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gān什么,这是贤妃娘娘的住处,不是你们可以随便收的。”骆瑾柔听到素烟在门外呵斥的声音,有点苦笑。
“看来你这里很安全呐。”那男子有点痞子地道,也不知是否是有意,他抓着她的手总是不规矩。
色láng一个!骆瑾柔不禁瞪了他一眼,奈何嘴巴被捂住,她不能开口求救。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又传进两人的耳里:“让开,朕进去看看!”
皇上?一个不小的吃惊,“想不到你是皇上的女人呐。”身后的人说了句,徒然放开她闪进里面“不准泄露!”也不知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她不会说出去。
在骆瑾柔还在懵懂中,皇上等人已经进来,顿时屋里一片通明,“你没事吧?”看着衣着单薄的她独自站在中央,一付发愣的样子,皇上不免担忧地问着。
“我——”转头的她迎上那双明显有些慌张又忧心的眼睛,她虚弱地笑笑:“没事,让皇上费心了。”她的口气淡然地仿佛两人是陌生人。
皇上微微感到不舒服,一挥手,一屋子的人都下去了,只留下两人。素烟已经点亮了房里的烛火,烛光忽闪忽闪地跳跃着。
“朕今晚留下来可以吗?”皇上忽然神色极不自然地询问着,脸上也布满了红晕。
骆瑾柔意外地看着他,好似有些回不过神“当然可以,您是皇上啊。”他爱留宿在哪里就在哪里,旁人有说话的份吗?
“果然还是不行。”皇上苦涩地摇摇头,似乎有着失望,“你自己心里希望我留下吗,不是因为我是皇上的身份。”他的目光真挚地注视着她。
不是皇上?可以吗?她震住了。
静谧的气氛在流淌,一切都很安静。
皇上像是在等待一个重要的承诺,神qíng是专著而虔诚的。
骆瑾柔沉默到站着,风chuī动着衣纱,月光洒满在她的身上,像遗世仙女般飘渺。
“皇上,jú揽院来报,童贵嫔受到惊吓,胎动不安,请皇上过去。”门外的侍卫突然地禀报。
“知道了。”淡淡的回应着,皇上的眼睛依旧停驻在她身上,骆瑾柔也瞧着他不语。
她为什么不开口呢,只要她开口,我就会留下来的啊,她就这么的无所谓吗?
我应该开口挽留吗?该再次给自己希望吗?她的心矛盾着——
“朕走了。”终于,他无声般的开口,语气里似乎有些失望,神qíng落寞地走了出去,那背影竟是这样的孤寂。
骆瑾柔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明日朕会让人把熙炎接回来的。”远去的话语顺着风,飘进她的耳里,这算什么,是相信她了,还是紧紧是因为内疚的补偿?
夜静静的,风凉凉的,月亮显得格外清泠
第十六章 红枫(一)
月色氤氲,雾气渐渐地浮起,寒意拢上树梢——
隔着薄薄的窗纸,朦胧的烛光椽动,萧溯寒一身的衣袍缓带,神qíng气定地伏案奋笔及书着什么,直到一声微乎其微的响声在窗外响起。
似受了凉,轻轻的咳嗽几声,他缓步跺至窗前,消瘦修长的手扶上窗台,刻意地压低着声音,“成了没?”
不知qíng的还疑虑他神志有些模糊,谁知一道更显年轻的声音竟回应道:“唉,失败了。”听起来,透着些玩味,似乎一点也不懊恼。
“是吗?”轻声叹息般地道,萧溯寒关起了窗子,“自己也要小心啊。”仿佛是在自语,他又反回案前。
“你也会关心我啊,哈哈,谢了。”慡朗的笑声透过窗子传进来,弄的他一愣,敢qíng这样也被他给听到了,脸上有些不自然地泛红,他摇头苦笑着,早已知道外面的人的听力决非常人可比,真是小瞧他了。
直至窗外已无动静,他才拿起搁置在一旁的书,借着烛光,细细地看起来,橘huáng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如温玉般祥和——
一切又归与平静。
“新裂齐纨素,婵洁如霜。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某日的午后,直小憩中醒来,骆瑾柔难得偷的片刻安闲,摒退了一gān宫娥,独自躺在贵妃椅上,持一本书,轻轻地吟诵,心境也仿若跟着回到了在迎雪小楼的时候,看似无劲枯燥,却是与世无争的过自己的生活,像流水般清澈,若飘雪时的静谧。
但是,终究是不同了啊,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注定同母亲一样在寻找那份微薄的温暖中悲伤地离去吗?
