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行礼寒暄后,骆瑾柔在皇后的旁边坐下,她发现了坐了末位的素烟,遂朝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妹妹在宫外可是遇到了什么稀奇的事?"皇后怯生怯气地问。脸笑容都这般娇柔怜人,让人不忍大声同她讲话。
骆瑾柔刚要回答,令一声音却先响起,"皇后难道忘了,贤妃娘娘可不是什么出宫去玩,她可是被人推下河这才漂到了宫外。"童昭仪的话不响,却使原本喧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死寂。
"你少说两句,好好的气氛都让你给破坏了。"皇上轻皱眉头,看着她日见隆起的肚子,只是轻喝声。
"哼,臣妾是怕这宫里有人不服,暗地里搞些小动作,臣妾现在可是怀着龙子,不想像贤妃一样不明不白地给人害了还不知道。"
"想来是昭仪妹妹误解了,臣妾当时只是一时不小心掉下了河,与人无关,让大家费心真是过意不去了。"骆瑾柔面带微笑地说道。
"好了,既然贤妃已经平安回来,这事就休得再提。"太后威仪地说。眼色一凛,扫过一些蠢蠢yù动的妃嫔们。便使她们安安静静地不再开口。
骆瑾柔眼底一闪,微微感叹着,太后就是太后,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一抬头,眼前被一人挡住了视线,当下一惊,发现是熙云,只见他面色cháo红,支支语语地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贤母妃平安归来,熙云先gān为敬!"说完,一扬头,豪气地喝下杯中的酒。
骆瑾柔失笑,小小年纪就这样地老气横秋的,早熟地让人心疼,虽心下欣喜,面上却依旧不露声色,微不赞同地说了句:"小孩子喝酒伤身,难道你的引教麽麽没有告诉你吗?"
本就傲气的熙云哪听得惯这个,脸一瞥,不耐地嘀咕:"罗嗦的女人,要不是父皇让我敬酒,我还不gān呢。"他说得极轻,然骆瑾柔还是听见了。
"即是太子,就要听忠言,虚怀若谷,如果只是随着xing子,以后如何能治国平天下!"她严肃地说。
熙云知错般地低下头,讷讷地道了句:"我知道了。定当准记小姨教诲!"终究只是个孩子啊。
*
宴会方到一半,骆瑾柔便有了些醉意,悄悄地退出来,独自一人走过月色清冷的花廊上。
渐渐地远离了绿琅园,那边传来的歌声渐隐渐落的,让人顿感清净。
突然,一道人影闪过,骆瑾柔心下一惊,刚要喊人,便被人捂住了嘴。
"嘘,是我!"熟悉的气息传来。令她提着的心安了下来,什么时候自己竟也变得这般胆颤心惊了。
她缓了缓神,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幽冷的古木挡去了一大半的身影,在月华的照耀下,突现得yīn郁又鬼魅,原本温润如水的眼神此刻却是令人战栗的yīn冷与狠绝。
"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走?"萧溯寒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是心痛,也是怨恨。
"我有留书。"她说得有些心虚,回避着他锐利的眼神。
"一封留书你就可以把什么都丢下吗?"他有些好笑地道,口气却更加地严厉,"你问过我的意思没有,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想过,我怎么没想过。"骆瑾柔看他一口地否决自己的心,顿时不平,"就是因为我太清醒了,我明明白白地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只要你不是骆瑾柔——"
"不是骆瑾柔,那是什么,那个被你玩在股掌间的秋娘吗?"骆瑾柔忿忿地打断他的话,"我偏偏就受不了这种躲躲藏藏,好似见不得光的日子!"
"所以你宁可选择做回你风风光光的皇妃?"萧溯寒讥讽道,"那个男人给了你什么,财富。权势,你要什么我一样可以给你!"
骆瑾柔听着他侮rǔ似的话语,心仿佛被揪了起来般的疼痛着,"原来你认为我是这种贪慕权势的女人?"
"既然不是,那你就跟我走。"他清泠的眸子里闪动着火焰般的光芒,似乎有些急切地拉着她。
"不行,我不能和你走。"骆瑾柔拒绝了他的牵手。
"骆瑾柔!"萧溯寒似乎对她的冥顽不灵有些恼怒。
她只是笑笑。"你也说了,我是骆瑾柔,你的妻子是秋娘,不是骆瑾柔,所以——忘了我吧。"
萧溯寒紧皱着眉头,"你明明很讨厌这个皇宫的,为什么还要执迷不误,难道你甘心和这宫里的其她女人一样,为了一点微薄的圣宠而埋葬了自己?"
