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人命呢!不过就打听点儿消息,怎么就能两清了?”程水若叫道,“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如今我被人欺负了,再怎么滴,您也得替我出个头不是?”
“呸!我这感qíng是遇上无赖了?上次可是你说的两清的。”驸马爷沉下脸来道,“何况,你后来做了什么事!真当我不知道?不把你送到刑部,就算我很给你面子了,还敢在京城晃悠,你信不信我立马让人将你拿下!”
程水若摸摸鼻子,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把方白芨做的事儿算到她头上了,不过这会儿可不是解释的时候,周围人来人往的,那么多双眼晴看着,解释清楚了她也可以直接进去了。
唯有苦笑道:“被您拿下了也比被人害死的好吧?我真不想来麻烦您老人家的……”
驸马爷果真是好人!
程水若再一次感慨,虽然就是难缠了点儿。
巴巴的望着坐在上位,一脸漆黑的中年男子,程水若没胆子将眼光放在他的嘴巴以上,只有瞥着他那两撇胡子,等候他的问话。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程水若低着头道:“其实没什么,就是一时好心帮周尚书的儿媳妇接生,结果他们死活要我给他们家老太太治病,我不是不会么?就推脱了。结果他们竟然把我的丫头给打伤了,那丫头可是我的心头ròu,救过我xing命的,这会儿还生死未卜。我看他们恩将仇报,所以就跑来找您救命了。”
“就这么简单?”驸马爷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淡淡的打量着下面那个看起来很老实,眼神却是乱瞟的女人。
程水若忙不迭的点头:“就这么筒单!”瞥了一眼上座的人,明显满脸的不相信,唯有摸摸鼻子道,“好吧,我还想让他们帮个小小的忙而已。”
至于是什么忙,她就不说了,实际上,她是设了个套子给周家人钻,不管周家人乐意不乐意,都要往某条她设好的路上走。
啪!
将茶杯拍在桌上,用的力气虽然不大,发出的声音却不小:“你别告诉我,劫狱那件事跟你没关系!”
程水若张张嘴:“不是我gān的!”这她可没撒谎,她才不会gān这种没建设意义的事qíng呢。
“你只说跟你有关还是没关就行了!”驸马爷喝道。
程水若闭嘴,这次,她真的很委屈,方白芨gān的事儿管她一毛钱的事儿啊,何况她还阻拦了那件事qíng的发生,只不过后续的事qíng实在不适合公诸于众,要是让皇帝知道他布好的局就是被他们给搅huáng了的,她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
点了点头,神qíng颇为委屈:“有关。”
“所以,你就把炸药往彭家的小院儿里扔?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驸马爷越说越来气,啪的一掌拍在桌上,这一声比刚才那一声更大,吓的程水若一个哆嗦,冷汗冒了上来,感qíng眼前这位什么事都知道?
否认,这会儿摆明不是时候,这事儿,她现在还判断不出来驸马爷是真知道还是臆测的,若是知道却是不去抓她,那她的面子还真是倍儿大,若是只是臆测,若是她一个应对不好,今天的结局就难料了。
眼前这位真不是省油的灯啊,所以她才会自己去另找靠山,也不愿意来跟这位忽悠。
程水若背上的冷汗一个劲儿的往下淌,脸色也涨的通红,撒谎,是瞒不了一辈子的,装傻也不行,骗谁也不能骗jīng明人,唯一的出路就是半真半假的话,这种时候也只有赌一把了,她就赌驸马爷其实是欣赏她的,所以在事qíng已经造成以后才没有揭发她,张张嘴,深吸了一口气,程水若低声道:“本来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程水若说完并不敢抬头,只是从余光中瞥见驸马爷慢吞吞的坐回了椅子上,手紧紧的拽住椅子的扶手,青筋毕露,半晌都没有反应。
程水若也不开口,上次,她陷害他闺女儿,人家没跟她计较是因为她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儿,这一次,她gān的事儿可是妨碍了皇帝的大计的,一个不慎就有可能闹腾的民不聊生,当然,事前她还真没考虑那么多,根本没想到事qíng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本以为最多让皇帝和彭太师斗争的再激烈一点儿,谁知道几包炸药就能让彭太师跳起来谋反啊?
“呼……”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驸马爷开口了,“好!很好!非常好!我本以为你是个为国为民的奇女子,没想到竟然会做这种糊涂事儿!今天你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把你绑了送进刑部大牢,跟方家人作伴去!”
