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闻言撩开帘子的一角望进去,却是发现那丫头根本没机会上前说话,刘师爷与huáng大人皆是站起来送行,刘夫人急的直跺脚,扭过身,瞧见个丫头端着热水过来,不由得眼睛一亮,伸手抢过水盆,小跑着往前方走了去,这会儿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咚的一声将那木盆往地上一扔,热热的水撒在地上,那地本来结了冰,被冻的硬硬的,这一盆水浇上去刹那间便凉了,瞧见后面自家丈夫和huáng大人送人出来,赶紧往角落里一躲,那太监走出来,两人笑脸相送,又喝的有些高了,只顾着说话,哪儿能注意到脚下,刚在那水浇的地方,脚下便是一滑,旁边两个人都有些来不及,便是狠狠的跌在了地上。
那太监惨叫起来,huáng大人和刘师爷都被吓的不轻,连忙将人扶起来,刘夫人从角落里跳将出来道,“发生什么事了?啊?公公摔着了!到底是哪个没长眼的胡乱泼水的?刚才就差点儿摔到我,我还说叫人去将冰给铲了,结果转眼就摔了贵客!哎,赶紧去请大夫啊!”
这边又吆喝着丫头们将那太监扶下去,那太监其实摔的不厉害,冬天里穿的跟熊似的,能摔多疼?不过是喝的有些高了,摔了一下迷迷糊糊的,便由着那丫头们往里搀扶。
huáng大人和刘师爷瞧见是刘夫人,知道她平日里绝不是这般冒冒失失的xing子,这么做必然有缘故的,虽然有些担忧,却依旧瞧着,跟在一边帮忙。
也不顾那太监说其实没大碍,只将人往屋子里送。
这边,有管事跑去请大夫,等到大夫来了以后,刘夫人便将他拉到一边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遍,那大夫这才让小徒弟拎着药箱颠儿颠儿的跑了进去。
又是号脉,又是翻来覆去的检查那太监的身上,眉头越皱越紧,一边检查还一边叹息,本以为自己没什么事儿的那太监瞧见这架势,不由得疑惑重重地问道,“大夫,咱家这是怎么了?”
那大夫捋着胡须道,“公公啊!这事儿,我也不瞒您,您这病,怕是再不治就来不及了。”
……
“胡说!咱家的身子好的很!”那太监骂道,谁也不能接受平日里一切都好,突然来了个大夫一脸哀伤的说你丫要死了,就算是太监那也不能接受!
那大夫道,“公公不信我?那我问公公,您平日里是不是偶尔会觉得双腿发麻?”
那太监仔细的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像是。”
那大夫又问道,“那公公这次出来,骑在马背上的时候尾椎是不是疼的很厉害,下马背的时候是不是双腿发软?”
那太监点点头,“那例是!这又如何?寻常人不都是如此的么?”
那大夫很是不屑地看了那太监一眼,“那我再问公公一句!您前两年是不是挨过杖责?躺在chuáng上最少一个月?”
那太监闻享不由得惊了一下,失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大夫道,“还好公公今天摔了这么一跤,我便与公公说吧,您是尾椎挪了位,怕是再不治,就得在chuáng上躺上一辈子了!”
“那怎么办?”那太监惊叫道,他本就是伺候人的命,若是躺在chuáng上一辈子,迟早得失势,怕是在宫里就没人管没人问,到时候恐怕什么时候死的都不会有人知道。
那大夫道,“没事没事!公公不必惊慌,既然您遇上了我,我自然不会让自己的病人遭受如此的劫难,只要两天时间,我必然能让公公恢复如初。”
“两天?”那太监皱眉,这差事,皇帝催的急,迟了回去没办法jiāo代,到时候他一样得倒霉。
旁边huáng知县已是从刘夫人那边听到消息了,朝那大夫招招手,让他先退下,自己凑到chuáng边道,“吴公公,您也不必着急,下官到是有个法子,其实,拖上两天并不困难。”
吴公公已经是急上了眉梢,连连到,“huáng大人有什么办法?赶紧与咱家说说,赶紧说说!”
那huáng知县笑笑道,“公公莫急,听我慢慢道来。其实,皇上初一到初五都是没有空闲的,这事儿公公势必比下官清楚不是?”
