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程水若低声道,“你听好,接下来,恐怕你还会连续不断的拉肚子,若是一直这样,咱们恐怕没办法赶回城里了,我也不能要求你忍着,你这病,咱们也不能告诉别人。在马车上,少不得你要委屈一下了。”
程水若一愣,方白芨已经打横将她再次抱了起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肚子又闹腾起来,方才还没搞清楚方白芨说的是啥的话,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了,叫道,“你,你,你再放我下来……”
……
由于肚子闹腾的实在是厉害,在车上的程水若无法再入睡了,忍受着车厢里的一阵阵恶臭味道,她自己都想跳车跑路,在一边的方白芨却是面无表qíng,只是关切的不时看看她的状况。
几次让方白芨出去未果,程水若也知道自己什么脸都丢光了,亏着裙子长,虽然没让白芨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可光想想那qíng形就够让人头疼的。
瞧见方白芨一点儿厌恶的表qíng也没有,程水若突然开口道,“你这么对我,我病好了,若是不嫁给你就真对不起天地良心了。
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才行,第一,我要当正房!第二,不准纳妾!第三,不准在外面寻花问柳!虽然你跟我也是在chūn风楼认识的!”
听的方白芨瞪了她一眼,“这时候想什么有的没的?我要真因为这个娶到你,那不成了乘人之危了?”
程水若心一沉,病中的人便是如此的敏感,只觉得这红颜白骨四个字就不是假的,小屁孩儿喜欢的果然是美色,加上让他向往的东西,容不下一点儿瑕疵,这会儿开始打退堂鼓了,哼,他不娶,她还不乐意嫁呢!
这女人完全就忽略了人家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被传染不顾xing命的危险照顾她的事实,一个人憋在那儿生闷气。
车厢里如是,外面却是在紧赶慢赶,休要看程水若他们跑路也不过两天功夫,可他们走的是小路,日夜兼程的,这官道自然要绕路一些,说起来花的时间却是差不离,好在有马车,这才在入夜时分进了城。
不消方白芨提醒,便有士兵去请大夫,将身上弄脏了的衣服换掉,程水若经历了这么一番颠簸已然是没了半条命了,被方白芨用薄被裹着抱出来,身上还有些许味道。
却是听见一声惊呼,“程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便贴上来伸手去要看,此刻的楚怀沙可谓是百感jiāo集,从以为程水若死了,到真正的找到程水若之间发生了多少的事qíng?他本已经不抱希望,这会儿竟然见到真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记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便伸手要去查看,却是被人不满的拦住了。
“楚大人这是做什么?”方白芨不善的望着楚怀沙。
楚怀沙这才发现自己动作的不合适,不过,他不过想去掀一下被子,这方白芨又做的是什么?不由得皱了皱眉,略带反感地道,“方公子有礼了,还是赶紧将程姑娘送到房间里吧。程姑娘这是怎么了?”
方白芨道,“没什么,还要请楚大人帮忙找一处居所,顺便再找人去抓药来,服了药,便能减缓病qíng。”
……
将程水若放在chuáng上,方白芨倒了些水来喂她喝下,一路上程水若身体失去水不少,这会儿才有机会补充,程水若只尝了尝那水,便呻吟了一声道,“加些糖和盐,我再这么下去,明天早上就得成人gān了。”
方白芨自然依言而行,却是没想到从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屋子里便多了两个丫头,楚怀沙的手脚倒是快的很,这他没啥好抱怨的,可是,为啥不让他进去了?
“楚大人吩咐了,男女授受不亲,在外面那是事急从权,这会儿到了这儿,自有婢子们照顾姑娘,方公子一路劳累,便去洗漱一番,楚大人还有些事儿要请教公子呢。”
听见这话,方白芨便是火气直往上冒,还男女授受不亲呢,程水若可是亲口答应要嫁给他的,他本着君子之风,绝不乘人之危这才没把事儿给定下来,脸色一板道,“大夫眼里无男女,我是大夫,我不进去怎么行?”
那两个婢女显然没有透过表面看本质的能耐,上上下下将方白芨打量了一番,你说吧,这一二十来岁的愣头青,哪儿像是个好大夫?即便是大夫,那只能是蒙古来的!
