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两份报告,看那些人如何辩驳”四阿哥欣慰地拍拍李言的肩膀,道:“累了一宿了,回去休息吧,晚上到我府上用饭。”
李言没有拒绝四阿哥的好意,笑着行礼回去了,一个晚上头脑高度集中,他真的有些倦了。
当日的早朝之上,四阿哥将一百三十万一万两的预算一拿出来,就引起了轩然大*。但报告具体清晰,每一条没一款都让人无法辩驳,如果辩驳,那除了给人留下“无能”的印象外,就别无其他了。
见康熙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众臣想起康熙一向对臣下颇为体恤,都那些不死心的,当下你一言,我一语的,想出各种“意外”状况,纷纷说明:治河之事体大,如只因几万十几万两的银子而耽误工程,是天大的罪过等等。
“哼”四阿哥将那些申辩之人一一记在心中,冷声道:“众位大臣,我这儿还有一份更详细的预算,你们要不要仔细过目?”
说罢举着令一份一百一十八万两的预算清单,向康熙行礼道:“皇阿玛,国库艰难。为江南百姓,这治河所需,儿臣不敢怠慢,但职责所在,更不敢不jīng打细算。这一份更详细的清单,所列费用总计不过一百一十八万两,为避免众位大臣所言的‘意外’所需,这多出的二十三万两,也足够用了请皇阿玛明鉴”
朝堂上再次响起一阵阵嗡嗡声,又见康熙见新的清单看的极为仔细,都不敢做声。而那些述说“意外”的大臣们,心中都是直打鼓:这新的一份他们没有看,但从前面那一份上看,上面列的怕也都是“事实”如果真是如此,那不是说明二十三万两不够他们贪的?
而工部递jiāo费用申请的几人大臣更是额头只冒冷汗,两百万到一百一十八万,这中间差了八十万两白银是八十万,不是八万十八万从来的工程越往后进行,只有费用不够的,没听说有富余的这一个工程就有八十万的水分,那其他的呢?
就算康熙大方不计较之前的“水分”流到了谁的荷包里,也可以大方地不计较他们在这个工程上预谋的“水分”,但两份估算的差别如此之人,岂不是说明他们都是“蠢材”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是难免的八十万……康熙翻着清单,手控制不住地有些发抖。他知道治河治肥了一批人,但他认为那些人不过得了少少的一点钱,他是圣祖,范不着为了“一点点”的银钱计较。但是……
这赤luoluǒ的清单摆在他面前时,仿佛在嘲讽他就是个被人愚弄的傻子康熙冷冷的目光扫过下面站着的一众臣工,心中忍不住在想,他工部尚书坐了五六年,经办的大小工程难以胜数,他贪了朕多少钱?听说他家中古董字画无数,自诩为大清第一收藏家,他用来买古董字画的银子,有多少是朕的?……
“预算是户部呈上来的,徐cháo,这高家堰工程,就由你全权督办。费用……朕也不难为你,就按照一百三十一万两去运作。朕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工程要修的牢靠,修的稳固”康熙道。
“臣领命。”徐cháo恭敬地道。
康熙沉吟一番,道:“户部有个叫李言的,你带在身边吧。”
“臣遵旨。”徐cháo再次躬身施礼。李言那个小子,听说皇上对他颇为看重,如此看来,倒是真的了……
定下了此事,康熙再没有心qíng议论别的,就摆手散了早朝,留下了四阿哥。
“这两份预算,都是李言定下的?”康熙没有废话,直接问道。
“回皇阿玛,正是。”四阿哥点了点头,道:“皇阿玛,儿臣认为,以后所有的经费审批都可以按照此例,只有足够详细的预算报表,才将获准批办。这个举措,定能使帐帐清晰。”言外之意,就算能减少贪污。
康熙点点头,道:“这不是问题。”他背手在上书房中走动几步,问道:“李言在你手下,你怎么看?”
