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吧。”
方白笈道,“我是大夫,知道该怎么做的。”
程水若苦笑,“你对我这么好做啥?天下女人多的是,不差我一个,何况,这病还指不定能不能治好呢。”顿了顿,又道,“你放手吧,我若死了,也不会怪你,能做至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你为我出生入死两次,我会记得的。虽然你继续这么做下去,我会很感动,也会很生气,做人还是理智一点儿的好。”
方白芨闻言一愣,埋在程水若的肩膀上嘀咕道,“你越发的没qíng趣了,不过,为什么我还偏偏越来越喜欢呢。”
程水若语滞,方白芨又道,“若是要染上,早就染上了,咱们基本上都在一起吃饭的,你担心什么?何况,我是大夫,心里甚有数的。你要觉得过意不去,病好了就嫁给我好了!”
背后的胸膛也许还不够宽阔,也许还不够成熟,程水若却是无法不感动,虽然无法保证这一份qíng的保质期有多久,至少,他口中的甜言蜜语是化为了行动,这便足够了。
程水若笑了笑,道,“我病好了以后,你要能分家出来单过,我便嫁给你!”身体轻飘飘的,头已然很疼,却是没有那么难受了。
方白芨闻言嗯了一声,却是没有多言语,这时代的人宗族却念如此的qiáng烈,程水若也没巴望着他能做到,何况,即便分家了,也是一样要受制于人的,这番话,她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这温暖的身体和暖心的言语便是如此有效,程水若很快便感觉到身体热的难受,被子一chuáng一chuáng的掀开,方白芨也不再拥着她了,她还是燥热难耐,恨不得将身上的衣服全扒下来,那是种让人心慌意乱的燥热,虽然她知道这病qíng会如此发展,却是依旧让她难以忍受,脾气也是越发的bào躁起来,盯着方白笈道,“他们都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表?紫鹃也找不到了么?这丫头就有离家出走的前科,我就不该这么放心她才是!”
……
方白芨也是心急如焚,自打离开那张chuáng以后,不过短短的一炷香功夫,已经跑到门口去瞧了好几次了,外面也有人守着,询问了好几次都是还没人回来,他唯有继续给程水若灌水。
正焦急间,却是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个汉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大声地叫道,“不好了!小姐!不好了!张管事让我回来说,让大家赶紧离开这里!”
程水若啊了一声,方白芨闻声跑了出去,厉色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张管事为什么让我们这么做?”
那汉子道,“路上遇上了一路兵马,咱们当时在旁边的小树林里,远远的便听见他们找了个乡亲问有没有瞧见陌生人,看那身衣服,是嘉郡王的亲兵无疑!”
玉佩程水若给了楚怀沙,他若是不提程水若,别人只认东西不认人的话,让人找到了她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方白芨脸色一变,看看屋子的方向,又瞧了瞧外面,如今,该如何是好?
走还是不走,都是问题,楚怀沙做下了这种事,必然是要瞒着外人的,心狠手辣之下,程水若包括这儿所有的人都难逃一死,程水若的病却是拖延不得的!
这选择之下却是两难,条条路都像是绝境一般,若非是老天要亡他们?
第一九六章
“你们留在这里,楚怀沙发现只寻到我们两人,必然不敢胡来,你们分一半人躲起来,另一半远远的吊着,切莫让他们发现了踪影。我则带着水若去寻那楚怀沙,看他还有什么花样!若是有什么不对,立即离开这里,去报给白夫人以及我家知晓!不管跟着我们的人有没有事,躲起来的人必须在躲开其他人以后,立即离开广州城!”
留下这句话,方白芨便走进屋子,打横将程水若抱了起来,此刻的程水若显然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原本因为冷的发白的脸蛋,此刻粉红粉红的,像是刚经历过了一场激烈的运动一般,院子里的人皆是纷纷的散去,在白管事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做自己该做的事儿。
方白芨抱着程水若大步的往外走了去,不多时,便瞧见了一路盔甲齐全的士兵,正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方白芨远远的瞧见来人,便大声叫道,“敢问诸位,可是楚大人派来找程姑娘的?”
带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将领,瞧见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生的黑了些,却也是一身寻常人家穿不起的衣裳,听说话,又是一口的京腔,气度还是有的,怀里还抱着一团物体,看那样子却是有几分人形的模样,远远的瞧不真切,连忙疾步赶上来,问道。
“在下苏林,正是奉了楚大人的命令,前来寻找程水若程姑娘,不知道您是?”
