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种种。
李言也不在意地由着南乔挑三拣四,只跟在后面向主人家赔礼道歉。这样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当南乔以为这就是她当前面临的最大烦恼时,很快,中秋节到了。
“我晚上要去参加皇宫中的御宴,会争取早点儿回来陪你赏月。”李言含笑道。
“皇宫?没有兴趣。”南乔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心中盘算着这半个月也折腾够了,到底将李言的新家定在哪里为好。正huáng旗驻地包含了整个什刹海向西,看过的两个海子沿岸的院子都不错……
皇宫。
装扮的无比华丽的舞姬们随着悠扬的丝竹声翩翩起舞,看起来赏心悦目,优雅动人。
李言不过是五品官,刚好够资格参加晚宴,却只能敬陪末座,但离舞姬们倒是更近了些,刚好欣赏。说实话,他还真没欣赏过如此多的人一同甩袖表演,虽看不太明白,但并不妨碍他看的兴致勃勃。
康熙老爷子高高在上,皇子亲王以及重量级得大臣们也多伴在康熙老爷子左右奉承讨好,他坐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倒是自在的很。
如今他户籍已经得到了,是该改奉低调信条,泯然众人的时候了。踏踏实实地在五品员外郎上面猫着,若有机会申调到那些清闲衙门,更是好事。五品官,对南英的五品侍卫,刚好是门当户对……
“小李大人喜欢这歌舞?”来人端了个酒杯,在李言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给五贝勒请安。”李言认出了来人,慌忙起身行了一礼。“微臣从未见过这样大型的歌舞,算的上是开了眼界。”
五皇子胤琪,封多罗贝勒,母妃宜妃,,据说少时由太后抚养,为人低调平和,无实权无功绩,从未站队参与储位斗争。李言心中有些惊疑,这样一个贝勒,他找自己有事?不该呀?
“坐,坐。”五贝勒含笑示意李言坐下,由宫女满上了酒,看着场上的歌舞,道:“小李大人第一次参加御宴,难怪对这些歌舞还感兴趣。其实啊,这歌舞年年换汤不换药的,像我们这种一年至少看个三五回的,早已经看腻了,呵呵。”
李言笑着附和自嘲了几句,五贝勒举杯示意,道:“听闻小李大人如今是正huáng旗下了?想当年征葛尔丹的时候,我还曾掌过正huáng旗大营……”
五贝勒似乎只是为了闲聊,从当年的跟随康熙御驾亲征,说道眼前的歌舞丝竹;随意地聊起李言的生平家境,又自然而然地谈及书法……见到这位贝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李言也渐渐放松下来,倒是谈的颇为尽兴投机。
难能可贵的是,这位五贝勒全无一点傲慢的架势……不像是太子四阿哥以及其他成年阿哥,语气或许也亲切,但一直都自持上位者的身份,理所应当地将其他人看低一等……
“虽然我希望能在这角落里多自在一会儿,但时间太久也不妥。瞧那些人已经往这边偷看过好几次了……”五贝勒往四周举杯遥遥示意,引得一众小官们忙躬身站起,端起自己的酒杯陪着一饮而尽。
“走了。”五贝勒拍了拍李言的肩膀,站起身矜持地向大殿深处而去。
都说康熙对儿子的教育很成功,果然如此。有太子、四阿哥、八阿哥这样优秀的存在不说,就连这个不为人所注意的五阿哥,都是学识不俗,才华出众……李言暗中摇了摇头,将五阿哥放下,与周围的官员寒暄几句,待歌舞又结束了一场,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退席才不至于失礼或引人瞩目……
他正抿着淡酒思索间,却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太监走到近前,开口施礼道:“请问您是李言李大人吗?皇上有召,请李大人跟奴才走。”
康熙这个时候找他?
李言闻言诧异地抬头,远远看见御座之上的那个明huáng色身影不在了,也顾不上多想,赶紧起身拱手道:“有劳公公带路。”
194指婚?
“小李大人不必太紧张,应是好事。”那位太监收了李言的银子,轻松地道。
“借汪公公吉言。”李言客气地道。
从右后门出了保和殿,经过了隆中门,李言隐隐听见左手方向也有丝竹喧闹之声。而且,若他没记错的话,这再走下去,怕就不是他所能涉足的地方了吧?