"或许我本就是这种女人,只是以前丞相大人看走眼罢了。"
"你是为了——熙云太子?"萧溯寒的脑中忽得一闪,才猜测道,再见她的反映,更加肯定了自己所想,"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我可以帮你。"
骆瑾柔淡然地一笑,道:"不扰丞相大人费心。"
她一定要这样同自己说话吗?萧溯寒看着又恢复了原先冷漠的骆瑾柔的她,心下有些不悦,刚要开口,耳尖地听到有一丝响动,匆匆地道了句:"自己小心!"便隐没在了糙林后。
"娘娘,可找到您了。"远远地传来一个宫女的唤声,骆瑾柔当下了然,不舍的目光再次瞧了眼幽深的糙丛,便走向了光亮
第二十九章 冷雨
连日来的皇城笼罩在一片yīn雨绵绵中,断断续续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惹得人的心绪也跟着烦躁起来。
自晚宴那晚遇到萧溯寒后,骆瑾柔的心底总觉得有股东西堵着,闷得慌,连番的用心过度,终究落下了病。原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三两天的低烧不断,总也不见好,然后到了昨夜的高烧,浑身发热,脑子里一片昏昏沉沉的,什么也不能思考。这才意识到了严重xing,请了太医,也吃了几副药,惊动了好大一批人。总算安安稳稳地休息去了。
太医说这是用心过度,须安心地静养。她笑笑,只怕这往后的日子想安心静养都没这个机会了。
这日。至午睡后醒来。伸手掀起jīng致的九华帐,环视一看,见屋子里没有一人,惟有一股浓浓的药香萦绕,撑起有些乏力的身子,靠着枕头随手拿过一本放置在一旁的书,见一个宫女端着药进来。
"娘娘,该吃药了。"
"恩。"骆瑾柔看她低垂着头,便问道:"这么没见过你?原是哪个宫里的?"
"回娘娘话,奴婢原是这宫里的小宫女,后来娘娘出了事,奴婢便被调走了,这会儿海公公又把奴婢调了回来。"她依旧低着头,骆瑾柔看不清她的脸,本就是随口问问,便不在意地笑了笑。
"抬起头来,本宫又不是吃人的老虎。"骆瑾柔以为她是怕羞,遂逗趣道。
那人慢慢地抬起头,待一瞧仔细了,骆瑾柔到真唬了一跳,随即了然地笑了:"原来是你。"
"是,是奴婢紫嫣。"那叫紫嫣的宫女作了一福。
骆瑾柔放下药碗,低低地叹息了声;"也难为你了。"这话到也是真心的,紫嫣原本是前皇后跟前的人,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只是到了她的宫里。反到是默默无名起来,同其她的宫女一样了。
"奴婢不敢,伺候主子本就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有怨言。"紫嫣乖巧地回答。
骆瑾柔点头微笑,略一思忖,便对她道:"我看这样吧,眼下我身边到没什么顺心的人服侍,虽说宝儿是我的陪嫁丫鬟,但毕竟年小,万事也有个不寸心的地方,不如你就到我身边来,接了素烟的位子吧。"
紫嫣一听,也是高兴地,马上恭敬地道谢:"谢谢娘娘,紫嫣定当尽心侍奉娘娘,万死不辞!"
"我也不用你万死不辞的,只要尽心就好了。"骆瑾柔失笑道。
"什么事怎么高兴,让朕也来分享分享?"话说着,人已经进来。
"皇上吉祥!"紫嫣连忙下跪行礼。
"平身,贤妃躺着就好,无须多礼了。"他见骆瑾柔作势要起来的样子,连忙几个跨步过去,按住她道。
"这到是坏了规矩了。"骆瑾柔觑了他一眼说。
"在自己屋子里就不用在兴那套繁缛礼节了,朕光每天面对一大帮臣子的问安就头痛了,难道还会在意你那小小的失礼。"他和颜悦色的说。
紫嫣见两人聊得投机,便无言地退下了,没有了外人在场,骆瑾柔到觉自在些,见他的衣上有些打湿的痕迹,问着:"外头还下雨么?"边说着边拿自己的帕子替他擦。
"恩,也冷得紧,不像你的屋子里暖烘烘的。"皇上感受着她温柔的举动,心地暖洋洋的。
"那你还大老远的跑来,也不安分地在自己宫里呆着,何苦受这份罪。"骆瑾柔看了他一眼,又拿起一旁的书自顾得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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