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道:“郑家诗书大家,蒋家不过是个红顶商人,要不是你从中牵线,他们这门亲事是断断不可能成的。你别推辞,许人了又如何?朕叫你母后找郑中溪说去。郑家与你母后娘家jiāoqíng匪浅,叫你母后去说,无有不成的。好啦,朕也倦了,你跪安吧。”
海地依礼出来,才到门口,皇上又说了句:“你把前诚亲王的事qíng都理一下,叫个御史报上来,你自己不要报。”海地应了声“是”。走到外面,才觉得浑身发软,原来皇上不声不响,其实把臣子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收在眼里的,他与蒋家的关系算是隐秘了,而且蒋家表面功夫做得好,与其他大家的关系也是搞得不错,没想到还是给皇上看出他与蒋家的联系。皇上今天这一手不是存心给蒋家没脸吗?虽然这一手对他海地来说是非常助益的,以前他也打过郑家孙女的主意,想借联姻进一步拉紧与郑中溪的关系。但是担心郑家女子如此身份,怎么肯进门做小?如今好了,是皇上指婚,皇后主婚,面子十足,以后在王府的地位自然也是十足。至于蒋家,以后补偿他就是,蒋懋这个小子灵活见机,也未必喜欢娶个大有身份的妻子压着,以后有机会再给他个合适的,替他好好办一办,给他把面子撑回来。
而海地更知道,今天与父皇的一席谈话,基本已经给他们父子以后的相处关系定了xing。父皇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字里行间,句句透出一句话:“你,是朕唯一的继承人。你好自为之。”海地虽然高兴,但也不敢过于高兴,荣来得容易,rǔ也不会来得艰难,天下不可以有二主,还是应该好自为之。
第四十六章
粥粥、潇子君与熊泼辣、熊妙妙四人一路晓行夜宿,基本也没什么说话的机会,而熊泼辣又是个沈闷的人,话不多,多以行动代替说话。熊妙妙虽然功力深厚,又兼活泼好动,但是毕竟也是上了岁数的人,每天白天在马上奔波,只要下了马来,逮机会就睡觉,熊泼辣反而耳根清静。潇子君本来就是话不多,只有粥粥一人闷得要命,只好每次留宿的时候与潇子君一起洗马喂马,但是熊泼辣也老是一起来,来了又不说话,他力气大,但是刷马的时候下手有度得很,看得潇子君很欢喜,一两次下来,潇子君也就放手把马jiāo给他了,见他哪儿做得不对,还出声指点,熊泼辣都是学得很认真,一教就会,就着马的话题,他们两人的话题越来越多。而粥粥没人可以说话,郁闷至死。
中午到了扬州,但是大家都没进城的意思,直接就去了妹妹头的那个山dòng。粥粥指了路后,自己便悄悄离开,到城东钱家钱五爷的屋子找那堆“月之影”。没想到的是,东西还是放在原地,但是用一块绸帕包了起来,打开里面一看,原封未动。粥粥不由在心中大呼侥幸,这可能是钱修齐拿书时候看见的,也是钱修齐拿绸帕包的,要是钱修齐不是那么君子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粥粥取出绸包,在原地留下一张纸条,上书“谢谢”俩字,相信钱修齐回来可以看到。
回到山dòng,却见只有潇姐姐在,粥粥好奇道:“他们人呢?gān什么去了?”
潇子君脸上也是有点疲惫,拉粥粥坐下,道:“伊大哥替他们做了坟,但是他们既然来了总得烧纸钱什么的,熊大哥进城买去了,熊姑婆闲不住,说是道别处逛逛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粥粥笑道:“这个熊姑婆是闯祸胚,比妹妹头前辈还好动。亏得她这几天没力气烦,否则我都嫌他烦,真不知道熊大哥以前怎么受了她一路的。”
潇子君拍了粥粥一下,笑道:“不要胡说,当心给熊大哥听见生气。”
只听身后有人尖笑道:“我已经听见啦,我生气啦,粥粥你竟然在后面说我是闯祸胚,你这小娃娃还是子君娃娃好。”
粥粥也不回头,道:“我早知道你一定会过河拆桥,只是没想到桥还没过完你就拆了,本来我还想告诉你我是在哪里与妹妹头前辈见面的,我们玩了什么游戏,这下我省了,可以不说啦。我好生气。”
潇子君笑盈盈回头一看,却是吓了一跳,后面的人头发努张,老脸雪白,原来是戴了个面具。粥粥见潇子君神色有异,也回头一瞧,忍不住笑了,道:“妙妙你等一下天晚了再戴出来不是更吓人?我以前就是被妹妹头前辈吓得命都快没了,你们两姐妹怎么那么象,扮鬼也扮得一模一样。”
妙妙道:“真的?我妹妹以前是怎么与你玩的,你做给我看看好不?”她这一说话,头发立刻垂了下来,原来是用内劲把头发撑起来的,真是匪夷所思。
粥粥忙道:“你把内劲怎么撑起头发教给我,我晚上就带你玩去。”
