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你刚刚也喝了圣药吗？”
“没有。”
“那么，为何你的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
“因为你的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
“那么，为何你的皮肤依旧光滑明亮，闪烁光泽？”
“因为你的肌肤一直清透晶莹，不可chuī弹。”
她低了低眼睑。
他却急喊：“不准闭眼！”
她睁大了眼，尽可能地睁大着，问他：“这样可以吗？”
他硬是凝视着她的眼睛，凝视了很久很久，直到她觉得累了，他才不舍得地将她牢牢搂在怀中，舒心地叹着气，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却不说话。
她笑着说：“你刚刚很自私。”
他笑：“你是我的妻，第一眼看到的人必须是我。”
“可是，你不能把琅涵也支出去呀。”
“别担心，那孩子坏着呢，一会，哦不，我数十下，十下之后，他肯定跑到这里来了。”
“那你快数！”
“嗬！你这样说，很伤害我呢！”
“做什么？吃自己儿子的醋吗？”
他笑。
她笑。
他们一起数数。
十声落地，他们松开彼此。
果然，皇帝急慌慌地奔进来。
茶昶故做淡然地问：“结盟的事，已jiāo代下去了？”
“是，父皇！”皇帝随意地答着，却蹦跳着奔到母后的身边，盯着她的眼睛，不放心地问，“您看到了？”
旋眸看着皇帝，笑：“看到了。”
皇帝小心翼翼地问：“您认得我是谁吗？”
“除了你父皇与你两人，谁敢穿明huáng色的衣服！”旋眸伸手捏了捏皇帝的脸，笑，“况且，你这张脸，像极了你的父皇！”
皇帝放心地笑，说：“再说，我毕竟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您不认得谁，都不能不认得我呀！”
茶昶不以为然地说：“你这孩子，怎么一到母后身边，便把皇帝的身份全都忘了！”
皇帝不理会茶昶，径自闯到旋眸的怀中撒娇：“我不是皇帝，我只是母后的儿子！”
茶昶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坐在一旁，打量着母子两人。
旋眸笑。
琅涵笑。
茶昶亦笑。
灿烂地笑……
第五章 温qíng皇宫 1
天朝发兵援助奕国，于是奕国王储炬泊随军回国。
旋眸说：“一定要好好酬谢炬泊。等到奕国的灾难解除之后，就请他到中土来做客吧？”
茶昶却迟疑着，似在思量其它的事qíng。
旋眸顿了顿，忽地很诡异地笑，说：“我很喜欢炬泊。虽然还没有看见过他的模样，但我喜欢他在身边的感觉。茶昶，我想认炬泊做——”
“不可以！”茶昶忽地出口。
旋眸有些愣怔：“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难道是因为他不是中土人氏？可是，这有什么打紧？”
茶昶别开脸，不和旋眸的眼睛相对，说：“不是他是哪里人的问题……”
“可是，为什么？”
“你不必知道原因。你只要知道，我不想炬泊再来中土。”茶昶索xing背转了身。
旋眸看着茶昶的脊背，顿了片刻，问：“茶昶，你不过才见了炬泊一次，却为何会不喜欢他？”
茶昶终于转回身来，却是一脸的笑意。
旋眸的心，猛地乱跳。她看着他，笑：“你想知道我刚刚的感觉吗？”
“什么感觉？”
旋眸却微微低了眼睑，脸上露出羞意。
茶昶心念疾转，蓦地明白了，不由靠近了旋眸，柔声问：“是不是初恋的感觉？”
旋眸轻轻地点头，脸上绽着甜蜜的微笑。她qíng不自禁，偎到茶昶的怀里，抱住他，将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极柔极柔地说：“明明已经和你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却仍然能够在蓦然的瞬间，为你的一个笑容，而心跳加速……”
