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龙斩]:老公?
[房奴]:你都多久没登陆了?
[涂龙斩]:最近是有一阵子没上来了,主要是怕被仍jī蛋啊!
[房奴]:难怪,咱们平常混的那个服被取消了,过来的时候系统通知被清空了,所以你也没看见吧,你是有夫之妇了,天后。
[无独有偶]:我还报了头条。
我顾不得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转而才去看我的基本资料,发现我的确是“已婚”,而丈夫一栏,是我的经纪人。
我的心一抽。
那一瞬间呼吸都要停止了。
涂龙斩:[我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无独有偶:[不至于这么激动吧,结婚嘛,很平常,好感度什么的够了就---]
涂龙斩:[快说!]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狠狠地敲下去,很疼。
我只不过这个月没有上来,前面那些天,我都是天天盯着欢场的,怎么会错过这么重要的事?是不是他来过?是不是他还在?不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无独有偶:[就8月28日周年庆,我还---]
房奴:[其实也挺突然的,就看见系统说你们结婚了,也没举办仪式,什么人都没请。]
我抄起电话打给了技术部的同事,已经是半夜了,对方好久才接起来,有气无力地应着,“斩姐---”
“8月28日,帮我查一个马甲的登陆IP。”
52归来
不日,我的欢场邮箱中,出现了一份神秘小礼物。
礼物经过层层加密,就像一层有一层的大门,我不知道最后那间屋子里面等待我的是什么,只是穿过了一扇再一扇,前面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黑暗,门后面的还是门。
我用了整整一下午才终于解开所有密匙。
现在那宝盒在我的屏幕上旋转着,以360度全方位向我袭来,我知道,一个轻轻的点击,我就能得到答案。
那就像潘朵拉的盒子,藏在最深处的,是希望还是又一次的失望?
点击的一瞬,我屏住了呼吸,礼物盒慢慢打开,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题目是--
献给我的爱妻。
点击播放,黑白画面,是在欢场里面自己拍摄的小电影,蜿蜒的山路,旁边就是大海。
不祥的感觉迎面而来,我却不能停下来,我看着那屏幕上的视角在向前俯冲,然后一片晃动之后,一声巨响,朝着大海迎面而去---
耳边充斥的是堕入海中的声音,深沉的,一点一点沉入了大海。屏幕中是一片凝血般的红,仿佛末日警示,在我眼前晃动。
我猛地拔断了电源,屏幕一瞬熄灭,秋天还没凉透,我已瑟瑟难息。
这是谁在开着恶意的玩笑,给我一点希望,又瞬时失望?
适时,电话响了起来,是连夜加班的技术部的同事,报出了那个我期待已久的地址,却让人跌破眼睛。
地址居然是在公司。
我迅速接上了电脑,登陆欢场,发短消息给了房奴,索要了昨晚参加舞会的人员名单。
不出所料,名单之中,出现了他的名字。
君临天下。
廖凡。
“可恶,那个廖凡真是个卑鄙小人!”
“我把欢场关了,廖凡马上就要丢了饭碗,嫉恨我呢吧。”
“阿斩,要不要我马上飞回来看你?”电话那边陆冰的声音听上去那么踏实,“我帮你好好收拾了这小子。”
“女qiáng人,你就好好在外面闯dàng吧,我要是和他动气,不是着了他的道么?他yīn我,我偏不生气,我当没事发生过。”
“阿斩,你真是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了,怎么样,他被你这一招气得不轻吧?”
“刚开始那一周还沉得住气,后来就自己先露出马脚了,这一个秋天,就看他自导自演的闹剧,我就当他是马戏团小丑,给我解解闷。”
“喂,你还真能挺啊,我也不在你身边,陆逊那臭小子都被禁闭了小半年了,跟坐牢似的,还有你那位温润如玉的学长,也离家出走有一个多月了?”
