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事闻言面无表请的道:“周夫人请回吧!这些事儿问我我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周夫人慌了神,家里老太太还等着,她却是在这儿把唯一的希望给得罪了个透彻,一急之下便往外走去,“不行,我亲自去问问她!若是我有什么得罪的她方,我去给她赔罪就是了!不就是一个丫头么?我赔她十个!”
白管事连忙退到回廊上伸手拦着,霁风闻言一下子从屋子里冲了出去,大叫道:“我家小环姐姐你赔得起吗?滚出去!我家小姐不会见你的!”
“让开!”周夫人厉色喝道,身边两个丫头伸手去推白管事。
白管事见状冷笑一声道:“周夫人,我尊敬你是尚书夫人,所以不曾说重话!你要将小环姑娘当做猪狗一样的东西,休怪我没提醒你,即便是见到了我家小姐,恐怕也讨不了好去!还不如赶紧回家等着,若是小环姑娘没事了,兴许我家小姐还有可能消气!再这么闹腾下去,休要怪我无礼了!”
周夫人本就受了一下午的气,哪儿能容忍一个下人冲着她呼喝,斤责道:“你是什么东西?我是要寻你家小姐说话,你拦着路算什么?”
白管事道:“小庙容不下大佛!我家小姐说的!若是小环姑娘出了事,你就等着我程家的报复吧!还想见我家小姐!没门!”此刻方才知道程水若的处理没错,眼前这个女人不是闹不清状况就是在胡搅蛮缠,跟她讲道理那就是白搭。
立在路中央,一动不动,白家人的身子骨比寻常男人都要qiáng壮上许多,何况周夫人身边只有那两个丫头,他疾言厉色,外面他那兄弟听见响动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见几个女人对着自家兄长推推嚷嚷,bào喝一声:“再动手休要怪老子不客气了!即便是尚书夫人也没有到别人家里胡乱闯的道理!是我扔你们出去还是你们自己滚?”
这人比白管事还要qiáng壮上几分,黑黝黝的皮肤,铁塔般的身子骨,往那儿一站,再闷声一吼,只叫人心里打鼓,眼晴一立,谁也不敢怀疑他真的敢动手。
两个丫头都有些怯懦,却是碍于主子在,没想到周夫人却是先退缩了,但凡有真本事的人都有些古怪脾气,何况她如今求着别人?
即便受些气也唯有认了,毕竟是她的人伤了人,如今程水若在气头上,肯定是没办法说服她的,与其让冲突升级,还不如先回家去将事qíng料理清楚,最少也要找到个替罪羊来,只要将小环受伤的责任一推,何愁不能说服程水若不是?
她不是方才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却是没想到程水若真个这般处事,这院子不大,这边的吵闹声早该传到程水若耳中了,偏偏她不出来,因此她想要找程水若澄清事qíng的打算落了空,唯有先回家去,快些找出推倒小环的那个人才是正理。
第一三八章
周夫人前脚离开,程水若也离开了,马车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不过目的地变了,而车上的人则只剩下她和白管事两个。
只让不过回家了片刻功夫的周夫人扑了个空,空dàngdàng的屋子,只留下一个管事和一个小孩儿以及病chuáng上不知道生死的丫头。
对于带着一群管家闯进来的周夫人,白二管事是没好脸色的,他开门的时候还算是彬彬有礼,一听说程水若走了,立马变脸,直接带着人冲了进来。
若非程水若走之前有jiāo代,无论周家人做什么,他们都不可以还手,白二管事怕是早就提拎着这么些人给扔出去了。
周尚书位高权重不假,如今有的是人想抓他的把柄,真gān出什么事儿来,皇帝怕是又要少一条臂膀了。
冷冷的看着周夫人,白二管事道:“周夫人可瞧真切了?我家小姐真不在!该打道回府了吧?”
周夫人的怒气也是隐隐上升,她知道自己不对在先,可程水若也未免太嚣张了,赔着笑脸,拉着自家的家奴上门来道歉,这已经是她的底线,可程水若留给她的却是空dàngdàng的一所房子。
瞥了一眼躺在chuáng上的小环,屋子里只剩下三个家仆,就这么片刻功夫,摆明了就是要给她难堪!
真以为她就奈何不得她了么?
“拿张门板来,将小环姑娘抬回去!”周夫人冷冷的道。
白二管事往门前一挡,喝道:“周夫人要做什么?我家小姐说了,小环姑娘如今不能移动!”