四阿哥笑笑,道:“很不错,他认真的劲头很和我脾气。”
康熙叹道:“那工程图就是他的作品,朕冠于靳辅之名,是因为他太年轻了,如果说工程来自于李言这一文不名的毛头小子规划,那些人还不知道要评议到什么时候。原有的大坝以不复使用,朕没有时间耽搁。你告诉他,他的这一功劳,朕给他记在心里了。”
“儿臣代李言,谢过皇阿玛恩典。”四阿哥施礼道。
康熙想了想,又道:“他做出的这个预算,于国是功,但因阻了不少人的利益,现在奖励他,太引人注意了,待他从江南回来吧。工程是他设计的,他去督办,定能事半功倍,那个时候奖赏,算是顺理成章。”
四阿哥再次谢过,又与康熙说了些话,就告退了。
朝堂上发生的这些,李言当然不知道。他步履轻快地回了家,向有些担忧的南乔说了自己昨晚的状况之后,陪着快要临盆的陈氏喝了一碗粥,就倒在了chuáng上,一觉睡到了下午…,这才神清气慡地起chuáng,瞧着南乔正陪着陈氏在院子散步,于是上前问好道:“伯母,您感觉如何?”
“挺好的,小家伙们怕就要出来了。”陈氏笑眯眯地道。
见陈氏停下,身后搬着椅子跟着的杏花赶忙将椅子摆好,搀着陈氏小心地住了下来。越是临近生产,陈氏的行走就越发艰难,走不了两步,便要歇脚,但陈老和南乔都坚持说多走动有利于生产,只好着人在身后搬着椅子,方便随时休息。
六个月的时候,陈氏的肚子就大的吓人,南乔眼瞧着不对劲——胎儿越大,将来生产的时候就越困难。她虽然没有经验,但前世这种准备没少做,只是没有赶得及怀孕而已——这个时代,又没有剖腹产,卫生条件也不好,生产就是鬼门关……
南乔心中害怕,连忙请来陈老。陈老认真诊过脉,笑道:“恭喜夫人,是双生子”
这个结论让家人又是一阵欢喜,但南乔还是没有放下心,偷偷地让人蒸馏了高度白酒,以免万一生产不力,能稍微消消毒,也多一份希望,而心中则是默默祈祷着用不上。
“陈老说,就在这两天。”南乔也加了一句。
李言又关切地问起产婆是否找好,奶娘是否寻到可靠的等等。然后又犹豫地问道:“伯母,小家伙们出来,咱们家的房子是不是不太够了?”
陈氏责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也不差你那两间言哥儿,你莫不是嫌弃伯母这儿了?”
李言连连说不是,解释道:“我就是实话实说。我李言走投无路的时候,承蒙伯母收留,待我如亲子侄一般,让我觉得又有了家……伯母,只要您不赶我走,我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走的。但是,小家伙们生出来,连带着照顾他们的人,总得有地方住不是?”
南乔心想,是有些拥挤了,于是就在心中盘算着后院的工坊能不能挪到别处去,只听李言又道:“伯母,我看隔壁的院子一直都只有几个仆人在打理,并没有主人家居住,您看,咱们是不是商量着买来?两个院子一并,可不就宽敞了?”李言建议道。
这个办法更实在……南乔当下赞同地道:“额娘,咱们就听大哥哥的,等有了多的地方,乔乔也想要个小花园呢。”
陈氏闻言有些心动,但也有些踌躇——隔壁的宅子比自家的还要稍大一些,没有三、四千两是拿不下来的。李言是汉人,按例不能在内城区买房子,而自家的账上哪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南乔说不定可以帮衬大半,但为人父母的,怎么好和儿女开口?又不是年老需要赡养……
李言看出了陈氏的踌躇,笑道:“我这里还有一些,回头拿给伯父。伯母,您可别推辞,不然就是将我往外赶了。隔壁院子买了,我可是准备一直住的。”
说罢,李言下意识地看了南乔一眼。恩,南乔似乎又长个儿了……这个时代中,自己算是孤家寡人,除非南乔不愿意,不然,可不是要与陈氏一家一起住下去么?
南乔也帮忙道:“是啊,额娘,铺子账上还有不少钱呢。乔乔要出自个儿花园的钱,额娘您不能不收。”
陈氏笑道:“宅子的事qíng咱们不急,万一人家不肯卖呢?回头让你阿玛去打听打听去……”
南乔嘟囔道:“怎么不急,宝宝要出生了呢。买过来还要改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住的上……”说话间就着人去请宝柱回家,一边小声抱怨道:“额娘要生了呢,阿玛也真是的,这会儿了,总不在家……”
这倒是有些冤枉宝柱了。他不是不关心陈氏,而是不知道如何关心,当着儿女下人的面,总不能让他去说些动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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