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能回答吗?
不,他不能。以前不能,现在就更不能了。
叶文彰侧过了身。
看着他毫不留qíng的背影,连惜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捂住嘴,qiáng忍着疼爬起来扭身便跑!
她尽力了,她真的尽力了!不同于在李家,不同于在饭店门口,她不只是身体上的奴颜婢膝,甚至是jīng神上的完全屈从。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叶文彰还是瞧不起她啊!
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出来,掉到地上,又极快地被长羊毛地毯吸收了,就好像它们从未出现过一样。就这么……消失了。
叶文彰转回身来,面无表qíng地盯着地下。过了半晌,才重重地吐了口气,松开背在身后紧握的拳,淡淡地对门外道,“进来吧。”
26幸福再次来临
莫飞低垂着头走进来,老老实实地站在中间,一副等着挨训的架势。
叶文彰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问:“打听清楚了?”
“是……”莫飞一贯清亮的嗓子,此时却跟蚊子嗡嗡的声音差不多大,“颜小姐被、被夫人带走了。”
这个夫人,指的就是叶文彰的生母了。
“呵呵。”叶文彰笑了一声,透着淡淡的凉意。
莫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后背就像让毒蛇信子舔了一下似的。他忍不住将头低得更深。
“我记得,我是让你把颜可送到医院去,她是怎么‘飞’到香港的?”他反身坐到沙发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竟是一脸的兴致盎然。
然而,叶文彰现在的语气越平和,莫飞就越害怕。他自己也知道闯了大祸,宁可叶文彰劈头盖脸骂他一通啊!
“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莫飞哭丧着脸道,“我原本是将颜小姐送到了妇科,可是检查之后医院说她现在的qíng况不适合打胎。至少要将养一段日子,否则会影响以后的生育。她……她跪在地下求我,说就晚几天,我一时不忍……”
“就答应了?”叶文彰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挑挑眉,笑了,“我还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善良了……”
突然,他脸上的笑色猛一收,“啪”地一掌拍到实木扶手上,厉声喝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善良,要给我惹出多大的麻烦?!”
那沉闷的声响让人心惊ròu跳,然而更可怕的是叶文彰的怫然作色。
莫飞闭上眼,深深地鞠躬,“对不起,先生。”
“算了,你出去吧。”叶文彰疲惫地摆摆手,合眼靠向沙发后背。
颜可既然已经进了香港,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打掉那个孩子了。反正他跟连惜已经不可能了,再多一个颜可又算什么?这就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吧。他在心里自嘲地笑笑。
而且……叶文彰的眸底闪过一道暗芒,他也不想让那只小láng崽子看笑话。
“修泽,还不进来吗?走廊里的画就那么好看?”
片刻过后,一个清隽的身影慢慢从一片yīn影里走出来。
“叔叔。”叶修泽轻轻喊了一声,迈进屋来,垂手而立。
莫飞看了这叔侄俩一眼,心知他们有话要说,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叶文彰冷淡地看了叶修泽一眼,回身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然后才对他道,“坐吧。”
可他却不动,也不吭声。
叶文彰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也不再管他,自顾自地接着批阅文件去了。
就这么相顾无言半晌,突然听到他语带哽咽地开口了,“叔叔,对不起……我不知道小惜这么喜欢你。如果我早知道的话,当初一定不会故意阻拦你们见面的。”
“哦?这话是怎么说的?”叶文彰漫不经心地问。
“我其实早在钢琴比赛的时候就发现小惜的踪迹了。”叶修泽迟疑着说:“可是……可是我故意没告诉您。因为我发现,她长得跟您这两年带在身边的女人非常像。我知道您喜欢这种长相的女孩子,可是小惜跟她们不一样,她是真的很纯洁,她不该被玩弄的!”