周夫人冷笑道:“叫他们小心些就是了。如今程姑娘不在家,而这丫头本就是因我的家人才会受伤,既然如此,照应她也是应当的。若是白管事不放心,跟我一道过去就是了。”
白二管事道:“不劳周夫人费心,小环姑娘有我等照料就可以了,何况小姐说了,兴许不到晚上她就回来了。”
周夫人已是做下了决定,如何能让白二拦她?她已是跟程水若磨蹭了足够多的时间,病qíng不等人,这会儿她没耐心了。
若是平时,这种仗势欺人的事儿她未必会做,只是这时候她已是别无它法,若说这世界上谁的脾气比程水若还要坏的话,那恐怕就是白家人了。
她是因为得罪了程水若,所以程水若寸步不让,而跟白家的恩怨则更要长久一些。
此刻,她不得不留下足够的退路,毕竟她没有把握能进刑部大牢,即便是进了刑部大牢,也未必请的动白家的人,要知道,白家人可是连皇帝的帐都不买的。
“带人走!”周夫人大声喝道,身后的一gān管事摩拳擦掌,一旦白二管事动手,必是要一涌而上。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白二管事闻言不仅不拦她,还拉住了一边激动的要扑上来的霁风,淡淡的笑道:“那就有劳周夫人了。不过,我家小姐说了,即便如此,也休想她谢你。”
周夫人闻言一愣,程水若的背景到底如何,京城里众说纷纭,曾经的花魁jiāo游广阔,后来落难了却是没有人伸手搭救,可是,若非如此,她又为何如此硬气?要知道,白家人硬起那是因为一身卓绝的医术,而对于程水若,则是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不过事已至此,却是没有半分退步的余地,咬咬牙,她还不信这京城有人会为了一个jì女跟她过不去!
此刻的程水若在做什么呢?
她正在城门外站着,这些日子白管事天天出去打探消息,其中一项就包括了驸马爷一家的踪迹,虽然那位驸马爷好像比较难伺候,又比较喜欢吓人,她总觉得自己还是有可能会遇上麻烦事儿,要上门去求人的。
其实,她并非没有其他的人可以选择,自从遇上了那位大学士以后,程水若已是有了自知之明,在青楼混出来的感qíng最终发展方向可不是那么美妙,大学士自命风流别人未必有那么好的涵养。虽然驸马爷难缠了点儿,她琢磨着他还是算是难得的好人。
毕竟依照宁家小姐的美貌,驸马爷也可以不动心,像她这种出身风尘的女子,人家想必是看不上眼的吧。毕竟,除了给她送了一次消息以后,后来派人上门去,都碰了一鼻子的灰。
她还帮了他一次呢!真是不给面子!
坚定的遗忘掉自己曾经陷害了人家闺女的事儿,程水若便在出城的路上候着,今天是公主殿下风雨不改进宫的日子。
远远的就可以瞧见一小队人马行过来,驸马爷骑在马背上,身后跟着的是十来个侍从,却是没有公主的马车,因此那一队马跑的很快,扬起了一路的灰尘。
眼瞧着人片刻功夫就要来到面前,程水若往路中央一跳,笑眯眯的挥手,却是让来人个个迫不及待的紧勒缰绳,马匹一阵嘶呜,马背上一个侍从气急败坏的骂道:“找死么?往路中间跳!”
说着马鞭就要打下来,却是被那八字胡的男子喝止住:“住手!”
程水若镇定的站在路中央,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已是控制住了险些受惊的马,恶狠狠的瞪着站在路中央一脸坦然的女子:“又是你!你来做什么?”
程水若闻言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她有那么不招人待见么,好歹长的还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吧?
腆着笑脸,程水若道:“驸马爷,我这不是有急事儿来求你么?若非如此,也不会急吼吼的跳到路中央拦您的马不是?要知道这事儿若是您的骑术稍微差了些,可就要了我的小命了!”
“少拍马屁!知道危险还跳!我看你是活腻了!”
驸马爷什么样的人没见识过,程水若这等功底的马屁功夫算的了什么?他只觉得今天出门的时候眼皮在跳,就知道会遇上什么事儿,万万没想到的是遇上这个女人,一想到上次帮她打听事qíng后发生的事儿,他就不由得青筋直跳。
“我跟你上次就两清了,你还来做什么?”
程水若闻言嘿嘿笑了两声,不知为何,别人说她她听不下去,驸马爷骂她却是格外的中听,不是因为他身份高贵,而是她对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很有好感,听他的事迹,认识他的女儿,再通过上次见他,都没有让她生出厌恶的感觉,这会儿挨骂,却是愣是能从他话里听出他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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