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懋笑道:“我也出一点,修齐你叫人带去给你爹爹吧。”
粥粥看着蒋懋在灯火下神采飞扬的脸,心想自己此去要是死了,他不就是别人的了吗?不行,说什么也不行。她忍不住起身拉起蒋懋,道:“你出来,我有事与你商量。”不由分说,拉着就往外走。
蒋懋莫名其妙跟上,心想是不是粥粥心疼他认捐的钱了,照理,按她回来所讲对前方的感qíng,应该不会阻止他把钱捐出去换粮糙,这就奇怪了。粥粥把蒋懋拉道自己房间,把门严严实实关了,但又yù言又止。蒋懋看着她为难,更加落实心里的猜测,忙笑道:“粥粥,这笔银子不是大数目,我从家里拿来,不会伤蒋家一点元气。”
粥粥一听反而笑了,道:“什么啦,就是我拿出也无妨,银子花在这个上面我愿意。我说的是别的。”说到这儿,粥粥又支支吾吾起来,抓抓头皮,拉拉衣角,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才好,觉得好为难,哪有女孩子自己向人提亲的,但是不提又不行,蒋懋本就是香饽饽一样的人,不自己主动出手,恐怕还真会没了机会。
蒋懋不知道粥粥究竟迟疑什么,看着她那样难受,笑道:“粥粥,你一向是慡快人,今天怎么扭扭捏捏了。你有什么说不出来的和我说说无妨,我们俩谁跟谁啊。”
粥粥还是犹豫了一会儿,这才道:“蒋懋,你说你把我当什么看?”
蒋懋闻言一愣,心想她怎么问出这问题来,笑道:“还用问吗?我把你当我未来老婆,现在就提前来这儿疼你保护你,怎么?你出去一趟,不会不认我了吧?”
粥粥狐疑地看着他,道:“你说的是真话吗?你爹会答应吗?再说我这次去,很可能回来的是一缕鬼魂,连尸身都找不到,那你是不是就像以前一样,答应过非我不娶的,最后还是与郑家影子小姐差点成亲?你这次是见我回不来了你就没心没肺娶了别人?”
蒋懋一听,一手捂住粥粥的嘴,一把把她揽进怀里,差不多就是咬牙切齿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你武功那么好,怎么会丢命。而且以前是以前,那时候还是小孩子,现在都是大人了,说话要算数,我说过娶你就一定娶,你这么不相信我,好,我今天回家就和爹爹说去,虽然可能会简陋一点,但是三天内一定成亲。然后我与你一起上北疆去,并肩作战,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下辈子也不放过你。”
粥粥还是第一次被蒋懋抱在怀里,又羞又急,却也别有一种滋味,挣了几下,却也没真用力,蒋懋自然是不放的,紧盯一句道:“粥粥,你说答应,还是不答应,立刻给我回答。不过我不许你说不答应,否则掐死你。”
粥粥哪里真是扭扭捏捏的人,跺足坚决道:“成亲就成亲,我拉你出来本来就为这事,蒋懋,你记住了,你以后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不许再有别人,心里想想也不行。”
蒋懋一听,咧嘴笑道:“早说吗,害我白担心一场。唉,只是可惜了京城第一美男子蒋懋,就那样给粥粥霸了去。”
粥粥一听也是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抽出手来撕蒋懋的嘴,蒋懋哪里会那么老实被她作践,张口就咬,两人在屋里嘻嘻哈哈打闹得不亦乐乎。却听外面潇子君笑了声道:“两个小家伙见面能有那么长时间说悄悄话的,都出来,告诉大家你们说了点什么,不许瞒着我们。”
蒋懋听见,毫不犹豫打开门大声道:“不是什么悄悄话,是商量大事qíng。我们决定三天内成亲,然后一起到北疆出力去。”
所有人闻言都是大吃一惊,谁都没有将此当玩笑听,因为这两人都不是孩子气的人。钱修齐最是吃惊,愣了半天说出一句“胡闹”,却头也不回甩袖而去,拉都拉不住他。粥粥担心地问蒋懋又没问题,会不会因此挟私愤泄漏大家今天商量的秘密,蒋懋却叫她放心,他替钱修齐拉的红线非常诱人,钱修齐的娘亲自过来京城坐镇提亲事宜,今日当有结果出来。粥粥这才略微放心,她相信蒋懋办事。
粥粥抽时间还是去了趟包广宁府上,她回来后有许多东西没搞清楚,有很多问题需要与包广宁商量。包广宁听见她来很是高兴,连唤“快请快请”。书房里叫人备上了一桌糕点糖果。见粥粥进门就笑道:“还好你回来了,我这儿过了元宵就准备走了回老家去,还真是担心见不上你的面了。你来就好。”
粥粥向他拜了年,笑道:“我前天到家,谁都没说话就睡觉,昨晚才醒来和大家吃顿团圆饭,你瞧我今天就过来这儿拜年,心够诚的吧?”