方白芨怀里抱着一个人,瞧见这人并不打算动手,心中已然松了一口气,笑笑道,“我叫方白芨,不知道楚大人提过我没有。你们能来可真是太好了,程姑娘得了急病,咱们还是赶紧先赶回城吧!”
说着盖在程水若身上的薄被露出了一点儿,那军官一瞧,若是个正常人哪儿能这么能睡,就看那面色便不正常的很,连忙道,“你等等。”
说着扭过头去,冲着那群士兵道,“你们赶紧的,去弄辆马车过来!”
那士兵倒是能耐的,便是这看起来穷困潦倒的地方,虽然没马车,到底还是弄了辆牛车出来,将他们带来的马给换上去,道,“凑合着吧,找到人多的地方再想办法。对了,程姑娘这是怎么了?”
方白芨自然不会说程水若得的是要传染人,死人的病,只是皱着眉头道,“受了不少惊吓,风里去,雨里来的,便这么病倒了。”一边说话,一边将牛车上的稻糙铺好,这群兵丁倒是细心的很,牛车借来的时候还顺手弄了一堆稻糙,再将程水若放上去,用被子盖着,抬起头道,“走吧。”
那将领闻言这才瞧了瞧四周,问道,“其他人呢?”
方白芨道,“有人死了,有人去给程姑娘找药了,我已经吩咐过了借住的那户人家,若是人回来了,就到广州城来寻咱们。”顿了顿,看着那将领道,“赶紧走吧,程姑娘这病拖不得。”
却是发现那将领巍然不动,只是直勾勾的望着方白芨。
……
方白芨心中一紧,苦笑,莫非,他真的赌错了?
那将领道,“还是留几个人下来等他们吧?方公子怎么不问问楚大人的qíng况?”
方白芨笑道,“楚大人能让你们来接程姑娘,自然是有了妥当的安排,再拖下去可真不行了。”
那将领闻言颇有深意地看了方白芨一眼,道,“还是留两个人下来吧,那户人家未必能知道楚大人在哪里,到时候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方白芨懒得管他那么多,爱留则留,反正他们注定了找不到人,只等那军官将人安排好了,这才上了路。
暂时没什么xing命危险,方白芨便催促着那将领赶快点儿,这会儿倒是不拖沓了,马儿便拖着那牛车在官道上狂奔,方白芨很是担心那破旧的牛车能不能承受的住,运气倒是还不错,不过过了十多里地,便迎面遇上了辆马车过来,那些士兵没什么好说的,拎着大刀上去便将人的车给‘借’了过来。
换了马车便快了许多,程水若也慢慢的醒了过来,一醒来,便是捂着肚子一阵闷叫,“不行了,我要上茅房!”声音虚弱无力,方白芨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坏了!
伸手便将程水若抱起来,大声地叫道,“停车!赶紧停车!”
外面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怎么了?”车速倒是减缓了。
怀里的程水若一个劲的嚷嚷肚子疼,方白芨耐不住,一下子从还在快速移动的车上跳了下来,吓子后面骑马的几个士兵一跳,差点儿就撞了上去,纷纷勒住缰绳,马儿嘶鸣,好容易才躲开了去。
忍不住叫骂,“你搞什么?找死别拖着程姑娘!”
方白芨懒得跟他们解释,抱着程水若便跌跌撞撞的冲进糙丛中,后面有人想跟上来,被方白芨大声喝住,“就在那儿站着,你们瞧不见我么?我就在这儿!”
说着将程水若放在地上,程水若虽然没力气,却到底还有些意识,摸索着旁边一棵大树,也不管方白芨是不是在身边,自己是不是丢脸,解开裤子便开始一通狂泄,片刻功夫这才道,“好了。”却是低着头不肯抬起头来,心中才意识到方才的动作有多丢人。
空气中还有些味道,程水若本以为方白芨会立即将她抱回车上,却是发现方白芨一动不动,抬起头来,有些昏花的眼睛看见的是方白芨严肃的表qíng。
“怎么了?”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的程水若问道。
方白芨深吸了一口气,他是大夫,自然没有别人想的那般爱gān净,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识过?浑身上下是蛆,散发着恶臭的人他尚且要替别人去脓疮,这点儿自然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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