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闻言笑了,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匆匆的往自家院子行去。
广州知府衙门门口一大早,便出现了个布衣男子,拿起那常年不用满布尘埃的鼓槌,便就着衙门口那面大鼓咚咚咚的敲了起来。
大清早的便有人来击鼓鸣冤,这广州衙门多少年没见这样的事儿了?
须知道这广州府一地比起其他的地方有一样的地方,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地方是,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你莫进来。不一样的地方则是,这地界儿上的人有钱打的起官司的都不太喜欢把自家的事儿jiāo给官府来办,毕竟么,这地面上,官府能有他们说话顶用么?何必白白的给人挤兑了一堆银子出来?
因此,这衙门是久久的没人告过状了,搞的刚听见衙门口鸣冤鼓响的尹知府大人闹的在院子里大喝,“大清早的,是谁在外面敲敲打打的,饶人清梦?”
外面的管事还不算糊涂,心头叨咕了几句大人是睡糊涂了,提醒道,“大人,这是有人在击鼓鸣冤呢……”
尹知府闻言翻身便坐了起来,随即一愣,“击鼓鸣冤?这年头?”他也不太相信,唯有摸摸鼻子让人替他穿戴,一边吩咐人去瞧瞧,要说吧,他才上任的时候还有两个不知深浅的外乡人会来告状,这几个月则是完全没有,他都习惯了整日的无所事事,每年上缴的报告里面便是广州城百姓淳朴,政治清明,就差歌舞升平了。
还没穿戴完毕,前面去查看的家人便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大声道,“老爷,老爷!不好了!来告状的是方家那个人。”
“方家哪个?”尹知府皱眉,不悦的道。
尹夫人却是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跳将起来叫道,“人呢?还不赶紧将人给拿下来!”
尹知府也反映过来了,却是见那管家苦着脸道,“老爷,不是咱们不动手,实在是……他说尹家不想绝后的话,就别动他一根汗毛,小的也不敢妄自做主啊。”
尹夫人道,“他不是说治好了么?”随即便开始急上火,“来人,赶紧去请少爷过来!”说着又觉得不妥,撇开手边的事,“还是我亲自过去瞧瞧好了,对了,再请位大夫过来!”
“两位之前没替尹少爷请过大夫么?”一道男声笑呵呵的道。
尹知府和尹夫人抬起头来望向院子里,不是那可恶的方白笈还能笑得出来。这会儿正被一大堆仆役衙役门拥着走进来,看起来跟他的下人一般。
尹知府喝道,“你们都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接闯衙门的刺客拿下?”
方白岌也不管尹知府怒极以后的语法错误,笑呵呵的道,“你也别怪他们,是我告诉他们,若是敢沾上我一片衣袖,便让你们尹家断子绝孙的,你可相信我做得到?”
想到之前方白岌下的黑手,他也寻了不少名医来,结果都是大摇其头,显然是没办法的,而方白岌开的药方也是让人瞧过,根本就没问题,至于其治疗他儿子的时候更是身边无时无刻都有人盯着的,这事儿根本没人知道方白岌是什么时候下的手,是怎么下的手,如何不让人恐惧?
这方白岌简直能杀人于无形,别说让他们尹家断子绝孙就算是让他们尹家灭门也不在话下,至少,尹知府是心理清楚的,所以,他唯有耐着xing子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一八八章
对于尹知府的心理,方白岌是再了解不过了,方家行医多年,看的便是人生百态,有些人胆大包天,却是对于自己的xing命看的极重,他对尹家公子下的药很简单,不过是外敷的药和内服的药加起来的结果,不过是想教训一下这位尹知府,让他知晓天高地厚,有些人是得罪不得的罢了。
当楚怀沙叫他来的时候,他便知道这广州城的大夫若非是医术不佳,那就是都瞧他们不顺眼,所以才没有说破此事,很显然,广州城的大夫并非那么脓包,显然是这姓尹的不得人心才会叫人齐心协力的来治他,他甚至还发现有人下了狠手,其中几味药继续这么吃下去,怕是尹家真的要这么断子绝孙了。
所以他来了,治好了他自己动手gān的那一部分,至于姓尹的要继续吃上那一年半载的药会发生什么事儿,他就管不着了。
因为之前的把戏没被人拆穿,自然不愁后续,瞧见姓尹知府是这表qíng,无奈的问他到底想如何,方白岌自然是笑了。
“我来报案。”
尹知府眉毛一挑,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儿,若只是这样显然就容易多了,不由得打起了官腔,“报案?什么案子?你大可先递上状纸,本官自然会受理。”
方白笈挑眉看了尹知府一眼,那眼神让尹知府颇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只听见他笑笑道,“我朋友的一批货物在码头被qiáng人所劫,这事儿满广州城都知道了,尹大人没道理没听说吧?还要劳烦尹大人派人去帮忙将这批货找回来的好,事后在下自有重谢。”
尹知府闻言顿时苦起了脸,“便是为了这一桩?这事儿莫要说你拿我儿子威胁我,便是拿我全家上下的身家xing命威胁我,我也没辙!”一摆手道,“你还是回去吧!”
