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良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徐之莲扶住他,看了看何子衿,满脸焦急:“老常,你别急。”
她转头,对着应俊道:“应俊,你快让人帮忙去找找。”
应俊也是一脸呆滞,愣了愣,忙站起来,喊了几个人,转身走出去。
“好好儿的,人怎么就消失了呢?她之前就没说什么?”吕墨从宾客席里走出来,脸色也变了变。
云薇摇头,几乎要哭出来:“不知道,就去了一趟洗手间,就再也没看见人。”
手机响起来,吕墨接通,沉了沉嘴角,喊了一声“爸”。
“我妈?没看见人啊。”吕墨问,“您怎么让我妈出来了?她都还病着呢……”
“喂!你!”吕墨瞪着何子衿,手机已经从他的手里脱离。
“喂,我是何子衿。”
何子衿狠狠的扯了一把领结,终于扯了下来,他一边听电话,一边狠狠的将领结扔到地上。全身都渗着一股怒意和寒意。
电话那头是吕立仁的声音,何子衿听着听着,眉头紧紧拧做一团。
他忽然不想再听下去,把手机还给吕墨,揉了揉太阳xué,一下一下的扯的厉害,止都止不住。
他没法骗自己,这是一个巧合。
他现在宁可,宁可是她任xing,在这种时候选择了逃跑,也不要她……还有那个人,有事。
他来回踱着步子,任旁人如何劝慰都不管用。他的胸口处似有一团火,噌噌的直往上冒。他的理智,在这一刻,几乎要燃烧殆尽。
出去找的人,回来的很快,手里还拿着常悠悠的手机,还有一只鞋。
“手机是在紧急通道出口那儿捡到的。”
何子衿的心沉了沉,接过那鞋子……平跟的,鞋面镶着一只水晶蝴蝶,振翅yù飞……他害怕她受不住婚礼过程里的繁文缛节,特地要了这么一双鞋,俏皮又大方,穿着舒服又不硌脚。
“鞋子呢,哪儿找到的?”
他冷冷的问道,手里却紧了紧。
她的脚那样的小,鞋子也是小小的,被他捏在手里,攥一攥,几乎要拧折了。
“教堂后面的糙坪里……”
宾客跟亲属大多已经疏散,剩下来的,都是至亲好友,全都听到了对话,心底暗暗震惊。不说别的,就冲着何家,有几个人敢做出这种事qíng来。
何子衿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勉力维持着qíng绪,深深吸了一口气,分不清是身体的哪个部位,竟然开始颤抖起来。
他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能慌,两个女人在等着他呢……等着他呢。
何泽平倒是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仍是能看出他的脸色有些yīn沉。
何政清拍拍何子衿的肩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递给他一支烟,然后平静的吩咐下去。
浑厚却又空灵的钟声传来,一声一声,沉闷而缓慢。
常悠悠睁开眼,入目的是破旧的屋子,宽大、yīn冷。
她骤然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还是那身婚纱,她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十一月份的天气,她被绑着手脚,躺在地上,地上的湿气很快便传遍全身,她开始觉得冷。
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四脚不稳的木头方桌,上面散落着几个空的啤酒瓶。旁边的木凳子上,挂着白色的大褂,颜色有些发黑。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口钟,秒针滴滴答答的走着。
她眯了眯眼睛,心里一惊。
六点!
她四处寻着窗户,她不知道是早晨六点,还是晚上六点……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足以令她慌乱。
何子衿怎么办,现在是不是很担心她?
她想哭。
不远处传来闷闷的呻.吟声,常悠悠一愣,寻着声音看去。脑中似是有什么闪过……她昏迷前,似乎看到了一个人。
入眼的是一条棕色的披肩,再往前……
“阿姨!”常悠悠把身子挪过去,“您怎么也在这儿?”
她有些急,若是她一个人被莫名的绑来这里还好,可是,吕墨的母亲身上还带着病,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
汪岚微微的睁了一下眼睛,看见是她,又闭上了眼睛,吃力的说:“悠悠……你没事吧?”