妙妙高兴了,虽然脸上的脸谱还是一付没心没肺的笑嘻嘻样子,但是从她说话里面可以听得出她的欢喜,拉过粥粥到转弯处,还要避着潇子君悄悄地说,一边说一边还偷偷看潇子君一眼,嘴里还念念道:“不许偷听哦。”潇子君哭笑不得,gān脆走开去一点,省得妙妙老是担心。妙妙见此大为赞赏,对粥粥道:“这个潇子君比你人好,我要是妹妹头的话,武功就传给她不传给你了。”
粥粥吐吐舌头,给她一个鬼脸,随即道:“我也不希罕,我现在的武功比你好多了。”
妙妙拉下面具,难得的一脸严肃地道:“说实话,我很是好奇,一般我们这么qiáng的功力灌到一个人身上,别说那人受不了,可能还会出人命,为什么你没事,还全盘接受了进去?还有啊,妹妹头即使后来练得比我勤快一点,功力也不会比我高多少,怎么可能灌给你以后,短短两年多,你的功力能比我好那么多?是不是你还练着其他的功夫?但是我测你脉搏就是看不出来你另外功夫的门道。”
粥粥愕然,没想到她看上去傻傻的,该做的却一件没拉,该想的也都想了,但是粥粥怎么敢把事实告诉她,以前只是第一反应,《偷懒真经》既然会导致周村一村灭亡,自己拿在手里说什么都不能说出来。现在看人多了,更明白人有多险恶,即使面对妙妙这样单纯的人也不敢说了,万一她哪一天大嘴巴地给讲出去了,那可就不好了。粥粥gān脆给妙妙一脸迷惘,道:“我哪里知道,或许你妹妹有什么奇遇,功力突飞猛进了也难说。”
妙妙歪着嘴斜睨着粥粥,沈思半天,忽然道:“我明白了,他们一定最后在一起了,他妈的懒人清,最后还是要妹妹头不要我,要不是有他的传授,妹妹头怎么可能突破那一个层次?他们一定是后来在一起了,他们一定是最后在一起了,怪不得妹妹头都不回家。”边说边泪如雨下,抓着头皮狂哭。
粥粥与赶过来的潇子君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潇子君温言安抚也都说不到点子上,都不是很清楚妙妙哭什么,他们两姐妹与懒人清是什么关系。等熊泼辣从城里回来,妙妙还在哭,粥粥不等他问,早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与妙妙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免得熊泼辣误会。熊泼辣却是知道其中奥妙的,对粥粥道:“粥粥,据你所知,我二姑婆与懒人清的关系怎么样?”
粥粥想了想,道:“我想起来了,妹妹头那天对我说,我妹妹头与懒人清半斤八两,谁要他的秘诀,可能妹妹头前辈没怎么看得上懒人清吧。”
妙妙一听,“呼”地窜起来,三下两下擦gān眼泪,居然开始笑了,道:“到底是妹妹头,一个娘胎出来的,懒人清算什么,咱们不理他。好啦,我开心啦。烧纸钱吧。”
烧纸钱的当儿,妙妙又哭了,不过不是原先那样,这次哭得不很惊天动地,但是听得出她的悲哀,她嘴里还一直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但是口齿不清,粥粥再好的耳力也听不出来,还是潇子君行了礼后把粥粥拉开,免得熊泼辣尴尬。熊泼辣越看越觉得潇子君的体贴温柔,qíng根深种。
天快暗时,四人下山,进城觅得一下客栈住下。吃饭时候妙妙一直缠着粥粥要她晚上一起去演示以前是怎么与妹妹头玩的,粥粥此时怕了妙妙的眼泪,忙一口答应。熊泼辣不放心妙妙,只得跟去,潇子君怎么不放心粥粥,怕她玩得没了边儿,这以前在南方海岛上就已经领教过。
四人到了钱家的家庙外,却见破败废弃的房子里面隐隐有灯火,粥粥道:“这儿以前是钱家的家庙,后来给一帮叫化子占了,里面能拆的都拆了,后来叫化子被我扮鬼赶走,怎么钱家就不要这家庙了?还是那么破,门窗上的木头都一根不剩了。”
熊泼辣道:“叫化子不好惹,他们后面的丐帮厉害得很,万一有丐帮给他们出头,钱家怎么还敢要这家庙。”
粥粥开客栈也是听说过丐帮,所以对于上门要饭的从不拒绝,虽然心里挺憋的,想自己也是一穷二白闯出来的,丐帮不会自己挣钱嘛?为什么要讨别人辛苦挣来的钱?所以粥粥心中一直对丐帮没什么好感。她在外面约略把那天如何装鬼弄神,妹妹头又如何帮助她装得象模像样的事说了一边遍,听得潇子君直笑,拍着粥粥的脑袋道:“你看来从小就是个小jīng怪,怪不得妹妹头前辈那么喜欢你。”连熊泼辣都笑出声来,唯有妙妙摇头咂嘴道:“可惜了,粥粥现在没以前好玩了,你们都是越大越不好玩,泼辣也一样。要不我们今天再来搞他们一下吧,粥粥还是扮鬼,潇姑娘的衣服脱给她穿,我也扮鬼。”说完取出脸谱套上,冲着其他三人吓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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