是啊,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了,秋去冬来,我一个人为欢场庆生,给它下葬,一个人过了中秋,一个人站在那里等待入冬的第一场雪。
我不知道它能有多漂亮。
我已经知道陆冰要对我说什么,陆冰要说的,是很多人想说的,也是很多人已经放弃要对我说的话。
“阿斩,已经很久了,你该往前走了。”
我闭上眼睛,学长的信,廖凡的视频,jiāo错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似乎也能看见车飞出去的那一刹那,但不知为何,我的视野中,并没有他。
他不在崖边,也不在海底,他在我身后,等我转身。
一转眼,将是A大初chūn的校园,林荫道上,阳光窸窸窣窣,洒了我们一身,他对我说。
阿斩,我会回来的。
“陆冰,他会回来的。半年,一载,半辈子,一生,这么等下去,我认了。”
“你才该叫做冰,刀劈不烂,剑刺不进,谁能给你一把火融了呢?”
“艾寻欢呗。”
我笑出声,陆冰她在大洋彼岸,死活无法跟我同步,我知道她笑不出来。
我看着日历牌,马上就到11月21日了,他的生日,不知道他赶不赶得及。
屏幕上MSN在震动,薇薇来了消息,说,阿斩,你电话不通,总部打到办公室来了,有急事找你。
这一天总部通知,特助廖北川将撤出网游板块,廖凡总经理和三位总监也将从欢场调离。
我是欢场过度期的总经理,负责欢场的收尾和新游戏的上市。
新游戏通过董事会决议后,将由廖氏集团的二公子叶柯全权负责。
给我打电话的是廖东升他本人,他的声音一下子就老了十岁,在公事之后,他停下了半刻,我听得到他鼻息的沉重。
“我想我是老了。”
我实在无话可说。
“下周末两天,欢场对外招聘企划部,技术部和核心技术组的总监,明年年初,我就把核心组完壁归赵。”
下周末两天?正好周日那天是他的生日....
“日子不能改了么?”
“已经定下来。”
“...好吧。”
“你有事?”
“私事。”
这回轮到他无话可说。
我想,他猜得到我的私事和谁有关。他也知道,有关这个人的一切,他最好不提为妙。
11月21日,我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上,准备考核那些无论是年龄还是资历都比我牛上一大截的jīng英们。
虽然欢场结业了,但是玩家没有起义,市场没有乱套,各方都是翘首期盼着新生的欢场,这块肥美的大蛋糕,引得多少国内外jīng英来尝。我已经利用裙带关系,将核心组组长的位置扣下留给了好哥们陆逊,只等他年后回来就走马上任。
至于剩下的企划组和技术组总监的位置,则要好好看看今天这些种子选手的表现了。
和我一起主考的,是企划组和技术组的老人,问题主要都是他们在问,我就像一尊活佛一般出个耳朵。我知道那些鼻子长到脑袋上的应考者肯定都在想,我就是那种靠着手里的股份一步登天,毫无本事的傀儡。
这样的想法时常让他们对我放松了警惕,殊不知,我才是拍板决定的那个。
周六一整天毫无收获,偶尔有瞧得上眼的,价码又高,不是我们这个重振旗鼓的家底儿能负担得起的。
企划组和技术组的两位考官一边议论着,一边吞着夜宵,冬日有些寒冷,他们喝了点小酒,我当做没看见。
酒下了肚子,身子暖了,嘴巴也打开了。有些白天忌讳的,哥俩都放开了说出来---
“阿斩,你不能以过去的标准要求新人啊,数数指头算算,天底下有几个叶欢,又有几个艾寻欢啊---”
“是啊,我们知道,将来你一退,总经理的位置是要从这两个总监里面挑一个的,很重要很重要,但是你也不能把标准抬得太高了嘛,这样再招个十次八次都没希望。”
“先好歹把坑填上,咱就照着过去叶总,艾总那模式培养,熏陶,不愁不像!”
“是啊,活人再怎么比,也比不过死人---”
我知道他们醉了,醉了,说的才都是实话。我抬腕看表,午夜已过,11月21日了,寻欢,生日快乐。
我也小口顺下一口酒。
真他娘的,辣。
喝了不多酒,已经觉得有些晕,回家路上一阵寒风相随。我穿着西装雄雌莫辩,也不怕夜路,就这么徜徉而去。
到了楼底下,正是开始三三两两的落雪,雪下得很婉约,一碰上地就顿时无形,路灯还亮着,我仰望着六层窗子,不自觉就想起当年他在这里抽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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