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笑。并不在意,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话里的关心。
"药都凉了,你怎么还不喝?"他见搁置在案上的药碗,轻皱眉头,她不会也像孩童一般,怕吃苦药吧。
骆瑾柔淡淡地一瞥,道;"凉了就凉了,待会儿让人再熬一盅就是了。"
皇上不再言它。也随她的意了,忽然发现自从她回来以后,自己越发是纵容她了,试问哪个后宫妃子得到过这样的恩宠?可是她对自己还是那付若即若离的样子。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失落。
顺手拿起一边的折子,他喜欢在她的身边办公,那种感觉很安详,也很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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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殷太医来请平安脉了。"玉珠掀起厚重的帘子,进来说道。
骆瑾柔赖赖地睁开眼,瞧了眼站在一边侍侯的紫嫣,"你去看看灶上温着的药好了没?"
"是。"紫嫣不疑有它,乖巧地下去。
"娘娘,这?"玉珠瞧这qíng形,分明是——
"去请太医过来,顺便把门关一关,风chuī得我怪冷的。"骆瑾柔笑笑,如是说。
玉珠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不久便领了太医进来,自己却在外面守着。
"娘娘近来觉得如何?"殷太医也算是资深太医了,为人也正直,替她把了脉后,照例询问着。
"也就老样子,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劲,而且近日来好象是越来越嗜睡了。"骆瑾柔边说着,边观察着他的神qíng。
殷太医摸摸胡须,又是深思,又是皱眉头的,口中喃喃着:"这不可能啊。"
"怎么了太医,有什么问题么?"她状似困惑地问。
"这,敢问娘娘,老夫开得药娘娘可是按时服了?"殷太医不放心地看着她,照理贤妃娘娘只是个小小的风寒,不可能到现在还未见好,而且,刚才看她的脉象,虚缓凌乱,怎么看也好象是病qíng加重的迹象,这到是奇怪了。
"莫非太医是笑话本宫像七岁的孩童,连喝药都要逃避了?"骆瑾柔浅浅地笑着。苍白的脸上浮现了红润,像朵不胜娇羞的水莲,倾城绝丽。
"不敢。"殷太医诚惶诚恐地道。
"娘娘,药奴婢已经端来了。"门外,紫嫣柔柔的声音响起。
"进来。"骆瑾柔朝外头应了声,又对殷太医和悦地道:"烦劳太医先等一等。"
"娘娘。"紫嫣进来,看了眼在一旁后着的太医,复又低着头。
"先放着,你可以下去了,有事本宫会传你的。"骆瑾柔示意着。
看着紫嫣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骆瑾柔这才朝太医道:"太医可否帮我瞧瞧这碗药可是——"
"娘娘是怀疑有人在这药里下毒?"年长的太医又岂会看不懂她的暗示,骆瑾柔只是笑笑,看着他。
太医端起碗,凑进鼻端闻了闻,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又仔细地闻了闻,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啊,他疑惑地瞧着骆瑾柔,摇摇头。
"太医先别忙。"骆瑾柔的脸上依旧是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她奇迹似地从一旁拿出一碗药,递给他:"能否再瞧瞧这碗呢?"
殷太医疑惑地接过她递来的药碗,显然是一碗已经凉了的药,色泽同刚才一碗并无区别,也瞧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同,他放置鼻端再问了问,这次却也不禁变了脸色。
"如何,太医?"骆瑾柔瞧着他的神色,泰然自若地问着。
"这碗药可是老夫配的?"殷太医不确定地问了问。
骆瑾柔笑着,"这是自然。"
"可老夫根本就没有加麒麟糙这一味药。"殷太医的面色沉了下来。
"这麒麟糙可有什么特别的?"
"这麒麟糙有活血清热的功效,原本是极好的良药,却偏偏最忌讳山苍子。老夫开的这帖药里就有山苍子,两种要混在一起那可是慢xing毒药啊,轻者昏睡不醒,重者致死!"
