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扭身,gān脆利落的往树林里钻,也不管是哪儿了,腰带一解便往下蹲。
众人目瞪口呆,随即方才那个让方白岌洗洗的人,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飞奔过去抓着那个顿下的人,也不管他正在那啥啥,揪着他的衣领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传话的管事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憋的,脸色紫红地道,“老……老……老爷……您……您……我……我……”
“您您我我的什么?一句话给我说清楚!赶紧的!”
“您回去瞧瞧就知道了!”那管家心一横,竟然完全表达了意思。
方白岌摇摇头,走过去拉开那人的手道,“别着急,这事儿不算什么大事儿……”
“你爹娘老婆孩子全躺下了你再跟我说不算什么大事儿!妈的,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啊!”顿了顿,又道,“不行,我要回去瞧瞧!”
说罢挥开方白岌的手就要往外冲,谁知道没冲了几步,脚下一软就趴下了。
方白岌摇摇头,叹息一声道,“能医不自医,你就没瞧明白他到底是得的什么病!”
“不是瘟疫吗?”那人茫然的抬起头,厅内的众人也是议论纷纷,似也发现了什么不妥的地方。
方白岌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这帮子人个个都是有口皆碑的大夫,到了这时候连这种小问题都看不透,“你切脉了吗?他们除了拉肚子还有其他什么症状?”
那人一愣,方白笈索xing拖了他起来,拖到那个管家身边,让他去切脉,指尖只在那脉搏上一沾,便觉察到什么,不由得低呼道,“这是有人在饭食里下了药吧?”
这脉象充分的说明了人本身没有问题,只是服了腹泻的药才会跑断腿,一看这些人就知道他们绝不会自己去找没趣儿的,唯一的答案自然是有人下药。
方白岌点点头,笑道,“如此多的人,都是一样的症状,我想,势必是水源出了问题!”
那白须白发的老头子毕竟人老成jīng,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厉色道,“若是水源出了问题,那下手的人是为了什么?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方白岌扯了扯嘴角,问题的答案就在眼前,端看人能不能看见罢了,“那些人只是想让城里乱起来,许多的人同时开始拉肚子,想不乱也不行呢!何况,并非只有诸位会误会此病的瘟疫,这一招除了解除城里劳动力的作用以外,还可以起到震慑的作用。不出我意料之外的话,明天,等各地支援的官兵一到,豫州城就完了……”
周延放láng烟,那边就派人下药,城外漫山遍野的灾民,城内满城拉肚子的人,这样惨重的qíng况下,谁会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去分辨哪个是能治好的,哪个是治不好的,通通一把火烧了就gān净了!
这一招,好狠!
除非他们能弄到治病的药,否则,这合该就是属于釜底抽薪的一招了吧?
方白岌的手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这豫州城真的要这么完了么?他们这些没被感染的人只有落荒而逃了么?那城里城外那么多无辜的人命该怎么办?
第一零五章
“宁小姐虽然没醒过来,脉象却是渐渐趋于平稳,若是不出意外,继续用药,三五天内必会醒来。”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坐在客厅里笑着说。
程水若放下笔,将手中的单子chuīgān递给旁边的小丫头,这才呼出一口气,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宁家小姐不用死了,她日后的靠山也就算找到了,外面风chuī雨打又咋滴?在这一方小天地内,程水若就分毫也感觉不到外面的风起云涌。
前几天是有些提心吊胆的,药下去以后,眼前这位据说曾有一段御医职业史的老头儿捏着脉猛摇头,只说没救了,直到昨天才稍稍改口,说是好像有好转的样子,今儿个才彻底把口给改过来,而且开始对她和颜悦色。
人敬她一尺,程水若自然要回敬别人一丈。何况这老头一开始虽不太相信她的样子,可也没说什么得罪她的话,笑笑道:“如此就最好不过了……”正想要向这位看起来就很渊博的大夫磨蹭点儿什么可学的东西,就听见外面一声丫头凄凄惨惨的哭声,还有另外一个丫头的责备声。
“小姐还昏迷不醒,你便在这哭什么哭?要哭滚回屋子里哭去!”一个丫头骂道。
那哭声却是不依道,“澄儿姐姐,小黎好歹也进了咱们这院子有三年了吧?你就这么忍心瞧着她死?求求你,就让大夫帮忙瞧瞧她吧,我琢磨着那病不像是那病呢!”
