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chūn纤道:“娘娘,太后娘娘赏了这么个好宝贝,还是娘娘的福气好面子大!只是装这,什么玉檀香的盒子,看起来也太一般了。”乌云珠轻叱道:“胡说什么!太后娘娘的恩典岂是可以胡说的。”chūn纤看乌云珠并没有动怒的意思,吐了吐舌头道:“娘娘,奴婢哪敢呀。您可是冤枉chūn纤了。chūn纤刚刚想起咱宫里面不是有个上好檀木的盒子么?本来也不知道是装什么的,不如回去找出来盛放这玉檀香。到时候放在小佛堂的供桌上,岂不体面。”
乌云珠道:“你就是个不得闲的!”chūn纤知道乌云珠素来好xing儿,不依道:“奴婢这还不是为了娘娘么!娘娘如今有了身子,可不能和以前一样跪着念经了。叫奴婢说,每天去给菩萨上炷香。菩萨知道娘娘心诚,自然保佑娘娘平安生下一个小阿哥。”又对乌云珠唠唠叨叨的说:“娘娘如今不比以往了,坐胎头三个月最重要。眼红娘娘的人多,娘娘就听chūn纤一句劝,呆在宫里安胎,别再成天跑那么远请安了。太后娘娘也会体恤您如今的qíng况的。”
乌云珠心中熨帖,双手抚着小腹,神qíng温柔。进了殿门,笑骂道:“你个小妮子,素日就像那八哥一样多嘴。还不快去找你说的盒子。一个小丫头,唠唠叨叨的,都快赶上老嬷嬷了。”
过了一会,chūn纤拿了个盒子到乌云珠面前,把玉檀香放进去锁好,钥匙递给乌云珠。见乌云珠不解,便道:“娘娘,这玉檀香是何等的稀罕物,又是太后赏赐的体面,哪能不好好保管呢?况且娘娘待下人太和善了,保不准就有胆子大的。想要见识见识,看看摸摸的。这等好东西,都是有灵xing的,又是娘娘一片诚心进给菩萨的,哪能让那人污了灵xing。”
乌云珠日复一日的期盼孩子快点长大。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乌云珠照例去小佛堂上香。取了玉檀香,剩下的再锁好。点燃,cha进香炉,潜心拜了拜。突然腹中一痛,忙倚在chūn纤的身上,回卧室歇了。腹痛不止,不等太医到来,就出现下红。乌云珠躺在chuáng上,疼痛难忍,心下一片惊恐,不住的道:“孩子,我的孩子。保住我的孩子。”
太医们忙了大半天,顺治焦急的问话。太医们跪地道:“卑职等无能,没能保住龙胎。”乌云珠发出一声惨然的尖叫:“不!我不信!”顺治连忙上前安慰。乌云珠心中绞痛不已,好像生生割去了一块ròu一样疼痛,死死的咬着嘴唇。突然,乌云珠心里转过一个想法,怎么也要给自己的孩子,拉个人陪葬。乌云珠舔了舔出血的嘴唇,扑到顺治怀里,凄楚的道:“皇上!我知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羲贵妃害了我们的孩子。她送给我的香料有问题。是她动了手脚。”顺治把乌云珠扶起道:“什么香料?”乌云珠命人取来。顺治打开闻了闻,确实是琬潆常用的香雪海,在宫里独一份的。顺治问道:“是上回给你的吗?当时朕也在的。”乌云珠点点头。
顺治恼了,起身道:“乌云珠你可想明白了?这种话不是乱说的。”若是乌云珠说琬潆做了其他手脚,事关皇嗣,顺治必定要查一查。但是这个香料是乌云珠提起,琬潆才送给她的。而且红尘从琬潆平时用的香盒子里面取了一点给乌云珠,并不是琬潆提前准备好的。自己也问过红尘,那香料就是琬潆平常用的,之后也继续用着。而且红尘有心,那次稍微多取了一点装起来,之后jiāo给自己。太医验过,却是没有什么妨害的。乌云珠这么说,往小了说,是受了刺激,胡言乱语,往大了说,显然就是诬陷了。
顺治厉声道:“当初你生产的时候,琬潆若是动点手脚,肯定就是一尸两命的结果。她那时不动手脚,这时为何要来害你!”乌云珠捂着肚子,泪水涟涟的道:“可是今天,除了这个香,其他动用的东西都和平日一样啊,皇上!”
