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巷也不知道七拐八弯了多少次,一行人总算到了地头,才被人放下来,灌了一肚子的水,候着厨房做饭,围着方白岌开始发问。
“五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你怎么和程姑娘一道失踪了?”这般问的自然是方家的大夫。
“方少爷,现在城外的qíng况如何?”这样问的无疑是余下的一gān大夫。
方白岌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这才道,“咱们这次是倒霉,上面神仙打架被波及了。这会儿城外的难民已经将豫州城围了,我那天带着程姑娘离开以后回头就来寻你们,谁知道你们竟然被周延送回城了。又花了些功夫我才回到城里,好容易跟诸位家中联系上了,又花了不少时间才查到你们在那里,马不停蹄的今天晚上才找到机会。”
“怎么会这样?”众人皆是吃惊不已。
方白岌却是笑笑,低声道,“怎么不会?姓周的想戴罪立功,姓楚的不通人qíng,姓周的就想拉姓楚的下马,结果没想到姓楚的背后的人那么狠,把这池子水给搅浑了,下面的日子谁都没好果子吃。”
“上面要怎么折腾跟我们没多大关系,不过他既然把咱们给牵涉进去了,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好过才是,何况还连累了这么多的百姓!”
“今日我救诸位也不是没缘由的,就是想请诸位同我方家一道,将上面那些不顾百姓死活的官儿给拉下马来!不知道诸位意向如何?”
众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过大概却是听明白了,又细细的问了方白岌,方白岌将前后发生的事qíng与众人一说,个个皆是瞠目结舌,这些当官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妈的能斗的起来!
最最不可原谅的是,竟然将所有的人的xing命都当做儿戏!
“若不是姓楚的那把火,根本就没这场事儿!”
“我说,若不是姓周的煽动灾民闹事,这瘟疫怎么会蔓延的那么快?”
“姓楚的这会儿不也煽动了灾民闹事么?”
……
听着这群没什么力气的家伙竟然吵起来了,方白岌不由得抚了抚额头,都是没什么远见的家伙,难怪当不得官,不由得bào喝一声,“停!我们在这儿吵吵有什么用?周延已经放了烽火,四周各地的官兵最迟明天早上就会来救援!要是让那些人也染上这病,事qíng就麻烦大了!”
众人闻言不语,作为一个大夫,遇上病症束手无策无疑是最大的打击,他们的专长上无所发挥,还能如何?
方白岌见状道:“咱们如今只有将城里能召集起来的人都召集起来,想办法逃出城才行,否则,恐怕难逃灭顶之灾!”
众人这才意识到事qíng的严重xing,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相互对视一眼,却突然听见外面有个小丫头叫了一声,方白岌啪的一声推开大门,就瞧见那小丫头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色疼的惨白,瞧见方白岌后,恐惧地叫道,“我……我没拉肚子!我真的没拉肚子!”
第一零四章
别看这些人是大夫,这会儿听见拉肚子三个字都有几分谈虎色变的味道了,听见那小丫头叫的厉害,分明就是腹痛如绞的模样,脸色都疼的变了,怎么会没有拉肚子?
这瘟疫竟然蔓延到城里来了!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锁城这么些日子,就是为了将城内外的人隔开,却没想到在这一刻功亏一篑。
若是这样,他们的动作怕是更要加快了,人为的想阻止这场瘟疫爆发已是不可能……
十多个大夫跳将起来,皆是预料到事qíng的严重xing,奈何好几天滴水未进,身上根本没半分力气,又跌坐了回去。
方白岌三两步走到那小丫头身边,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略切脉片刻,脸上露出一阵诡异的表qíng,低声冲着那小丫头道,“你这是吃坏肚子了,回去将养两天就没事了。”
厅中的众人正七嘴八舌的说话,根本就没发现方白笈这边的动作,方白岌见那小丫头实在走不动路,唯有唤外面的管事进来帮忙,谁知道唤了好几声都没反应,只得自己亲自走一趟。
这院子是方家租借的一个院子,里面的丫头管事都是从方家带过来的,因此人手虽有些不足,倒是用的顺手,像今天晚上这样唤不到人的qíng况却是从来没发生过的。
方白岌不往外走还好,一往外走便发现有些不对头,守门的门人,丫鬟媳妇婆子管家,竟然一个都没看见,尽数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明明方才还看见人的啊!