"这么说本宫之所以一直想睡就是这缘故了。"骆瑾柔却是不慌不忙地说。
"娘娘,你看这事要告诉皇上吗?"殷太医有些心惊地问,毕竟骆瑾柔是在自己行医的qíng况下被下毒的,若要追究起来,难不保他也会受牵连。
"不忙,这事我自会同皇上说。"至于怎么说,那要看她的心qí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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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的天气依旧时冷时热,毓华宫里的炉火燃烧得正旺,不时发出"辟啵"的响声。由于无事可做,三两个宫女正聚在一处打着盹,惟有外头零星的几个太监守着,屋子里流淌着静谧的气氛。
紫嫣进来,见屋子里的人都熟睡着,炉上炖着的药刚开了,冒着热气,股股白烟袅绕上升,浓浓的药香弥漫满室。
悄悄地靠进里屋,掀起厚重的帷幔,见骆瑾柔正面朝外的熟睡着,锦被外露出一小截藕色的玉臂,那黑缎般浓密的头发披散在枕上,平添了一份纤柔,她的样子安详而圣洁。
暗下舒了口气,悄悄地退出来,见四下无人注意着,她颤抖地从怀中摸索出一小包用huáng色纸包着的东西,慢慢地掀开炉盖,见里面棕色的药汁正滚着热气,小心地环视着周围,忽得有个宫女侧了个身,唬了她一跳。
拍拍胸脯,她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又不是头次做了,何必这样胆小!这样想着,她抖开包着的纸,露出一些白色的粉末,轻轻地把它放进药汁里——
"你在gān什么?"蓦然,有道声音严厉地喝道。
紫嫣下意识地一惊,一转头,对上玉珠那黑白分明的眼眸,发现它正盯着自己,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吓死我了,玉珠,你没事出什么声。"紫嫣偷偷地藏起剩下的粉末,掩饰xing地笑着开口。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玉珠见她不自然地神qíng,冷笑道:"你最好自己jiāo出来,不然等娘娘查起来就不好了。"
"你在说什么,我——哪有拿什么东西?"紫嫣暗叫不好,躲闪着她的目光。
"来人!"玉珠蓦得大喝一声,顿时冲进几个带刀的侍卫,一付随时待命的样子,玉珠冷眼瞧着她:"紫嫣企图毒害娘娘,把她绑起来。"
"不,我没有。玉珠,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凭什么这样陷害我!"紫嫣胆颤心惊地嘶吼道。
"陷不陷害自有定夺,绑起来!"玉珠的语气也厉了起来。
"不,娘娘,救我,我没有要陷害娘娘啊。"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骆瑾柔,紫嫣转而向她求救。
骆瑾柔披着外衣,面上的表qíng依旧淡淡的,"是么?"淡漠的口气听不出什么qíng绪。
紫嫣心一沉,暗叫不好,看着这屋子里的仗势,几个刚才在打盹的宫女已经被惊醒了,正躇在一边低着头不知所措,她看着疾言厉色的玉珠,还有坐在椅上面无表qíng的骆瑾柔,看来今天的这一场戏,她们是有备而来的,而自己刚好正中下怀了。顿时,心下一凉。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骆瑾柔看着跪在地上的紫嫣,刚才侍卫已经从她身上搜出了那包药,果然是她下得手啊。
紫嫣抬起头来,冷眼瞧着骆瑾柔,冷笑一声道:"没人指使我,娘娘不是很厉害么,又何必问我。"
"是么?"骆瑾柔也不生气,只朝玉珠说着话:"本宫听说这宫里好象有一种叫"倒挂钩"的是不?"
"是的,娘娘。"
紫嫣一听,心蓦得一紧,从小就在皇宫里的她又怎么会没听过这东西,那是一种在木桶里装上一排倒钩,把人放进去,狠狠得往外拉的刑法,可是太过残酷,被历代后宫给禁止了,难道她想——紫嫣心惊地看着她。
"本宫很想见识一下这所谓的"倒挂钩"是什么样的。"骆瑾柔笑着说。
紫嫣觉得浑身地颤抖,却依然硬着嘴开口,"想不到堂堂的贤妃娘娘竟是如此歹毒,这样处死一个宫女,娘娘就不怕皇上怪罪么?"
"对企图毒害自己的人,你说这是歹毒的么。"骆瑾柔淡淡的笑着,"想必皇上也不会怪罪于本宫的,你说是不?"
确实,再怎么说,她都只是个小小的宫女,宫女的命本就像糙荐一样,死了没人会可怜的,这就是他们的悲哀啊。
"来人,拖她下去。"骆瑾柔见她无话可说,便对一旁立着的侍卫道。
"等等,我说。"紫嫣慌忙地开口阻止,"是宜妃娘娘让我这样做的。"她心一横,说道。
"哦,你说的可是宜妃娘娘?"骆瑾柔脸色一正,"你可要想清楚了,说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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