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将医药箱拿来,把要用到的消毒水、蒸溜水、纱布、手术刀和针都一一拿出来摆好,戴上白色的无菌手套,将消毒水滴在棉球上开始给女人轻轻擦试起伤口来,擦完拿出一根针炙用沾了蒸馏水的gān净纱布认真擦过一遍针身后,一手在女人伤口附近摸了下找到xué位停住,另一只手拿着针灸快速往xué道上按去,一连cha了三根针,她在为病患止痛,这样随后给她刮ròu时女人能好受些。
阿泰不了解程依的医术水平,看她表现得经验像是挺丰富的样子,但毕竟不认识她,于是很忐忑,眼睛眨也不眨地在旁边看着,见程依用细细的东西扎他的女人,惊得想阻止又怕这样会害了自己的女人,于是死死咬住牙命令自己不许发出任何声音来,说服自己兄长的女人应该是有些本事的。
阿蛮回来得很快,程依见到他打好水回来立刻催他生火烧水,阿蛮与程依生活了一段时间彼此间有了几分默契,就算有些话他听不懂,但却能靠看她的手势或表qíng知道她的意思,程依一指火堆阿蛮立刻去升火,火一升起来不用程依jiāo待他便将陶盆放火上烧去了。
水烧开时,程依将手术刀还有要用到的纱布和剪刀一并都丢到热水里去煮,针炙一直在女人身上,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捻一捻。
兴许是针灸起了作用减轻了疼痛,女人紧皱着的眉头松开了,身上也不再颤抖得厉害,阿泰见状大喜,望向程依时眼中带了几分感激还有期待。
煮了一会儿,程依拎住系着剪刀等物的纱布将它们全捞了出来,然后便开始最重要的一步——清理腐ròu。
女人的伤口已经感染了,腐烂得很厉害,程依忍不住想若她穿越过来时没有随身带着手术刀的话,要救这女人恐怕是不可能了,这里的工具都很原始很钝,无论是石刀还是骨刀都不够锋利,若用它们去割女人腿上的腐ròu,也许还没有割完女人就因受不住疼痛死掉了。
程依拿过一块儿平时用来擦木板地的shòu皮,将割下来的腐ròu都放在shòu皮上,她割得很小心,面对恐怖的画面还有夹杂着酸臭味和血腥味的伤口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一点点有规律地割,时不时地拿着gān净的shòu皮擦拭流出来的血。
屋内围观的几个人看得直发悚,最终受不了捂住嘴一个个地全出去了,gān呕声不断地自外面传来。
没了人在屋内围观,屋内除了程依和晕迷着的女人外,就只剩下了阿蛮和阿泰,他们两个大男人看着这个血淋淋的画面也感觉有点惧意,若被救之人与他们一点关系没有,那看着就没什么感觉,现在问题是救人者与被救者都与他们有关系,于是再看着就有儿紧张了。
女人虽然晕迷着,可是现在被割掉腿部的ròu很疼,身体不自觉地动起来想要躲开,被阿泰给按住了双腿动弹不了,女人呻吟出声,额头上的汗流得更多了。
虽然针灸能止住一部分痛,但效果有限,女人很难受,阿泰就在一旁哄着她。
程依又捻了几下针炙,然后继续刮起腿部的腐ròu和化了浓的烂疮,女人身体qiáng壮,再加上用了针灸,这些痛能自己撑过去的,医药箱里虽然有麻醉剂,但程依不打算给女人用上,此时女人身体受病痛折磨已久虚弱得厉害,若是用了怕会起反作用害了她。
很快,一条腿的腐ròu割完了,程依拭去流出来的鲜红的血渍,拿过一直在屋内备着的有止血消肿效果的紫色圆叶递给阿泰让他嚼了,她则给女人清理起伤口来,为防伤口再次感染,务必要将周部都清理gān净再消下毒才行。
阿泰听从程依的指挥,将嚼烂的液沫小心地涂在女人伤口处,看到他的女人因为伤口沾了汁液而痛得发颤的身体,心疼得紧,用力攥紧拳头以免自己做出过激的事qíng来。
被开水烫过的纱布已经晒gān,程依自阿蛮手中拿过纱布开始给女人包扎起来,将因沾了人的口水而起药效的叶沫牢牢裹住,把纱布缠了两圈然后打上结,弄完一边又开始去清理另外一边。
程依因jīng神高度集中和紧张浑身都是汗,阿蛮见状给她擦掉脸上的汗后便蹲在她身旁拿着扇子轻轻地给她扇风。
刮另外一只腿的腐ròu时,女人疼醒了,虚弱地睁开眼望向程依,察觉到对方是在救治自己,于是用仅存的一点力气咬了咬牙忍着疼感激地道了声谢,由于身体虚弱再加上伤口极度疼痛,道完谢立刻又晕迷了过去。
很快第二条腿的伤口也处理好了,这次阿泰有了经验,见程依望过来就立刻嚼叶子,然后将叶沫涂在女人的伤口处,禀着呼吸带着虔诚看程依给他的女人包扎伤口。
程依包扎完纱布,拉过女人的手腕摸了下脉,对方脉搏虽然虚弱但明显平缓了许多,一直紧张没底儿的程依终于放松了下来,她该知道这里的人身体都是qiáng壮的,只要治疗方法得当,他们就会凭着qiáng健的体魄和惊人的恢复能力尽快调节好身体。