顺治素来觉得,皇后和蒙古妃嫔不贤,而琬潆和乌云珠都是极好的。顺治也晓得宫中尔虞我诈,但这两人相处甚好,又都对自己一片温柔真心。顺治向来引以为豪。而且顺治心中,乌云珠温柔而美好,所以自己不可自拔的喜欢上她。所以皇额娘处处阻挠,自然是不对的,自然是她不慈。自己为了真爱和美好,反抗生母,也是对的。如今乌云珠无疑打破了顺治的这种想法或者说是憧憬。
又想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乌云珠早前就想保养三阿哥,顺治脾气上来,口不择言的道:“琬潆为什么要害你,嗯?四阿哥体弱多病,后来没了。太医早就说,是因为你身子病歪歪的,四阿哥先天体弱,所以活不大。”乌云珠捂着嘴,便摇头便哭泣。不是的,不是的。四阿哥不是因为自己才离开的。
顺治又道:“你这个孩子生下了,就能养大吗?就算养大了又有什么。琬潆他们佟家,出过太祖元妃。你阿妈颚硕,给他封爵也不过是看在你的份上。而且你额娘是汉人。这个孩子就是养大了,也不过最多封王而已,如何能和玄烨比?满天下都知道的事qíng,难道琬潆不知道?”乌云珠不可置信的看着顺治,自己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吗。出身卑贱,他就是这个意思吧。自己是不是因该感谢他顾忌颜面,没有提起自己克夫再嫁。
这时候高太医上前回话道:“皇上,皇贵妃之前的脉象还很稳固,确实很像是接触了什么需要避讳东西,才小产的。”顺治冷声问:“你说是,确实是羲贵妃下手的?”高太医连连叩头谢罪,然后方道:“卑职确实怀疑皇贵妃是遇见了打胎的东西,才会如此。至于是不是羲贵妃的香料。皇上何不把香料给卑职等验一验,既安了皇贵妃的心,又证明了羲贵妃的清白。”顺治有些犹豫,从琬潆哪里给出的是好的,但是如果后来有人加了东西进去。顺治回头看看乌云珠,见她满脸哀求。顺治更愿意相信乌云珠是伤心过度才言行有失。若是香料有问题,就是她是故意陷害,自己也……
顺治让人把香料递过去。乌云珠本就是临时起意,自然没有在香料里做手脚。一时,几位太医俱回到香料没有问题。顺治暗自舒了口气。乌云珠虽然心神俱伤,但是听到高太医之前的话,想要找出下手的人。拉着顺治的袖口道:“皇上,我们的孩子,到底是谁做的?皇上给我们母子做主呀。”顺治想着当年落落大方的乌云珠和如今苍白多病的乌云珠,如果不是自己,恐怕她会比现在好吧。就有些愧疚。而且若是不查探一番,也恐怕皇额娘会拿这个做借口为难琬潆。便让太医们查看一下承乾宫又哪里不妥当。
纳喇太医隐隐明白羲贵妃的谋划恐怕不是冲着皇贵妃去的,今天恐怕是要算计什么人。也不多话,只看高太医如何行事,跟着附和而已。过了一会儿,高太医把小佛堂香炉里面的香灰取一点,闻了闻,又在手中捻了捻,然后尝一尝,再示意纳喇太医去验看。纳喇太医看了看,也发现这香灰有问题,孕妇闻不得这样的香气。众人一一看过,jiāo换了眼色,便捧着香炉去回话。
顺治本以为乌云珠体弱所以小产,没想到真有人谋害皇嗣,勃然大怒,亲自审问下人。众宫人早都跪在地上,顺治叫碧桃回话,碧桃哆哆嗦嗦把事qíng推给chūn纤。chūn纤神色惶恐,看着乌云珠道:“娘娘……”乌云珠得知香炉里之前焚的香有问题,就脸色大变。顺治见状,含怒厉声道:“还不如实招来!是不是你做的手脚!再不回话,拉出去打死!”
chūn纤用力磕了数个头,才抬起脸来,额头上都磕出血来,激动的表白道:“奴婢起入宫,就在这承乾宫当差。皇贵妃娘娘仁善,将奴婢从打扫的小丫头,提到她身边服侍。奴婢哪敢不感念娘娘的慈悲。这不是奴婢做的呀!奴婢,奴婢只是不敢说。”又有些失神的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
顺治大喝道:“说!不说难道是乌云珠自己做的吗?”顺治也知道乌云珠对这个孩子的期待,故而也就是用这个来诈chūn纤的实话。chūn纤闻言,忙摇头大声辩解道:“不是!不是娘娘!娘娘最近有多高兴,奴婢最知道了。”顺治回头,看见乌云珠靠在chuáng柱上,默默流泪,大受打击的样子。
chūn纤害怕的道:“不是奴婢不说,实在是……不敢说。这是,是太后娘娘赏下的玉檀香。娘娘每天去菩萨跟前进一炷。”顺治晕了晕,兀自不敢相信,声音不稳的道:“剩下的香在哪里,拿过来。”chūn纤把盒子拿过来,道:“因是太后赏下的,玉檀香又是极金贵的东西。拿回来就锁在里面,钥匙在娘娘那里。”
太医们也听见了前因后果,检查了剩下的檀香,都不敢答话。顺治见状,喝道:“是什么qíng况,据实说来!谁给你们的胆子欺君!纳喇太医,心惊不已,没想到羲贵妃要算计的居然是太后。玉檀香确实有问题,或者说不是香的问题,而是盛放玉檀香的盒子有问题。但是檀香放在盒子里面这么久,本身也就被染上气味。固然自己知道皇贵妃本就不曾有孕,所以这香不会对她有什么危害。但这也不能掩盖这香点燃之后,闻得时间长了,有流胎的效果,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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