方白岌闻言笑了笑,踏上前两步,凑到尹知府耳边低声道,“你要敢说这次的事儿跟你没关系,我就把你儿子的命根子切下来泡酒喝!”
“你!”尹知府低喝道,“你以为你有机会?信不信本官立即让人拿下你?”
方白笈挑眉笑笑道,“说来,我也是我方家二房的独苗了,还没给我爹留后我会拿自己的xing命开玩笑?我说,尹知府,别那么大的火气,我这次来便是打算跟你化gān戈为玉帛的,一早咱们不也找你做生意了么?若非你儿子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谁有空跟你过不去?如今你还有个机会,我不怕告诉你,这人是你得罪不得的,能让楚怀沙抛开一切的来替他办事儿的人,您老人家琢磨琢磨,当今世上能有几位?”
方白岌的话在尹知府脑子里转悠了几圈,只觉得他是在满口胡说八道,当今的皇帝是不可能让楚怀沙来gān这种事儿的,何况就这么点儿东西救济下豫州城的那帮难民还差不多,于国库能有什么好处?
他已经证实了楚怀沙的来历了,方白岌的这番话只让他觉得他不过是个骗子而已!至于他怎么猜到事qíng经过的,想想也知道,知道这批货准确来豫州城时间的人,除了他以外就是沈诚一gān人了。
“拿下这个私闯公堂的人!”
尹知府的突然变脸吓了方白岌一跳,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远远站着的一gān人等则是愣了一愣,本来眼瞧着自家老爷跟方白岌还聊的挺投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脸了呢?
随即便是望着方白笈,带着几分畏惧,自家这工作来之不易,可是,若是被眼前这男人下了毒,下半生变成太监的话,岂不是对不起祖宗,也对不起自己下半身的xing福?
方白笈也是男人,怎么会不明白众人的心思?
他也知道自己必然是说错话了,不过,有一句话他却绝对不是骗人的,见到众人片刻的犹豫到底有人为了五斗米折腰,喝道,“谁敢碰我?”
说着瞪着一个靠的最近的壮汉靠过去,“你?”伸手便要去抓那衙役,那衙役本是鼓足了勇气上来的,方白岌打架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可方白岌就的动作却是吓了他一跳,哪儿有明知道打不过对方,还伸手去抓对方的?
必然有诈!
那衙役本就心里挂着几分发虚,一愣神的功夫,这鼓起的勇气便泄了一大半,只恨为什么自己要靠的方白岌这么近,让他抓的这么顺手?还不由得往自家胯下摸了一把,心里叨咕着,那话儿不会就此就不好用了吧?
方白岌是有备而来的,这事儿做的半点儿不心虚,冷笑着道,“来碰碰我试试!”说着便去追那衙役,那衙役见状竟然大叫了一声,转过身撒腿便跑,他一跑,旁边的人见状也像是见到了生平最恐怖的事儿一般,撒丫子开溜,不过旁人却是没想他一般失了理智,虽然跑,却只是在院子里跑圈圈,躲过了方白岌便算。
方白岌追了几步,也懒得跟人làng费体力在这种事儿上,不过一边的尹知府却是脸色不那么好看了,瞧见自己的手下这么丢人现眼,气的怒斥道,“没用的东西,都在这儿丢人现眼么?养你们有何用?”
一gān衙役和下人个个闻言皆是苦着脸求饶道,“大人,家有高堂,下有妻儿,若是保家卫国还罢了,可要咱们不明不白的丢了xing命还没处说理去,这事儿谁也不能答应啊!“说归说,也离着方白岌远远的,半点儿也不敢放松警惕,可谓方白岌猛于虎也。
方白岌笑道,“要不,尹大人试试?您来绑我,我不动的!”说着负手而立,果真一动不动的,见尹知府不上来,索xing便自个儿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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