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年华,遇见最好的你_沉埃【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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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连翘放下书朝四周望望,很快走了出来。她问:“你怎么在这儿?请假过吗?”

  “你不也没去?”李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办公室里有老师走动,他们猫下腰悄悄地躲过去。

  虞连翘惊魂未定地随着他爬上了六楼天台。天气已经很冷了,虞连翘把校服的领子翻上来拉得严严的,问他:“带我上来gān嘛?”

  李想笑着说:“晒太阳,吃玉米棒。”他把手上提着的纸袋放在栏墩上,从里面拿出两只玉米棒。虞连翘接过,隔着食品袋仍能感觉到那温温的热度。

  虞连翘笑了笑,太阳正迎面照着他们,cao场上整齐的列队方方正正,广播里响着“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玉米棒又糯又甜,虞连翘一小颗一小颗地掰下来放入嘴里。李想可没这么斯文,一咬一大口。

  虞连翘问:“你没吃早饭?”

  李想道:“吃过啊。是我奶奶非要塞到包里给我。怎样?”

  “很香。”虞连翘歪着头看他。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蛮不在乎的神qíng,浓眉毛深眼窝,他一直给她一种疏朗的印象。

  李想:“gān嘛这么看着我?”

  虞连翘:“我在想你真是这里人?”

  “当然是。土生,倒不是土长——这么说吧,”李想顿了顿道:“到上小学前我们一家都是在霖州的,后来我爸妈去了深圳,他们把我接过去读小学。读到小学四年级,我爸去了沈阳,我妈去了上海,那会儿我是跟我爸的,在沈阳读到初二,我妈到北京,我就转过去了。再后来,那你就知道了。”

  “这算不算走南闯北?”李想突然笑了起来,见她一脸错愕的不解,便说:“你不知道有多好笑!我爸找了个年轻的女的,我妈找了个年轻的男的,两个人也不离婚,就这样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互不gān涉,见了面还客气得不得了。”

  虞连翘的错愕渐渐地转换成一抹安抚地淡笑,不是那种怜悯同qíng,而是一种了然的懂得。

  她看着他,然后在自己的嘴角点了点说:“这儿有东西。”

  “什么?”李想一时没反应过来。

  虞连翘也没多想,伸手过去,帮他拂掉嘴角边小小一点玉米碎屑。

  待她正要缩回时,李想却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指,笑道:“这下可以报仇了!上次你把我咬那么惨。”他作势要咬她,把她的手拉到嘴边,最后却是轻轻地吻了一下。

  李想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扶住了她的颈项,他稍稍用力就把她带向了自己。然后嘴唇就触到了这张在梦里反复出现的容颜,脸颊是风中的冰凉凉。虞连翘大张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羽扇一般轻轻地轻轻地颤动。他的唇印到她的唇上,一点点地碰触,细细地亲吮,好像是gān渴时吸吮到了朝花晨露。清甜的,一生再难寻见的清甜。

  等他再贴到她的脸上时,已是滚热的烫。她的手仍密密地抵在他的胸前。虞连翘从不知一个人的心跳可以这样qiáng健有力,咚——咚,像端午节龙舟上的战鼓擂动。

  那天的太阳格外地体恤,融融的光穿透云层,穿过寒冷晨风,照耀在他们身上,连她的发丝都被染上了一层金光。

  李想低头凝望虞连翘,试图永远记住这张绯红如朝霞的脸。

  第10章

  这个清晨的吻,后来是在一片慌乱中结束的。

  当一阵响亮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上来时,虞连翘已经慌了神。学生间早就流传着政教处主任特别喜欢抓独处的男女学生,抓住了训一通,还要在第二天的早会上点名通报。这些青chūn正盛的少男少女内心再蠢蠢yù动,也都行止规矩,处处提防。哪里会像他们两人这样。

  想到他们刚刚做的事,虞连翘脸上又是一阵红,心里却急得不行,她望望四周,坐困围城,逃也无处逃。她绝望地看着李想问:“这下遭了,怎么办?”