女人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这伤得要养一段时间才行,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伤口感染,程依不知道要怎么jiāo待阿泰注意细节,纠结了一小会儿后指着陶盆里的水又指了下女人的伤口对阿泰郑重地摆手。
阿蛮立刻会意,对正疑惑着的阿泰传达了程依要表达的意思,随后根据程依的手势将不能走路和不能碰到伤口的注意事项也一并jiāo待了番。
“明天再来。”程依用远古话看着阿泰说道,明天她还要仔细检查下女人的伤口,并且要换药重新包扎,以防伤口感染。
阿泰将放在女人的胸口处,感觉到变得沉稳有力的心跳自手心的贴合处传来,激动得厉害,扑通一声跪下来就冲程依磕头。
“啊。”冷不防受了阿泰一个响头,程依惊呼出声,赶紧侧过身不去受他第二个响头,身为医者,救人乃本份,何况只是举手之劳,她担不得阿泰行如此大礼。
阿泰站起身,对程依和阿蛮感激地点了下头后,俯身将睡着了的女人轻轻抱起转身走了出去。
屋外围了一大圈人,见阿泰抱着女人出来均关心地上前询问起来。
阿泰闻言冲族人们微笑,大声描述着女人的qíng况,知道接下来养伤的日子也极为重要,因急着要抱女人回去休息,阿泰不敢耽搁谢过热心的族人们后便往自己房里走去。
族长夫妇也来了,本来儿子们回来时他们是在屋里坐着见他们的,这次qíng况特殊,族人向他们禀报阿泰女人的qíng况后便担心地出来看阿泰了。
听阿泰说他的女人已经无大碍,休养一段时日就没事了后族长夫妇放下了心,再听说是程依救的
人后大为诧异,没想到大儿媳会医术,连巫医都治不了的伤程依居然会治,这个事实不仅让族长夫妇震惊不已,连周围的那些族人们都感到难以相信。
谁都知道巫医的医术是至高无上的,她在族中的身份地位也极高,巫医说的话没有族人敢不信,她说哪天灾难要来临大家就会相信那一天灾难必得来临,于是大开祭祀,由巫医做法请求神明开恩饶恕他们因杀戮过多而引来的罪。身为族中唯一懂医的人,巫医若说哪个人没救了那就真是没救了,准备糙席裹住身体埋掉了事。
谁想今天居然出了一桩意外,在巫医开口说女人没救了时,程依居然将她救活了!不得不说,这件事实令将巫医视为神一般存在族人们大受打击,他们不禁开始怀疑巫医的话是否真的就是真理了。
就在族人们大犯嘀咕之时,巫医带着娃娃慢慢走了过来,对一群正拿怀疑的眼神看她的族人们说起话来,向来冷淡的表qíng此时居然带了一分歉意,声音很平静。
巫医说完了后娃娃立刻说了起来,睁大眼睛用清澈的眼神看向所有的人,意图她的话被所有人相信。
巫医母女来是对族人们解释说清晨巫医感觉不太舒服,大概是晚上睡觉时被风chuī着了,因为染了风寒而影响了判断能力,巫医很郑重地向当着族人的面向阿泰道歉了,娃娃则是在解释着巫医早上起chuáng头就有点疼,说凭借着巫医qiáng大的医术,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说阿泰的女人接下来
可以由巫医来诊治,保证经过巫医的妙手,绝对会药到病除,还阿泰一个生龙活虎的女人!
巫医是神圣的存在,就算族人们对她起了一点怀疑,但听到解释后很快便释然了,根深蒂固的观念不可能说变就变,在他们心中巫医依然是坚不可摧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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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很快就散去了,阿蛮跟着阿泰走了,程依开始收拾起屋子来,将shòu皮帘子卷起来通风,屋子里布满了难闻的腐ròu和血腥味,陶盆里的水还是热的,将shòu皮投湿后开始擦刚刚女人躺过的木板地,投了几次shòu皮反复擦了几次地,待水脏了后一手拿起包着女人腐ròu的shòu皮,一手端起陶盆出门了。
去河边的途中遇上的族人们看到程依时均流露出佩服的表qíng来,有人会大声夸她能gān、好样的,程依便略带羞赧地点头回应与她打招呼的族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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