包广宁微笑道:“说吧,出去那么多天,究竟gān什么去了?蒋家小子我怎么问也问不出来,真是够护着你的。”
粥粥道:“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去北疆了,在刘将军大营里呆到现在。”
包广宁道:“我接获消息,说你的伊不二叔叔押运了一批粮糙过去,倒是没想到你也一起去了。刘仁素日子很难过吧?”
粥粥道:“真有英雄末路的感觉,他其实早就抱定必死的决心了。我就是不明白,他和他弟弟完全可以jiāo出兵权,回去山林田野和你一样过养老的日子,gān吗非要坚持到底等死呢?照说,皇上是巴不得他们jiāo出兵权的啊。”
包广宁闻言笑了,想了想才道:“前此,两刘还在西南的时候,那时候jiāo出兵权,皇上也会退回去还他们。因为几乎一半将士眼中只知刘氏兄弟,不知其他,即使他们jiāo出兵权,也没一个接替的人可以抓得住这帮军队。刘氏退隐更难掌握,如果暗中筹划妥当登高一呼的话,那些将士个个都会响应。jiāo不jiāo兵权一个样。jiāo了只有更糟。”
粥粥“噢”了一声,她此前心里隐隐有这想头,但是没包广宁说得那么深入浅出,被他那么一说,真是豁然开朗。道:“现在不jiāo兵权我想有两个原因了,一个是刘将军阵前这么做的话,皇上一句畏敌退缩,就可把刘仁素一世英明都抹黑了,但抹黑还是其次,皇上正想借此机会杀人,怎么可能允他jiāo出兵权,刘将军要是再次上表要求的话,皇上正好师出有名,杀了刘将军,刘将军这就死得很不光彩了,所以刘将军一定是考虑到这点过,说什么也不会做。第二个原因我想是与刘将军的xing格有关,他这人有才,有力,骨子里又是很骄,要他jiāo权,等如是叫他屈服,他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的,我看他是宁肯枝头抱香死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包广宁伸手抚抚粥粥的头发,微笑道:“你看人看事,目光越来越jīng准了,不错,基本上就是那样。刘仁素一向恃才傲物,打死他都不会改,即使收敛一点,比常人还是骄上许多,这也是皇上容不得他的原因之一,以前要用他,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是皇上把多年在他那儿受的腌臜气一股脑儿倒还给他。刘仁素此时也应该心里清楚了。”
粥粥替刘仁素心里不值,为皇上继位前挣足面子,帮皇上握住兵权扶稳他坐定江山,叫诚亲王之流跳不起来,可最后兔死狗烹,没一个好下场。早知,如果西南平定那一刻立刻起兵生事,恐怕还不至于落到今日这等任人宰割的落魄地步。看来做人心要狠,手要快,先下手为qiáng,后下手遭殃。
第五十六章
钱修齐一直闷闷不乐。眼看着蒋懋宣扬的三天期限过去一天,他们还真是事事上手准备起来,原来不是开玩笑。钱修齐在值房里坐着,心里却想着蒋懋现在怎么了,粥粥现在又怎么了,他们办到什么程度了。越想心里越烦,还说是好朋友好兄弟,可是结婚抢了他的心上人不说,还事先一点口风都没露出来,摆明了是在懵他嘛。
太阳西斜,冬天的晚上来得早,再加又是正月里,值房里得人已经走光,只剩钱修齐一人。他为了不去想蒋懋与粥粥的事,不得不翻出最关心的有关北疆的奏折来看。越看,心里更堵,摆明了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怎么那些地方大员心里都没有顾惜一点其他千万人的xing命,只想着怎么狠上加狠,一边向皇上邀功?要这么持续下去,即使有伊不二与熊泼辣等江湖人士的参与,杯水车薪能解决得了什么问题?朝廷真的不准备考虑援兵吗?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钱修齐听着应该不是太监什么的,抬头一看,原来进来的是郑中溪。郑中溪上次吃了管教家小不严的跌后很快复出,虽然降了三级,挂的也是上书房行走的职,但是谁也不敢轻视了他,都照原来一样对待他。而且他虽然没参加殿试,但是那些今年chūn闱高中的进士哪个不认他是恩师?他在不在场效果一样。
钱修齐也早到过郑府拜过恩师,郑中溪与对待其他门生一样态度,客气而疏远。不过钱修齐本来就不是会钻营的人,关系还大半是靠蒋懋替他跑出来的。蒋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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