  “没事。这声音又杂又乱,应该是有很多人。肯定不是秦胖。我先下去,如果是他,我就把他引开;如果不是他,我就叫你,你跟着我下来。怎样?我去给你探路。”李想刚开始还说得冷静,到后来,就不当回事地笑了起来。

  虞连翘无奈地点点头,等在那扇铁门后。

  没过几秒,就听李想喊道:“Clear,move,move.”好像还真是开路先锋,报告前方没有敌qíng。

  虞连翘连忙从门后钻出来,跑下楼梯。李想窜出来拉住她,笑道:“说了没事吧。你就会自己吓自己。”

  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是几个校工,手里拿了数十把彩旗,旗杆磕着水泥阶,咯噔咯噔地响。再过几天就是复兴中学八十年周年校庆,红色的宣传幅已经挂得到处都是,这天原是要把彩旗cha到教学楼顶的围栏上。

  虞连翘随着李想下来,一颗心刚刚回复安稳,就见底下又有人跑上来。这次是人cháo汹涌,结束了早cao的学生回来了,队伍早就不成队伍,有人快有人慢,把整条楼梯挤了个满。虞连翘和李想便在这乱轰轰的人群里放开了手,各自回了各自的教室。

  八十周年的校庆办得极为隆重,之前已经有许多的活动,诸如征文比赛,书画展览,校史展览,每个班级都紧锣密鼓地为文艺演出筹备着节目。

  在这样热烈而盛大的气氛里,李想和虞连翘却都有些置身事外,他们一直沉缅在小小的自我的心cháo波动里。

  到了校庆那天,全校停课,庆典的安排从清早一直延伸到夜晚,先是聚在大礼堂里听各方领导讲话,然后是新图书馆的落成典礼,再然后是知名校友的报告会。学生们忍耐着,捱过了一番又一番冗长而乏味的讲话,直到夜晚六点半进入晚会演出,他们才真正露出欢欣的神气。

  两个半小时的表演,虽然形式简单,但已经让这群整日闷在课本习题上的学生满足且彻底放松开来。直到散场,仍旧三五成群地边走边评论刚才哪个节目最逗,谁谁出了大糗。

  熙熙攘攘里,李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挤到虞连翘旁边。那时虞连翘正在和身边的女生说话,感觉到有人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肘,转眼看见是他,便找了个借口慢下脚步,跟着他落在了人群后面。

  李想怏怏地说:“这两天怎么一下课就不见你人影,溜得好快。”

  虞连翘笑:“喂,是你们班要练合唱,好不好?难道要我等在那儿,傻乎乎的。”她转过来仔细地看了看他,白衬衣,黑裤子,鞋子光亮,衬衣上还系了领结,英气朗朗的模样。

  在他看过来时,她就像被逮着了似地,紧忙撇开眼,起了个话题说:“你们刚才唱得真不错,这才练了几天呐。”接着,便由衷地感叹起来:“不过还是金菁最厉害。我从来不知道信天游会这么好听,又苍凉又深qíng。她声音一起来,就把我们这些坐底下的人全给镇住了。还有那个舞,跳得多美多棒!”

  那天整个晚会有两次□,都在高二七班的金菁身上带起来。第一次她唱《走西口》。高亢圆润的声音,配着那歌词里的qíng郎哥哥和妹妹,风头一时无二。第二次是她跳一段现代舞。红色的抹胸和短裤外只裹了一段长长的红绸布,修长美丽的青chūn身体,几乎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稍稍一动,底下就回应以无数掌声。

  “坐我们班后面的是高三的男生吧。真是太太恶心了,一个劲儿在那里嘀咕——哇,掉下来了,怎么还不掉下来。”虞连翘说得义愤填膺。

  李想却笑:“这很正常啊。不然你要他们说哇真有艺术感?”话还没说完,就被掐了手臂上的ròu。李想嘶着气告饶:“好了,好了。说正经的,你声音多好啊,怎么没人找你上去唱个歌什么的?”

  虞连翘拨làng鼓似地摇头道:“我,我当然不行啊。从小就没上台表演过,唱歌五音不全,跳舞同手同脚。金菁多厉害呀,我这样的,知道自己不行,就要懂得藏拙啦。”

  “你也很厉害,好不好!”他们正好走到礼堂的外厅,李想指着两边挂着书画展得奖作品的墙壁说,“奖品是什么?拿来我瞧瞧。”

  晚会到中场时,校团委□去颁了校庆征文比赛和书画比赛的奖项。虞连翘提jiāo过一幅糙书——“无限风光在险峰”,每字半米见方,完全是随意写成的,结果颇为意外地得了个二等奖。

  已经太久没有站到聚光灯下了,虞连翘有些局促。领奖时,她还未走到台中央,底下不知何处已经有人鼓起掌来,她觉得窘极了,鞠了个躬,匆匆忙忙地拿着证书和奖品就跑下台去了。

  这时她想起来,便问李想:“是不是你捣的乱?”李想笑笑便默认了。

  虞连翘气结,却又无可奈何。他一向是我行我素,什么都不怕;虞连翘想到自己,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样的畏畏缩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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