澄儿闻言懊恼的瞪了那哭着的丫头一眼,跺脚道,“你!你还去瞧了她的?”
那丫头支支吾吾的道。“我跟她一道被小姐买进来,又同住在一间屋子,三年日日夜夜都相对着,这点儿qíng分都没有么?澄儿姐姐,我瞧着那真不像是那病……真的……是不是她们只是吃坏肚子了?”
澄儿狠狠的使指头在那丫头的脑门上戳了一下,“没脑子的!罢了,我就去替你问问,府里突然倒下这么多个,但愿真如你说的才好!”
话声落,不过片刻功夫就瞧见一个丫头挑了帘子进来,那是宁小姐房里的大丫头,绯红不在便是她主事,只一个眼色,在旁边伺候着的小丫头便退了下去。
程水若细细的看那澄儿的脸,只觉得她的眼眶有些红润,必不如她所说的那般无qíng,否则那小丫头也不会那样求她了。
恭恭敬敬的与两人施礼,澄儿道,“杨大夫,程姑娘,实不相瞒,今天晚上那个晚饭过后府里便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腹泻,如今外面瘟疫闹饿那般厉害,咱们也不敢等闲视之,因此只将那些人放在侧院,两位大夫在替我家姑娘治病,我等也不敢轻易过来骚扰,想必方才的事两位也是听见了,那病只是腹泻,却是没有瘟疫的其他症状,可否请两位移步过去瞧瞧?”
程水若摸摸鼻子,她就一滥竽充数的,想让她治病那得撞大运,好在那杨大夫为人很不错的样子,点点头便随着你丫头过去了。
切脉程水若不会,只能走马观花的跟着瞧了瞧,又询问了病人的症状,那边杨大夫便拧着眉头道,“你们今天晚上可是吃了什么东西》这病倒是没大碍,只要服用些药,将养半日工夫也就好了。”
众人闻言一喜,便七嘴八舌的将饭菜名称一报,却是没有异样,那些菜内院也是有的,只不过不在一个锅里烧罢了,内院的人却是除了那个叫小黎的却都是没事,又细细的问了她,方才知道她是外面办事喝过一碗茶水。
在程水若正打算去搞几只狗来试验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的时候,那杨大夫猛的一拍桌子,怒道:“是谁在水里动了手脚?这人的用心是在是太恶毒了!”
他在大内待过,那样的环境里人的心思是要比别人多上几分,这点儿小手段一瞧自然明白,走到这一步,竟然是打算用全豫州的人陪葬!
身为宁小姐身边的大丫头对这种事qíng自然也不陌生,即便是那些宁府的门人婆子什么的,见识貌似也比程水若宽广的多,个个皆是义愤填膺的样子,唯有程水若还在云里雾里。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和有办法解决此事完全是两码事,澄儿立马就慌了神,急急的道,“若是这样,那咱们该怎么办?周延放了láng烟,明天一大早最近的那一拨人马就会赶到吧?到时候发现豫州城是这模样,恐怕百年前的那件事又要重演了。”
杨大夫嗤笑了一声道,“澄儿姑娘不用着急,那些人不磨蹭够了是不会来的。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京城的人马,只要在京城的人马到来之前控制住局势,事qíng就还有转机!”
听了半晌,程水若总算理出了点儿头绪,周延放láng烟,然后有人将计就计,在水源投毒,让所有的人都开始拉肚子,这样没有战斗力的同时,外面那些攻城的灾民就能迅速的拿下豫州,拿下豫州后,各地官兵赶到,看见满城腹泻的人,会怎么处理?
恐怕就是围城,不乐于负责任的就请命,反正京城不远,而乐于负责任的就直接一把火烧了吧?
毕竟,一个小小的瘟疫闹得整个豫州毁于一旦,上面的人不可能再冒这个风险让瘟疫继续流传下去。
澄儿跺脚,“若是小姐醒了就好了!”说着又看了程水若和杨大夫一人一眼,两人也无计可施,这事儿,谁也没辙。
杨大夫道,“何小姐不还在府上么?这事儿怕是要请驸马爷出面周旋方才有胜算。”顿了顿,又道:“若是不行,咱们还是趁早离开这儿吧,恐怕这豫州城内外到时候都是遍地焦土。”这打算分明就是不想参合道朝中的纷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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