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们拥抱的温度。
上了楼,家门口放着一个纸箱子,我用手机照了照,里面是一个生日蛋糕。
哼,廖凡这小子,三天两头来做怪,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痛不yù生?借着酒劲,我飞起一脚,直接把箱子踢下了楼去,然后开门上锁,抄起电话骂了回去。
这是我第一次跟廖凡这瘪三算帐,骂的慡快至极。
“--小子你再往我门口丢垃圾,我就他娘的把你丢到垃圾站去。”
“涂董,你误会了吧,结婚那事儿是我,视频也是我,你没反应,我就没再搞了,你这怎么两个月了才来算帐?还把屎盆子都扣我脑袋上啊?这我可不认?”
他嘀嘀咕咕的,还委屈上了,我直接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起来我头还疼着,整个人云里雾里的,到了考场发现我还是最体面的一个,那两位早就面如死灰了。
“早死早托生,速战速决吧。”
“听林主管说,今天这里面还有个成色不错的。”
“说来听听。”
“说是国外来的ABC,拿了不少奖,还有专利,对了,就是这个---”
“照片都没有,不符合规定的家伙。”
“林姐也这么说,可是一看条件的确不错,困难时期咱们条件放宽嘛,好歹让他试试。”
“那就把他排到最后去,让他长长记xing。”
一上午的面试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就临近尾声。
“该是最后一个了吧。”
我们三个同时舒了一口气。
“最后一位---您能把墨镜帽子都摘了么?”屋子外面林主管的声音响起来,看来就是那个不按规矩做事的ABC。
我通过耳麦传递给屋外一句。“规矩不能坏。”
这一句是我当年面试的时候,叶欢学长说给廖凡听的。如今从我嘴里说出来,我自己都想笑。没想到门外的那个ABC先笑了出来。
声音不高,由远及近。
“叫他进来吧。”
他来了,帽子压得很低,大墨镜,围巾好几圈。
我真要怀疑他是个重度烧伤患者了。
“呃,倚天杀?报名不能用马甲。”
他仿佛早有准备,也不答话,就势举起一块牌子,早就写好了答案:
主管,倚天杀就是我的本名。
一句话,让我回到当时。当日恰如今日,当时仿佛此时。
他仍开牌子,徐徐地摘下了帽子,围巾,墨镜。
逆光而立,我看不清那张脸,只是光影切得恰到好处,显得一片扑朔迷离。
犹如一团温暖中,横空出世的一抹犀利的寒光。
恰是此时,屋外阳光被云一寸一寸侵蚀,屋子里面,他的脸一寸一寸展现在我面前。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53涂龙斩,倚天杀
“阿斩,他是--”
“他是!”
我身边的两个人已经由最开始的震惊到狂喜,只是我坐着不动,他们也没动,一边一个摇晃着我,先是大笑,笑过之后又开始哭。
我坐着,没动,没哭,没笑。
他站着,没动,没哭,没笑。
他瘦了,也黑了,发型变了,下巴留着一层浅浅的胡渣。他说他叫倚天杀。
涂龙斩,倚天杀。
哼,这个家伙。
这个滚蛋。
我眼前嗖的一下闪过四月分手时,他大吼着说,造人。
我回味了一下老爸失踪后,四叔带给我的话,你爸去研究造人了。
造人。造人。造人。
我掂量着手中这份轻轻的简历,感受着这份重生的重量,真的好沉,真的好久。
“....倚天杀。”
“是。”
“出生在冰岛?”
“是。”
“大学是--麻省理工学院?”
“是。”
“HMD,这是你的项目组?”