不听这话,她们也许能让他进去瞧瞧,毕竟别人山高水远的给把人送回来了,一听这话就觉得这小青年不靠谱么?其中一个机灵些的笑笑道,“方公子,楚大人说是要请您过去一趟,程姑娘这儿有婢子们呢,您就不要为难婢子了。”
说罢了,给门口两个站岗的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在门中央一挡,跟门神似的,方白芨见状心中不由得越发的恼怒,不过,这些事儿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冷笑了一声道,“楚大人在哪里?”
在下人的引领下,方白芨总算找到了在客厅里已经侯了半晌的楚怀沙,一杯清茶,如沐chūn风的笑容,一袭儒服,如此的温文尔雅,偏生落在方白芨的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冲着楚怀沙拱拱手,笑道,“楚大人久候了,不知道找在下有什么事儿?”
楚怀沙看了看方白芨,却是发现他并未梳洗过,不由得道,“方五公子,坐下说话吧。”
方白芨脸色一沉,楚怀沙这般没什么事儿的样子只让他很不舒服,程水若那边的病qíng会如何还不清楚,这楚怀沙竟然瞧都不瞧一眼,在这儿无所事事的耽误他时间,怎么瞧,怎么让人想揍他。
不过,方白芨如今好歹还算沉得住气了,主要是有心理准备,笑笑道,“不坐了,程姑娘还需要我照顾呢。”
楚怀沙一听这话便觉得不舒服,男女授受不亲么,程水若好容易跟他摆脱了关系,他又凑上来gān嘛?既然程水若没什么大病,他就没道理在旁边破坏人的名节!
楚怀沙道,“药方开了么?我找人寻了两个婢女过来,方五公子劳累了一场,还是该先休息一番,既然程姑娘没什么大碍,也不用你一直在旁边照顾了吧?”
这话说的有些不客气了,主要是楚怀沙瞧不惯这方家的纨裤子弟,不拿别人的名声当回事儿,至于其他心头不舒服的缘故却是说不上来,反正,他是有正当的理由的。
……
方白芨闻言却是忍不住了,程水若的病qíng他最清楚,怕的就是楚怀沙跟他闹腾,要是这家伙知道程水若的病qíng有那么严重,指不定gān出什么事儿来呢,最后还怨不得他!
这楚怀沙是非常有心计滴!
沉着脸道,“怎么不用我?程姑娘是我方某人的未婚妻,出门在外,她既然生病了,自然该我来照顾,楚大人有心了。”
楚怀沙闻言皱起眉头来,不悦之qíng言之于表,“方五公子!程姑娘早就有言,跟你没什么关系了,你还是不要破坏她的名节的好!如今好容易程姑娘原谅了你,可容不得你如此信口胡诌!”
“什么叫我破坏她名节?”方白芨bào怒,他有那么坏的人品么?被楚怀沙这个伪君子这么说道,“你不信自个儿去问她!我什么时候破坏过人名节了!”这事儿可是他的心病。他死活不肯承认,心底深处却是对这个词敏感的很。
楚怀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此事休要再提了,方五公子既然来了这儿,就好生休息吧,程姑娘在病榻上,我不太方便去她的房间,一切自有大夫的。”
说完这话,便端茶送客,显然不待见方白芨了。
方白芨心急如焚,程水若这病能拖么?能拖么?显然是不能的,这都拖了多久了,再拖就出人命了,可是让他跟楚怀沙说程水若的病qíng,他又不乐意,站在那里跟楚怀沙gān瞪眼,半晌,突然笑了。
“楚大人这般装聋作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程姑娘到底是不是在下的未婚妻,楚大人过去一问便知道,这儿就你我二人,我至于破坏她名节么?莫非楚大人是另有所图?”
这下楚怀沙则是越发的对方白芨不感冒了,这人有这样的么?自己完事儿了还把别人给拽上,程水若若真是他未婚妻,还真是倒霉透顶了,怎么遇人不淑成这德行?心头越发的不乐意让这家伙去见程水若,不过,这家伙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楚怀沙没将人赶出去,还是琢磨着人是程水若的朋友,这儿也算是程水若的地盘,他不能喧宾夺主。
如今程水若还在病中,人在chuáng上躺着,他跑进别人房间算什么事儿?楚怀沙耐着xing子道,“方五公子,你还是去休息吧!程姑娘自然有人照料的。你若是再继续说下去,休要怪楚某人不客气了。”
方白芨闻言也知道楚怀沙是不乐意让他去见程水若的了,至于为了什么,他不由得冷笑,既然结果无法改变,他也不能让楚怀沙得意了去,“楚大人,你若是打的那个算盘就错了!你知道程姑娘到底得的什么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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