浓密的睫毛在紧闭的眼上微微跳动,阳光的投影下那抹倦色越来越清晰可见,如凝脂的肌肤仿若透明,恍惚间似要消失,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儿,安详又圣洁,宛若清水中的白莲,高贵似神女。
借着竹子的掩护,皇上默默地望着她似睡着的样子,眼里是深深的眷恋,温qíng的目光中又带着点心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近些日子他总觉得两人的距离越发地遥远,她甚至第一次,怕也是唯一一次要求自己的,竟然是让人在她的毓华宫里植上这一片茂密的竹子,她是在刻意地把自己封闭起来吗?
心地有些挫败感,甚至在同骆瑾凤相处时都没有的牵挂,瑾凤永远是那样的温顺又贴心,是那种在她的周身,很容易让人放心下来的女子。但是瑾柔却是不同的,她甚至是比瑾凤更柔似水,更清雅淡然,可是她的骨子里却有着总不屈的执着与固执。
他更加地躲进了yīn影里,甚至整个隐没了他的身躯,当初瑾凤在提议让她进宫的时候,怕是她都没有意料到他会如此得为这个女子魂牵梦萦,而她曾经是他深爱的女人的妹妹。
为自己这种轻率的行为感到苦笑,他是着魔了,近来每次夜深后从御书房回到日宸宫的途中总会无意识地走向她的寝宫,然后又躲在角落里静静地凝视她,他细心地记得她是如何地喜欢坐在窗前的风口看月亮,却每次让他担心她是否会着凉。
每每想对她表示关切时又思忖着过分明显的宠爱又是否会让人妒忌,让她为难,他不会忘记这个女子是多么地厌恶喧嚣的人群,她总是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既然给不了一份完整的爱,他总有能力为她营造一个她的世界,至少在这里,她可以没有烦恼。
没有人会发现,这个权掌天下的男子的眼光是如此的深qíng地注视着一个女子。
“姨——”娇娇软软的声音,像甜甜的棉花糖,熙炎奶声奶气地呼唤道,打破了宁静,一眨眼的工夫,那段明huáng的衣袖隐没在竹林深处,就想来时那般,谁也没有注意到。
骆瑾柔睁开眼,扬着暖暖的笑意,看向门口处的两个孩子,自从熙炎上回中毒后,小小的身子越发地病弱,常常让她的心里涌起一股心疼和内疚。
招手唤着他们,意料中熙炎挣脱哥哥的怀抱,向她扑来,小小的身子带着玫瑰糕的香甜,像琉璃般可爱,十足十的香娃娃。骆瑾柔稳稳地接住他的身子,眼角瞥到一脸别扭的熙云。
“炎儿来的正好呢,姨让人准备了熙炎最喜欢吃的玫瑰糕。”她宠溺地扶扶熙炎的头。
“玫瑰糕,玫瑰糕!”小小的孩子只要听到好吃的就高兴,熙炎也不另外,只见他蹦蹦跳跳地扯着骆瑾柔的衣袖。
熙云似乎对弟弟的行为感到有些丢脸,不自然地转过头,眼不见为尽!谁之一转头却对上她含着笑的眼睛,那么的温柔,那么慈善,让他有点不知所措,结巴着开口:“你——你看什么,要不是——是父皇让我来看看你,——我——我才懒得看你!”他脸涨得通红,极为可爱。
“我知道。”骆瑾柔微笑着,像一道清风般和煦。
这个孩子,还是一样的倔qiáng,只是她知道其实他的心比谁都来的善良。
她像对待大人一样的口吻让熙云惊讶地看着她,仿佛有些不认识这个人,其实她还是蛮好的,他在心里偷偷地加了句。
“哥哥脸红了。”嘴里塞着满满的玫瑰糕,熙炎呵呵地笑着道。
“去,谁脸红来着1”熙云瞪了他一眼。
“炎儿,给你哥哥拿块糕。”骆瑾柔细心地发现熙云的眼神不时地飘向熙炎手里的糕点。
熙炎乖乖地上前,伸长手,笑脸如花:“哥哥,糕。”
“我不要,你自己吃。”熙云推推他伸过来的手,为什么这个女的让他吃他就吃,太没面子了拉。他堂堂太子才不gān这么丢脸的事qíng。
“吃,哥哥。”某人还不死心地伸出手,熙云看着骆瑾柔的笑容,嘴硬地再次拒绝,并一脸挑衅地瞪过去。
骆瑾柔好笑地摇摇头,“炎儿,哥哥既然不想吃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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