然一惊,睁开了眼,里头竟是如千年寒冰般的冷
第十章 出宫(上)
转眼已是盛夏,骆瑾柔已经慢慢地习惯了宫中的生活,她也能够适应一连十来天见不到皇上的面。他是帝王,一国之君,自是不能同一般的人相比,比较其她的后宫妃子,她的qíng况算的上是好的了。虽称不上是受宠,但看在姐姐的面上,也不至于忽视她这个人的存在。隔三差五的派人送来一些东西不说,有时也会抽空来毓华宫看看自己,心qíng好时也会留宿在这里。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但她本是随xing的人,渐渐地到也看开了,不再过分地计较。
不过最值得欣慰的是熙炎,他还真是个小解闷,每每说出的话总是逗得人发笑,再加上一个本是孩子天xing的宝儿,两人在一起,那可是什么都能搞得出来,常常弄得整个毓华宫的人哭笑不得。
这日,又被熙炎这个小家伙吵着来出来玩,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不知疲倦地穿梭在假山间,他的快乐也感染了骆瑾柔,一扫近日来的
烦闷,找了处地方坐下,一边叫宝儿玉珠过去看着熙炎。
“你也坐着吧。”她回头对素烟道。
“会有人看见的,这样不合规矩。”素烟严肃地说着。
“你啊,就是太死板。”骆瑾柔无奈地摇摇头,“有时真该叫你学学宝儿。”一个就知道守着本分,不敢越矩一步,一个呢,成天知道吃,十足的贪吃鬼,她怎么会有两个xing格极端的丫鬟?这么多年的相处,或多或少总会受点影响吧。
素烟皱皱眉头,让她学那个冒失鬼?“娘娘,你不能太纵容她的。”那个丫头,迟早要出事,她看着那边同五皇子玩得高兴的宝儿道。
另一边——
皇上正一脸头痛地应付自家的小妹,明明是嫁出去的妹妹如泼出去的水,为什么她这个小妮子就是不明白这点,常常三天两头地往宫里跑不说,这会子还尽给自己出麻烦。
“皇妹,这种事你应该找你的相公去说,找朕没用吧?”皇帝揉揉眉头,烦呐,都怪自己平时太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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