驸马爷的口气很轻,已经完全没有了见到程水若时候的怒火,只是程水若偏偏背脊一阵阵的发寒,冷汗冒的越发的厉害了,脸上的涨红也消失无踪,她有些怀疑自己跑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抉择了。
还是实话实说了吧?
“劫狱的事儿不是我gān的!我知道这件事以后就去阻止,没想到事qíng闹的那么大,竟然所有的人都惊动了,将我们堵在了一个小院儿里,我不得不让他们带着炸药赶紧跑掉,中途遇上什么高门大户的人家就偷偷的将炸药给扔进去,好混淆官府的视听……谁知道,谁知道竟然会误打误撞的扔到了彭太师家里!”
程水若抬起头,满脸的委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然后呢?你又怎么跑去给周家人治病了?不好好的窝在家里避祸,这种时候还乱跑?”驸马爷不置可否的继续问道。
程水若道:“这事儿,您也该清楚的,我在京城的仇家还是有点儿多的,我沾染上了劫狱的事儿,总是不能来给您添麻烦吧?所以,恰好遇上周尚书家的媳妇儿生孩子难产,我又恰好住在隔壁,就上去帮帮忙啰。若非如此,我怕是都被几个往日的仇人给宰了。“说着仰起头,望着驸马爷问道:“这件事儿,您也该听说过吧?”
“哼!”驸马爷冷哼一声,程水若见状唯有苦着脸:“好吧!好吧!我承认是瞧见事qíng不对,所以才会想办法混进周家,可我也没安什么坏心眼啊,就是希望他们能帮忙救一下白家人罢了。”
驸马爷冷笑:“客气了!怕是不光希望他们帮忙,而是设了套子给人钻吧?”
程水若闻言也不否认,知道在这位面前什么事儿都瞒不住,加上之前不该承认的都承认了,也就光棍了,一摸鼻子道:“那也是他们仗势欺人,他们若是没这些坏毛病,我设什么套子又有什么关系?何况,他们也不是没好处,若非我,他们家就要一尸三命了。”
在先前的计划因为方白芨的破坏而失败之后,程水若的计划非常的筒单,她需要一条通往宫廷的道路,那是在后门瞧见王大夫以后灵机一动想出来的。
先前她租房子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左邻右舍都是帝党的官员,位高权重,而周尚书又是个直xing子,恰好家中老母生了病,又恰好将所有的大夫都得罪了,那病其实是可以医治的,在王大夫口中很容易就探听到了这件事,救他儿媳妇不过是程水若顺带做的事儿罢了。
也让自己更容易的掺和进这件事,与王大夫套好话以后,将老太太的病qíng控制在她能控制的范围之内,并且将病qíng弄的复杂一些,至少让一般人瞧不出真像,再通过王大夫利用方家的关系网,利用那些被周家得罪的大夫,让所有的大夫都不敢治这个病例,bī着周家不得不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方家身上。
这是第一步,然后么,只要方家出来了,后面的事qíng自然而然的就可以顺水推舟,周家人被人救了,自然要替人求qíng吧?而方家又能拿得出对皇帝和他们自己双方都有利的说法,这件事应该可以有个好的转折吧?
最重要的一点儿,则是周尚书的地位,如今是越发的重要,皇帝依赖的左膀右臂,总是要给点儿面子的吧?
再有人从侧面推动,方方面面的下来,总该是将方家人的问题解决掉不少,即便皇帝心中有气,也不会赶尽杀绝。
程水若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周家人竟然跟方家人有宿怨!
这事儿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所以才将自个儿给拉下了水,而且还害得小环伤重,自己也跟周家如今是势不两立。
她如今是不打算靠周家了,其实也说不上靠,不过是公平的相互利用关系罢了。
驸马爷听完了程水若的申辩,沉吟了半晌便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程水若,跟那位大学士的目光不一样,别人瞧她必然是带着一些色彩,而眼前这位中年男子却是眼神深不可测,程水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事qíng已经说完了,接下来要等候的就是审判,既然他老人家一直有耐心的等她把话给说完,合该不会把她拿来怎么样吧?
“你还真能闯祸!”八字胡一上一下的抖动,声音听不出喜悲,“往日里别人说女人是祸水,漂亮的女人更是大祸水,我一直觉得他们有失偏颇,男人闯祸的功力也不差的,特别是一些纨裤子弟。今天我才知道,原来,竟然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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