心头一紧,也不敢再在院子里耽搁,只往回走,今天的事儿处处都透露着一种诡异,不想,刚走了没几步,就瞧见黑暗中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跑过来,跟他撞了个实在的,方白岌不弱,可那人走的急,一撞之下人仰马翻。
“哎哟!我的腰!谁他妈的走路没长眼……五少爷,怎么是您?”那人朦朦胧胧的认出了方白岌。
方白岌的脸一沉,总算是找到了个人了,没心qíng计较那人的无礼,低声问道,“你们一个个的这会儿都在做什么?竟然连个使唤的人都找不到。”
夜色中,也瞧不清那人的脸色,只是哎呀一声,“五少爷,这事儿可怪不得咱们,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儿,大家伙一吃过晚饭没两个时辰就开始拉肚子,个个都跑去茅坑守着……哎哟……又开始疼了……呆会儿帮我们瞧瞧吧,五少爷!”
说着也不管方白岌还有没有问题,扭身就往糙丛中钻,瞥见他就地解决,方白岌也没心qíng围观别人方便,只往茅房的方向走去,果然远远的就听见那些人争茅房的声音,又抓了两个人切脉,发现问题不大以后,不由得摇摇头,这些人,不是跟他们说了吃食不可以胡来了么,竟然还会吃坏肚子,看来要换个厨娘才行了。
回到客厅,那十多个大夫这会儿还没吵完,其中一个见到方白岌回来,连忙道,“方老弟,我们方才讨论明白了,如今最困难的便是如何从城里逃出去。既然此病已经蔓延到城内,那豫州城就再也呆不下去了,此病如此可怕,还是要请朝廷请来名医或者想其他的办法解决才是正道。”
那白须白发的老头子重重咳了一声,“我们?老头寻可没想走!huáng土都埋到脖子了,也不差多活那么几天,既然行医,老头子还打算留下来给子孙后代多积点儿德。”
“行医?行什么医?此病实为绝症,我等自该留着有用之身为天下百姓造福,在这儿送死也能称为积德?愧对父母罢了!”那第一个开几的大夫满脸不屑地道。
“是啊!何况,这瘟疫厉害如斯,控制不住的话,朝廷会怎么做?楚怀沙之前gān的事儿朝廷那帮人未必就gān不出来!”
见他们又要吵起来,方白岌连忙道,“要走要留,但凭各位。我只知道若非周延,满城的百姓走不到这一步,还望诸位在此事上说句公道话。”
对于这件事众人倒是没有意见,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一旦有机会告状,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看这qíng形方家人还打算挑这个头。
众人各自一封书信记录了这些日子的经历,又尽数看过后相互按上指印为证,方白岌将东西收好揣入怀中,有了这些东西,就不怕对付不了周延了。
外面有管家来报去各家知会的人有人回来,方白岌连忙请人进来,事前他与各家已是打好了招呼,也得到了不少的帮助,不过行动的最后一步需要方白岌自己出面,事成之后再知会各家各户。
最先到来的是最近的一户人家的管家,一进门就开始哭道,“老爷,您快回去瞧瞧吧!夫人小姐少爷都病倒了……拉了半宿的肚子了……”
“什么?”座椅上的一个年过半百的大夫咚的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那管家捂着肚子道,“小的也拉了许久,可这信儿还是要给老爷报,主人家,您家茅房在哪里?我这实在是憋不住了……”
方白岌闻言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管家一愣,却是没有反应,片刻功夫方白岌松开了手,指着外面道,“你就在外面找个gān净的地儿吧。”
“不行!”有人叫道,“这病会传染的!他随便拉,咱们怎么办?”
方白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拍拍手走过去要拍他的肩膀,那人见状身体异常灵活的把肩膀一缩,恼道,“方少爷,五少爷!您身子骨qiáng壮百毒不侵,可我怕啊,您能不能先把手给洗洗?”
方白岌笑笑,正想说什么,外面有人竟然飞奔而来,站在门口,用一口气说完了一句话,“老爷家里老的小的都躺下了一直不停的拉肚子您老人家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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