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尽三生_锦秋词【完结+番外】(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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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那人跟船家都楞了。我叫道:“不让我上船我是不会放手的!”

  那人一瞧我身后,脸色都变了,急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你快跳上来吧!”

  现在船离渡台约有两米,这样的距离让我跳过去?

  我稍一犹豫,船上那人抽出刀来,猛的一挥,我手里已只剩下半截断缆。

  只见船上那人脸上惨白如纸:“快开船,快……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同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一听,两腿发软,几乎跟船上那人那样一头栽倒在地。

  只听那人霸道的道:“谁敢开船!哪只手动了就把哪只手砍下来!”

  船家脸色发白,忙道:“太守公子,是,是,小人绝不敢开船!”

  孙雷越趾高气扬的喝道:“还不快把船驶过来!难道要本公子下船抓人么!”

  此刻船距渡台只有两米,再靠近恐怕会跟渡台相撞,船家很是为难,只得跳上渡台,想要借着缆绳将船拉近,偏生缆绳被刚才那人砍断了,只得又拿过我手里的半根拿去接,一面接缆绳,一面又连连陪不是请一众乘客下船。

  孙雷越看得不耐,一脚踢上船家屁股,将他直踢下水。一手指着船上那人:“来人,给我将这王八抓起来!”

  眼见这煞星盯着船上那人气势汹汹的走去,我心里暗道抱歉,我可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这号人物,此刻可顾不得内疚了,将斗笠一压,偷偷夹在上岸的乘客中便想溜走。

  那孙雷越明明往船的方向走了过去,忽地停步,“咦”了一声,喝道:“兀那小厮给我站住!”

  我一听,走得更快了。

  “叫你呢,没听到?就是你,穿青衣服的瘦小子!”

  我顿时魂飞魄散,拔脚就跑了起来。

  跑不出两步,早被人一左一右扣住手臂,倒拖了回来。

  孙雷越一掀我斗笠,两眼一亮,哈哈笑道:“是你!”

  我魂飞天外,颤声道:“不是我!”

  “什么青竹巷门前栽槐树,你这贱人骗得大爷很高兴啊!偏生瞒不过大爷眼利,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给我把这贱人抓回去!”

  我大叫:“光天化日之下,有人qiáng抢民女啦!”渡台上众人“唰”的一声全都望了过来。

  孙雷越脸露狞笑:“什么qiáng抢民女!你明明是我这以下犯上奴才的老婆,跟他夹带私逃来着,现在给我半途截获,正要带回去给官府审判呢!”

  他冷笑道:“来人,给我将这对狗男女一并押回去!”

  这一招指鹿为马反咬一口好生厉害,只见船上那人已被紧紧捆着,口里也塞了破布,眼珠乱转嘴里呜呜作响没法说话,便是他此刻能够开口,面前这人也可指他是刻意维护我。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生生将我指为他下人的老婆,夫犯法,妇同罪,要杀要剐也得由他,真是好生毒辣。

  我心中百念千转,竟是想不出一个法子来,眼看就得落入虎口。忽地旁边有人道:“慢着!”

  “慢着,大人认错人了。”

  阳光下那男子眼神随波涛起伏,麦色皮肤光泽润朗,嘴角微翘含笑眼神却锐利如刀。

  “他不是那个奴才的老婆,而是我的老婆!”

  委蛇(中)

  昨夜那登徒子现在伶伶俐俐出现在阳光下,口中清清楚楚的道:“这是内子……”

  我只觉这阳光太猛,晒得我头晕。

  “我今早嘱她在此渡头等我,不意冒犯了大人,我替她向大人陪个不是。”说是赔礼,人却站着不动,硬朗俊美的脸孔,深如狂澜的眼瞳透出森森寒意,巨大迫力如深海气压骤然爆发般尽数倾压在孙雷越身上。

  笑意盈盈周身气流却如刀锋般肃杀,一步踏前,徐徐掰开握在我手臂上的两只手。

  “格勒”两声清脆骨响中,他笑道:“内子虽然资质浅陋,但众目睽睽之下被下人这般冒犯,不好看!”

  孙雷越被这男子身上突露的霸气所迫,气势不禁为之一窒。待见到这男子要拖人走,忽地想起这贫女上次雨夜孤身出门,又在依香楼口出妄言,若说是此人妻室,实在难以相信。回过神来,叫道:“慢走!你说她是你的妻子,有何凭证?”