她的脸色苍白的厉害。
常悠悠心里跟着一紧,她的手脚都被绑着,她努力的弯下身子,用自己的脸贴住汪岚的脸……一片冰凉。
她有些害怕,左右看了看,用嘴巴咬住那块披肩,盖在汪岚的腹部。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阿姨,您没事吧?”
这种时候,汪岚反倒笑了笑,睁了睁眼睛:“孩子……别哭……子衿知道了,要心疼的。”
汪岚挣了挣,似乎想要坐起身,终是提不起jīng神。
她原本就是执意要过来观礼的,丈夫担心她身体,虽是答应了他,一起随行的却还是有两个医生。
她只是想远远的看一眼,看一眼就好……她儿子的婚礼,她怎么能不来呢。她这个身子骨,如今是越来越差,医生也说得玄乎,丈夫儿子都担心,可她心里反而踏实……她想,也许,这就是报应。
仪式还没有开始,她想,她也许该去看看自己的儿媳妇。她去后台休息室,外面看了看,没看见人。
她便随意的走动,远远的,便瞧见悠悠朝着里面走,后面鬼鬼祟祟的还跟着一个灰衣男人。
她也只恨自己不够冷静,不够聪明……她要是能救下儿媳妇该多好……现在子衿该急疯了吧。
那孩子,跟他父亲一个样。
刚刚结婚那阵子,她在家里,有个头疼脑热的,政廉跟疯了似地,不吃不喝的,连夜开车往回赶。
原先,这些事qíng,她都是忘了的。
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的,偶尔就会想起来。一件、两件……原来政廉为她做了那么多。
“孩子……要是,有机会可以离开这儿,一定不要管我,知不知道?”汪岚严肃的看着她。
常悠悠呆了呆,没吭声。
汪岚见她这样,心里不禁有些急,正准备继续说,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
进来的是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一身灰色的衣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下巴上则满是胡茬。尽管如此,仍是掩不去他身上的那股子斯文劲儿。
他手里拎着一袋馒头,搁在木头放桌上。
常悠悠眯了眯眼睛,总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在脑中迅速的搜索着信息,却又一时抓不住头绪。
她也只能断定,这个人并不是专职的绑匪。
“常记者。”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常悠悠脑中一闪,那次颁奖晚会上,就是这个声音……
“你是谁!”她盯着他。
男人蹲下身子,靠近她,脸上的笑容说不清是狰狞还是痛苦。
“常记者,你把我害的这么惨,现在,连我是谁,你都认不出来了。”
常悠悠一怔……她害过谁?
☆、【10】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7
常悠悠微微心怯的看着他,到底是谁?
脑中乍然闪过什么,越看眼前的身形,越有可能。
“你……”
男人笑着,笑容有些惨白:“常记者终于记起来了。”
敲门声响,男人沉默了片刻,警戒的问:“谁?”
“我。”
常悠悠一怔……怎么还有一个人。
进来的是个年纪稍大的男人,有些谢顶,身形中等,细长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迎上常悠悠的注视时,一怔。
“不是让你把她们嘴巴都给封起来吗?”
“用不着。”男人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瞥了一眼常悠悠,“常记者是文化人。”
常悠悠定了定神,说:“能不能先把这位阿姨放了,她身体不好……你们从前都是医生,应该知道,我没有骗你们。”
两个人男人同时看向常悠悠,常悠悠只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对方并算不得凶神恶煞,可是,她从未遇到过这种事qíng,她几乎要被自己心底涌出的恐慌和害怕给湮没。
“把人扶起来。”谢顶的男人发了话。
男人狠狠的灭了烟,走过去把汪岚扶起来,让她倚着墙壁坐下。
汪岚轻轻的喘着气,脸上闪过一丝不健康的红晕。
常悠悠见两个人做的这般慡快,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喉咙里却仍是有些发紧。
“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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