“那边是慈宁宫,招待的是福晋格格,以及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们。”汪公公见李言微微顿足,看向慈宁宫方向,以为他疑惑,就开口做了解释。“皇上就在前面。”
不仅康熙在,刚刚与他分别的五阿哥也笑眯眯地站在一个富态的尊贵老妇人身边,看那老妇人身上的明huáng礼服以及所占的位置,应该是当朝太后?
李言心中顿时掀起波澜,突然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若说皇上找他或许是正经朝事,但太后为什么也在这里忍住内心惊惧,李言恭顺地跪地行礼道:“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礼之时,李言难免又觉得别扭——按照惯例,汉大臣向皇上行礼时自称“臣”“微臣”,而满人官员,不管是多大的官,面对皇上之时都是自称“奴才”的。如今他也是正huáng旗人,跪地叩头这样的礼节已经让他很不舒服了,还要让他自称“奴才”……一时间,他还真开不了口。
规矩如此,李言你要习惯。李言在心中再一次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偶尔跪一跪地称一称奴,是重生于这个朝代的代价,是能够与南乔一起幸福生活的代价,是值得的。
“他就是李言?”
上面的老太太一开口,李言当下正神恭听。
太后仔细地打量了李言半晌,对康熙道:“就是他设计了高家堰的工程图?弄出了什么新式记账法?”
“回皇额娘,是复式记账法。”皇上乐呵呵地道。
“真是少年俊杰。”太后像是个温和的老太太般,招手让李言往前几步,和蔼地问道:“哀家听说你父母都不在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是。”李言露出一丝沉痛,道:“父母遗愿,让臣倾心报效朝廷,幸有圣上不弃,使臣得偿所愿。”
皇上笑眯眯地品茶不语,任由太后颇有兴致地问话。
话题又是围绕着李言的出身生平,使得李言心中的不妙感觉更加的qiáng烈,站在殿上越发地觉得难挨,特别是当他瞥见五贝勒意味深长地笑容之时。但他又不能不答……
“皇祖母,五儿的眼光还不错吧?”见太后问的差不多了,五阿哥笑眯眯地cha上了话。
他是不爱理事,并不代表他丝毫不关心朝事。而最近关于李言的议论评价也太多了些。不管是爱也罢,憎也罢,谁也不能否认李言是一个人才,且如此年轻。这样一个年轻的俊杰如今又成了正huáng旗人,家庭关系更是简单到一目了然,他若不抢先主动一回,哪里轮的上他家的静瑜?
不说李言听到五阿哥所言顿有所感地汗毛立起,只说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恩,是个好孩子。”然后转而向康熙道:“皇上,你说呢?”
皇家出身的公主郡主,一般都是远嫁糙原,为大清巩固满蒙关系……但是老五既然求到太后面前,且他一直认为李言应得到更好的赏赐,于是开口道:“李言,朕yù将五贝勒家的大格格指给你,如何?”
果然如此
李言感觉自己的脑袋“砰”的一声炸开,当即跪下来大声道:“皇上三思微臣出身卑微,配不上格格,请皇上明鉴”
“虽说你祖上是商贾,但也是正经人家,如今既已是正huáng旗下,谈何卑微?”李言想都不想就加以拒绝,这让康熙诧异之外,又有些不悦。老五家的格格,那是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难道还配不上你一个商贾子弟“瞧这孩子吓的,”太后笑眯眯地道:“你难道怕我们家的格格是个容颜丑陋xing格乖戾之人?哀家向你保证,绝没有的事儿”
“李言,静瑜可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五贝勒道。
“回太后话,回皇上话,”李言郑重地磕了个头,沉静地道:“臣斗胆拒绝,只因为心中已经有了此生要娶的人,与格格如何全无半点gān系请皇上明鉴”
“哦?”康熙微微眯了眼,道:“是谁?朕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女儿比皇家的格格还尊贵”
“皇上圣明”李言道:“臣有罪但臣不能让所爱之人名声有碍,请陛下宽恕”
“如果朕要免了你的官呢?”康熙冷冷地道。
“请陛下宽恕”李言叩了下头后低头跪在地上,不再多看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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