  那男子握了我手,笑嘻嘻转头道:“你说她是你奴才的妻子,又有何凭证?”适才他脸上的怒容在转头间已稍纵即逝,转眼间像是换了张脸似的,已是乌云尽散。一脸笑容在艳阳下灿灿生辉,只是嘴角带了几分不屑讥讽,看上去又似调侃又似无赖。

  孙雷越怒道:“她是我下人的妻子,我自然是认得的,难道你敢说本大爷认错人么!何况若她是你妻子,良家妇女,为什么要装成小厮的样子到这渡头来,难道是要同jian夫私奔么!”

  要说证据,他就不信面前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能拿得出什么证据来!不过两个都是空口白话而已,就不信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辩不过你这小子!

  那男子嘻嘻一笑道:“不敢不敢,不过认错别人的老婆也不算很稀奇,认错自己的老婆才是头大。要知道我这老婆又娇弱又小气,昨晚跟我亲热过了份,竟然心病发作晕了过去。我把她送进迎宾客栈住了一晚,还给请了大夫,这事可有客栈的掌柜、小二哥还有大夫作证。”

  “本来她病倒了我该侍奉chuáng前,不想店铺里有事要忙,你知道,爷们嘛,总得事业为重,只得放下她自己养着病。不想她这般小气,这便恼了我,想要偷偷回娘家呢。嗯,因为没有我陪行,她孤身一人上路,只恐有人打些坏主意,打扮成这样子可以省些麻烦。不想还是有些人眼睛长到驴身上了,竟然把人家的娘子认作是他家的,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他一面七qíng上脸编得半真半假滴水不漏,一面悄悄用手捏捏我手心,冷不防cha了句进来:“好娘子,你就原谅夫君一时疏忽吧,啊?”

  我本被他掰得晕晕乎乎的,几乎不辨东南西北,忽地听他这么一问,立即回过神。不禁大怒,这人分明是在借故提起昨晚那事,碍着他正在替自己开脱,不好多说,却也不肯应他,只沉着脸不语。

  这人见我满脸嗔怒,明白我记起昨晚他亲得我晕过去之事,饶是老皮老脸,也不禁脸色一红。但此人甚是顽qiáng,索xing扯住我手臂摇了起来:“娘子,你可千万不要抛下夫君一人在此,自己独自回娘家去啊。要知道就算不顾自己身子,须得顾住你腹中孩儿啊。此去舟车劳顿,你身怀六甲,为夫怎生舍得教你远赴他乡……”

  当真被他摇得内伤益重,肺炸肠断,只恐他再说下去,我生下的孩儿已塞满他家了。我吞了口气:“好,我原谅你。”

  那人脸露喜色:“当真?”

  我忍痛:“真的。”

  “那我们这就夫妻双双把家还。”

  被晾在旁边chuī风的太守公子忍无可忍:“站住!”

  “大人还有何吩咐?”那人转头:“要知道我内子身虚体弱,又怀着孩儿,可是不能在这风口多站的。若是因为大人的殷勤挽留,而得了个什么头晕身烫,在我夫妻俩那是人贱福薄,怨不得人,但恐怕大人会遭人误会,落人口实,说出什么贪图美色,无理取闹,仗势凌人,留难民妇这类不好听的话来为难大人可就不好了。”竟是一盆盆污水尽往太守公子头上泼。

  孙雷越辩不过他,气势也被压到地面去了,听得对方一脚脚直接往自己脸上踩,气得脸都发青了,只咬牙道:“我就不信她真的是你的老婆。就算是,你也可以休了她,慡快些说个价钱来吧!”

  那人笑道:“内子虽然质陋体弱,嘴又馋,运气还不好,买个零嘴儿也招来狂蜂làng蝶,不过她还算爱我,就算逃来逃去最后还是会回来我身边,我可舍不得把她给人。”

  孙雷越怒极,吼道:“那你可得小心保重,千万不要让你老婆当寡妇!”

  那人嘻嘻一笑:“那是当然,我自会小心爱护自己,也不敢奢求像大人这般长寿千载,只求能百年偕老,于愿已足。”

  他绕着弯子不带一个脏字,骂完对方是狂蜂làng蝶,又骂对方是千年王八。还嫌不够尽兴,笑嘻嘻的添上几句:“我这老婆无甚出色,就是良心太好。有了新欢也不忘旧qíng,若是有人想要背后捅我一刀,作出那种杀夫夺妻的腌臜事儿来,说不定她看到主使者就会想起我来。加上大人今天众目睽睽下说出这样的话来,为了避嫌怎么都得爱屋及乌保护我的安全,有事没事求神拜佛祈祷我长命百岁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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