“是。”
“好齐全的资料。”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平行而过,并无jiāo集。
“还需要看什么材料么?出生证明,学历,奖状,前任老板推荐,对了,护照,驾照,银行证明---”他终于流露出我惯常所见的狡黠笑容,“一应惧全。”
“很好,初次见面,你给我的印象很深刻。”我站起身,我的腿发麻,指尖颤抖,他迎上来,大手一握,粗糙的皮肤,有些许的陌生。
我故作镇定地在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好几张纸都被我弄到了地上,他弯腰捡起来,递给我,我接过来,他却不放手,我抬头看着他,他也恰巧抬头看着我。
“你给我的印象也很深刻。”他大手滑入我的头发,嘴唇逆袭而上,那温热得难以抑制的激qíng,肆意蔓延开来。
他的手指在颤抖,他的嘴唇在颤抖,我的眼泪也在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是一秒还是一生,当呼吸终于顺畅了,当世界终于不再眩晕了,我听到身边那两个聒噪的看客打了jī血一般的兴奋:
“说什么初次见面,装什么装啊,你不就是艾寻欢!”
“艾总啊,想死我们了!”
他舔了舔嘴唇,一歪头。
“我叫倚天杀,我对这女人,不过是一见钟qíng---”他侧过脸看看我,戏谑无比,“是吧,主考官?”
“欺诈!你们这起止是欺诈,简直就是欺诈。”廖北川在我身边跳脚,这个城府始终不敌廖东升的老男人气得满脸通红。
而倚天杀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翘着二郎腿看着他,噗嗤笑了出来,“这大叔真逗。”
廖北川大手一指他的鼻尖,手指尖都在颤抖,“艾寻欢,你有种,居然敢这么侮rǔ我们全体人的智慧,我会让你坐牢!坐牢!坐牢!”
“这位关公大人,我不花心,我不爱寻欢,我老实本分得很。”倚天杀他说罢姿势更加嚣张,就跟个无法无天的机车党小混混一般,难道这就是他造出来的人?
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艾寻欢?
总之,他不是个普通人。
我们都是在游戏里面造人,他把这项工程做到了现实中来。
这就是老爸说的“改变了游戏规则”么?
我哑然失笑。
“还有你,涂龙斩,你们串通好的吧!连警察都结案了,只有你一直坚持说他还会回来!”廖北川又向我开pào,我想我的面无表qíng只会让他更加愤怒。
“是啊,我的艾寻欢肯定会回来。但是这家伙是倚天杀。”
“这哪里是什么倚天杀!这明明就是艾寻欢!连个整容都不去做做,真是无法无天了你!”
“老头,讲话要讲证据,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倚天杀,老子从出生证明到献血证书一应俱全---不怕你查。”
“对!血!验血!咱们验DNA!”廖北川已经开始咆哮,倚天杀一跃而起,双手cha兜,不怀好意地说:“费用你出哦。”
看着兴师问罪的大批人马扬长而去,我坐在这屋子里,还是没动。同样没动的还有廖东升,他眸子里面闪烁着些什么,如果我没看错,那似乎是揶揄的笑意。
“董事长,这个倚天杀不错,我想叫他留下来帮我做事。”
“你是总经理,你说的算。”廖东升看了我一眼,“小涂啊,这半年,你的耐xing是越来越好了。”
“因为这半年我做的只有一件事,等待。”我回了他一眼,“所以这方面,小有成就。”
“你不跟着去看看么?”
“看什么?”我继续喝着茶,董事会这样不了了之的一哄而散,而我和董事长的话,还没有谈完。
“看看验DNA的闹剧。”廖东升笑了,“我看特助真是气糊涂了,这怎么验的出来。”
是啊,怎么验的出来。
所有档案中记载的艾寻欢的DNA本就是错的,现在拿着的DNA去比对,结果一定是不匹配。
越是科学的方法,越能证明,倚天杀不是艾寻欢。
这多么可笑。
“将错就错,以毒攻毒,这小子不愧是当年我看中的人。”廖东升他居然笑了。
“怎么,董事长认识倚天杀啊?”我仍旧装疯卖傻,廖东升他笑得更欢了,“你觉得,我会怎么欢迎这位老朋友呢?他的身价,可抵---”
廖东升给我的数字,正是8%股权的市价,可我知道廖东升从来在乎的不是钱,而是权,对廖氏财团名下企业的决定权,不必再费心与这些猪脑的董事们明争暗斗,被他们算计甚至要挟---
我知道他心里的恨难以抹平,我心中的恨,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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