茶昶更加灿烂地笑，却只是拥紧了旋眸，并不说话。
“……茶昶，我爱你……”
茶昶稍松怀抱，双手捧起旋眸的脸，在她额上印下深深一吻，温柔地说：“旋眸，我也爱你！爱到骨子里！爱到灵魂里！爱到天崩地裂！爱到天荒地老！”
旋眸忽地摇头道：“不！”
茶昶一仰剑眉：“哦？”
旋眸笑：“天崩地裂不好！天荒地老不好！天地对我们如此眷顾，还是不要诅咒人家了吧？”
茶昶笑，再次拥紧了旋眸，说：“好！好！要天若有qíng亦不老！要天地之间，永远，永远都是太平盛世！”
旋眸的笑，极灿烂，极灿烂。
两人的相拥，持续了很久。
茶昶忽地叹口气，悠悠地说：“真希望能够永永远远时时刻刻这样拥着你，不理会任何人、任何事，不理会时光荏苒、世事变迁……”
旋眸轻轻地应声，紧紧地贴着茶昶，闭着双眼，yù罢不能地吸取着他身上的味道。
许久之后，茶昶蓦地说：“旋眸，你再为我生个孩子。”
“好。”旋眸说，却又忽地失笑，“那他可要和我们的孙子一起长大了……”
茶昶不以为然地说：“这在皇家，倒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想要个女儿！”
“呃，那要看老天给不给你！”
“一定会给的！我茶昶要的东西，老天不会舍不得！”
旋眸蹙着鼻翼，用掌心按了按茶昶的心口，嗔道：“你呀，自狂的君王！”
“是呀，我就是狂！我这一生，老天赐狂！”
旋眸笑着，不经意间地又按了按茶昶的心口，却忽地心一凛，顿住手，敛住笑，幽幽地说：“心口的疤，却要一生一世地留着了……”
茶昶一怔，伸手将旋眸的脸抬起，凝重地说：“这是因为，老天看到只有我在你身上烙字，他老人家不乐意，所以假你之手，让世事都公平一些……”
旋眸却蓦地流淌着清泪：“恨不得替你疼……”
茶昶吻着旋眸的眼睛，吸吮着她的泪水：“如此自狂而霸道的帝王，若不小惩一下，他如何才能懂得珍惜得之不易的幸福呢……”
旋眸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
茶昶忽地厉声道：“不许哭！”
“呃？”旋眸抬起泪眼，看着佯做怒状的茶昶。
茶昶笑，说：“你一哭，我的心口便疼！”
旋眸立时伸手将泪痕抹去：“不哭了，不哭了……”
茶昶忍俊不禁：“真像个小姑娘！”
旋眸轻跺一脚。
茶昶立时抱住她，不许她再动弹。
她果然再不动弹。
他笑，吻着她的秀发，长久地抱着她。
却不料，经过他这一番扰乱，她竟依旧没有忘记那件事。离开他的怀抱，抬头看着他，她问：“你究竟为何不喜欢炬泊？”
茶昶无奈地说：“我可没有不喜欢他，只是这小子长得太好看了，我不乐意见到他而已！”
旋眸白一眼，笑：“他才多大呀！应该比琅涵小吧？你呀，真是的，和孩子斗气！”
“你当是斗气也罢，反正我不乐意再见到他。”
旋眸无奈地笑，说：“既然如此，不见，便不见了。——原本，我是想认他做义子的。”
茶昶心一动，yù言又止。
旋眸接着说：“不过，他总归是外人，再怎么重要，都比不得你和琅涵！”
茶昶的眼底闪着复杂的光芒，却借着拥抱，逃过了旋眸一轮新的追问。
第五章 温qíng皇宫 2
一日早上，新后亲到慈泰宫请安。
她缓缓地顿身，说：“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旋眸笑着，亲自走上前扶起沫芹，说：“皇儿快平身！”
茶昶却淡淡地问：“皇帝上早朝去了吗？”
“回父皇，已经去了。”
茶昶点点头，径自去侍弄一盆花儿。
旋眸拉着沫芹的手，柔声问：“用早膳了吗？”
“回母后，没有。”沫芹说，“因为最近胃口不太好，今早不太想吃。”
“怎么了？”旋眸心念一转，“怕不是有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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