他越说越激动,白皙的面庞上染着些微酡红,“更何况……更何况颜小姐还有了身孕不是吗?您忍心让连惜小小年纪就去作后母,或者gān脆一辈子当个不能见光的qíng.妇……”
“够了!”听到那两个字,叶文彰再也按捺不住,将文件丢到桌上,脸色骤然一变。
他的亲生母亲就是叶家一个不能见光的女人,尽管现在已经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在叶家主宅,可打小就是私生子的他,根本没法忘记“qíng.妇”二字对一个女人,对一个幼子的伤害有多大。
叶修泽这句话,当真是朝着人的伤口撒盐,还撒得又狠又准。
一瞬间,男人的眼神如同刚开了锋的利刃一般,狠狠划过叶修泽的脸。
叶修泽只觉浑身咻地一凉,“叔叔,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他láng狈地转开了头。
叶文彰慢慢地站起身,缓缓踱步到叶修泽跟前,面容冷凝,抿唇不语,只是看着他。以从未有过的神qíng,认认真真地打量着自己这个“侄子”。
在这静默中,屋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叶修泽只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真空的怪圈,身体被不停地挤压,连呼吸都越发困难。
终于,叶文彰开口了,“修泽,这么多年了,我真是看错你了。”他淡淡一笑,将视线移开。
尽管压迫的感觉离开了不少,可叶修泽的心还是不由得高高吊起。
“是不是那个意思,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也不必千方百计地用话激我……”叶文彰顿了顿,抬手轻轻整理了下叶修泽的衣衫,“你只要记住,你是叶文昭的儿子,光凭这一点,就够你吃一辈子的了。”
叶修泽勉qiáng笑了下,“叔叔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那就算了。”叶文彰冷笑一声,“你出去吧。”说完,便负手背过了身去。
叶修泽定定地看了他的背影片刻,脸色变了几变,忽然展颜一笑,“好的,叔叔晚安。”然后教养极好的鞠了个躬,慢步离去,还细心地带上了门。
主要负责打理连惜日常生活的刘嫂,看到叶修泽出来了,眼里微微一闪。
“连惜回屋了吗?”他问道。
“没有,去花园了。”刘嫂低声答道。
叶修泽点点头,从门dòng出去往外一看,果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孩正背对着他坐在秋千上,一动不动。不用问,一定是连惜了。
他慢慢踱过去,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待走到连惜身后时,微微弯下腰,两手自后松松地握住女孩瘦削的双肩,温柔地问道,“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chuī风?”
叶修泽的手很热,很温暖,清朗的声线如同温柔夜空下轻轻掠过糙坡的风声,柔柔地扫过她的脸。
连惜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挣开他的手。就算叶文彰是因为他才不理自己的,但平心而论,叶修泽也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她不想迁怒于人。
“我们谈谈好吗?”她轻声道。
叶修泽点点头,体贴地坐到了连惜对面的竹椅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她看了眼手上的戒指,字字斟酌着说道,“修泽,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戒指才决定追求我的,但是真的,叶老夫人当初之所以会将这个戒指jiāo给我,只是因为事发突然,她身边没有其他既可靠又不显眼的人了。跟婚约什么的,完全无关。”
叶修泽的视线极快地扫过那枚金戒,圆润优雅的弧度,宝石剥离的地方也重新镶嵌上了美丽的金丝镂空花。
他笑笑,漫不经心地转开眸子,“小惜,我承认,我是因为这枚戒指注意到你的没错,可是如果你以为这么一个小东西就可以cao纵我的将来的话,那你就错了。”
他站起身走到连惜面前,半蹲下来,以一种略带仰视的姿态望着女孩的双眼。
“早在钢琴比赛之前,我就在观察你了。”
“你很聪明。李思思威胁你,要你故意在钢琴比赛上出丑,你隐忍答应,却又在比赛前一晚去琴房彻夜练琴,为的就是能让某个老师或评委无意间听到,知道你的真实水平。”他摊手,“你成功了,我听到了。李思思手中的冠军奖杯变成了一个笑话。”
“比赛结束后,杰斯特邀请你随她出国,你一口拒绝,却不肯说出理由,是因为你在这里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你想要引起校方注意,主动帮你。”他略一沉吟,“虽然学校没有完成你的愿望,但李家两个孩子却在背后让人议论纷纷。而你在大家眼中依然是处处受气、毫无招架之力的可怜养女,备受同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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