吴公公点头,“可是,万一皇上想起了,临时要人,咱家不在,还不知道那帮兔崽子们怎么编派呢!”
huáng知县继续道,“公公不必担心,其实,百姓皆知道楚大人喜欢微服出巡,过年过节的时候,皆是在走访百姓家,要看看全豫州的百姓是不是都能过上个安稳年。因此,公公一刻不休的跑了好几个县,这才寻到了人,传了圣旨。此事,下官和全豫州的县令皆可以为证,吴公公先在豫州没寻到楚大人,又去了邻县,后来绕了一大个圈儿,几乎将全豫州都给跑遍了,这才给找到了在一户农家里探访民qíng的楚大人。”
吴公公闻言略一寻思,便笑了,“好!huáng知县,咱家这次可是承了你的qíng了。”
huáng知县闻言笑道,“吴公公客气。下官当年在京城的时候,还是劳烦公公诸多照应,这算不得什么,您先就在这儿养着,下官去与那几位知县通个气。”
……
程水若从刘府出来,便迫不及待回了家,拉上一头雾水的何敏儿往宁家小院儿赶去,也顾不得是不是大过年的了。
宁家小姐也正与一gān丫头准备过年的饭菜,小院子一如既往的宁静,却是添了几分喜庆的氛围,听说程水若领着何敏儿前来拜年,异常的惊讶,要拜年也该是在年后不是?不是自家嫡亲的长辈,那是不会在三十夜里来的。
程水若一见到宁家小姐,先是笑眯眯的问了安,便将何敏儿往身前一推,笑着道,“宁小姐,敏儿小姐也在我那儿住了有些日子了,大过年的也不能不回家不是?今儿个我便将人给送过来,好歹过了年节才好出来玩耍。”
要送人回家过年,一不该将人送到宁府,二不该在三十下午快晚上了才送过来,何敏儿闻言便慌了神,她跟着程水若已经玩疯了,哪儿愿意跟着安安静静的宁小姐学做大家闺秀?
“姐姐!我可是做错什么事了?”
程水若扯了扯嘴角道,“哪儿有?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在家里过年,待过完了年,再来我家长住也不是不可以的。”
宁小姐却是望着程水若,程水若虽然在笑,眼睛里却是有怒气,朝身边的大丫头使了眼色,那大丫头将人打发了出去,这才低声问道,“程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程水若道,“没什么事,就觉得于礼不符,不合人qíng罢了。何况,我家小门小户的,我本人的名声也不怎么样,配不上何小姐这样尊贵的人儿。”
宁小姐心一沉,皱眉问道,“你怎么会如此做想?”
程水若摇摇头,却是不回答她,有些肯定自己心中的揣测了,施礼道,“城门就要关了,我这样身份的人,怎么想不要紧,莫要让何小姐受了委屈就行。告辞了,不必送。
说罢,便转身往外走,宁小姐连忙叫道,“且慢!”
何敏儿也是拉着程水若道,“水若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程水若看了何敏儿一眼,又看向宁小姐,“你该问宁小姐才对,公主殿下和驸马爷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何敏儿不解的望向宁小姐,又看看程水若,神色迷茫,宁小姐却是端着茶杯猛喝茶,像是在考虑如何跟程水若解释,程水若冷冷地笑,何敏儿失声问道,“他们做了什么?”
宁小姐闻言放下茶杯,叹息了一声道:“敏儿,其实,公主殿下和驸马爷也是为了你好。”
第一五三章
“公主在陛下登基之前,便与陛下感qíng甚厚,一直到公主殿下出嫁之前先皇才让惠妃接手照顾陛下,不过,即便在公主出嫁之后,陛下也常常到公主府上玩耍。后来,又因为拥立当今皇上,公主殿下的声望也达到了巅峰,敏儿出生,陛下便将敏儿当做自己的闺女一样疼爱,便是后来出世的公主,怕也没有敏儿受宠吧?”
宁小姐淡淡的笑着,宠爱地看着何敏儿,这个小姑娘自打出生便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何敏儿静静的在一边听着,有些事,别人不说,她感受还没有那么深,宁小姐提起以后才发现,当今皇帝对她真个比对他自己的几个女儿还要好。
“便是因为皇上尊重藏宁公主这位姐姐,所以,别人不敢收留我,驸马爷却是敢的,皇上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一般,才有了我这些年的平静生活,却也埋下了一些不太安稳的隐患。”
“驸马爷是功臣之后,却是惨遭不白之冤,经历了这许多年才沉冤得雪,先皇虽然将藏宁公主许配与他,却也无法磨灭一些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至少,驸马爷是不乐意管那么多事qíng的,但是,新皇登基之后,权柄不稳,藏宁公主又怎么放得下自己养大的皇上?处处事事皆以皇上为先,驸马爷心中虽然有些不甘,却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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