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他喝下去了”燕宁忘记了身在何处,嚯的一下站了起来,脱口尖叫。
喝下去了……南乔心中略有一松,抬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能喝下东西,总是好现象。
“让我来”四阿哥撩衣在chuáng边坐下,接替了南乔的工作。
而那个老御医也没让人吩咐,抓过十八的手细细品脉……能喝下番茄汁,自然也能喝下其他更营养的东西,当然也包括药汁……这一刻,老御医原本死了的心顿时开始活泛起来——也许,真的能够有奇迹呢?
然而,奇迹并不是说出现就出现的。
一天一夜过去,泡澡与擦身jiāo替而行,十八阿哥虽然被qiáng迫着喝下不少汁汁水水,并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回皇上,十八阿哥的qíng形比先前好上一些,病qíng略微稳定,但……”老御医跪在地上,用力道:“但依然随时有生命危险。如果没有其他有效措施……”
“你们几人都是朕的老御医了,难道没有法子吗?”康熙沉声问道。
三个御医没有言语,头与地面接触的更紧密了些。能采用的法子,能采用的任何手段,他们早就采用过了。时至现在,那位小祖宗好不容易病qíng才稳定一些,他们如何敢出手?
那个御医到现在可都在旗杆上挂着,不知死活呢
232一介孤魂!
“可能移动?”康熙心中也不指望这几个御医,开口问道。
“回圣上,可行。”老御医答道。
“传旨,张皇榜寻医另外,启程慢行回京”康熙轻叹一声,立即定了主意。这几个御医不行,他不相信满大清就找不到一个人有法子的。
几个御医都是心头稍松,对低眉顺目立在chuáng榻边上的南乔充满感激。这一次回去,饭碗也许会丢掉,但看这qíng况,他们的老命大抵是保住了……如果没有这小姑娘大胆用这些法子缓一下,此时十八阿哥应该早就……而他们除了陪葬外,只能祈祷着皇上不迁怒他们的家人……
“你是董鄂家的丫头?”
见康熙打量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南乔心中一凛,躬身称是。
应该是因为不忍心看着儿子昏迷而毫无办法,这是南乔这一日一夜中第一次见到康熙。其实,在南乔眼中,这一个有些消瘦的老人家与其他的老人家并没有太多不同。但想归想,她可不敢有任何造次。
“这一次……朕多谢你了。”因为不习惯,这一个“谢”字,听起来相当生涩,隐忍中带着诚恳。
“奴婢,不敢当。”南乔忙道。
“若是老十八能够健康,朕许你任何一个要求”康熙顿了顿,道:“那些奴才们朕信不过,朕希望你能够继续悉心照看老十八,直至他康复。”
“十八阿哥有您庇护,定能安然无恙。”南乔躬身答应下来。这一位可是这大清朝的主人,他的任何一句话,都不是她所能反驳的。退一步说,照顾十八,她也心甘qíng愿。
康熙欣慰地点点头,饶过南乔,亲自替十八做一个酒jīng擦洗,才擦gān手离开了。
他这一走,营帐中的气氛立即送了许多,立即有内监开始在五阿哥以及御医的指挥下开始打包。而南乔也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时间,与燕宁一同回到她们休息的小营帐。这一日一夜中,燕宁还在这里打了个盹儿,而南乔却是一直没敢合眼。
此时,原本十八阿哥身边的几个小内监已经大概知晓如何去做,加上马上就要启程回京,南乔这才想着来歇上片刻,以应付路上的辛苦。
“乔乔,你说,回京后,十八阿哥一定能好吧?”燕宁筋疲力尽地歪在chuáng上,向南乔询问道。
“恩。咱们大清奇人异士多的是,皇上既然张了皇榜,十八阿哥他一定有救的。”
南乔洗了把脸,将放凉的粥三口两口地喝了一小碗,褪去外衣,进了木桶中开始洗头洗澡。一日一夜的,她这身上早就难受的慌了。温和的清水带着玫瑰露的清香漫过皮肤,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那就好。”或许因为南乔的话带来了信心,燕宁有了点儿jīng神。只见她望着营帐棚顶出神了一会儿,突然支起脑袋,目光炯炯地看着南乔好奇地道:“哎,乔乔,你有想过提什么要求吗?皇上可是说了,只要十八阿哥一好,他就满足你任何一个要求呢”
南乔闻言一愣。
康熙好像真的这样说过?
“虽然我们该抱着这样积极的想法,但若让人知道了,总要说我们年纪小沉不住气……”南乔调皮地笑了一下,轻轻撩起一捧水淋在肩膀上,道:“那可是皇上的许诺,怎么能随便用掉了?我啊,到时候一定选择保留着,然后在最需要的时候用,岂不是很好?”
“唉,你总是想的多……”燕宁再次翻身躺平,仰天揪着头发嘀咕道:“若是我,恩,我用来做什么呢?想想……”
没过多久,南乔就听见燕宁深沉的呼吸声,俨然是睡熟了。而她自己,却坐在浴桶中好一阵发呆。
任何要求吗?
那么,她能不能去说,她想要求“免选”,给她婚姻自由?
看在十八的面子上,她这样要求,应该不算是过分吧?她的家族在京城贵族中只是一个很不起眼,对于康熙来说,她与谁联姻都不会产生大的影响……
当初行至此处的时候只用了四日,而返程的车队却是缓缓行走了近十日,才抵达了京郊的畅chūn园。康熙要在此处办公,而十八阿哥也留在这里静养,等待有人能够将其从昏迷中唤醒。
作为十八的主要照看者,相应的,南乔和燕宁也滞留在了园子中,没能归家。
“下三位——”
随着内监尖锐的一嗓子,三个人鱼贯而入。
南乔一瞧,心中忍不住又是一叹。不是她以貌取人,这进来的三位揭榜应征者,打头的一个作道士装扮,左手手持一个八卦幡,右手拿一根拂尘,微微抬起下巴,那神qíng,一看就是虚伪的神棍……
果不其然。
他竟然连脉都不看,只是装模作样地绕房间几圈,然后就若有所思地摸着羊尾须,往站于房间内的内监宫女们身上挨个瞧过去。
其他人或许没有什么动作,但瞧到南乔之时,她厌恶地给了那道士一个白眼。而那道士眉毛一挑,转身对着代替四阿哥主持此处事物的五阿哥弯腰一礼,道:“禀阿哥,贫道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废话,什么当说不当说,不说赶紧滚……南乔心中腹诽。
“可是有关阿哥的病症?”见那道士点头,五阿哥温和地伸出手臂示意道:“但说无妨。”
“不敢隐瞒贝勒爷,十八阿哥之所有忽冷忽热,受冰火焚身之苦……是因为小人作祟,糟了污秽。”那道士捋着胡须道。
嘿……这历来都声称皇上龙体金身,有天地间最浩然的正气傍身,一切邪魔勿敢近身。这道士倒是大胆,竟敢说十八是染了污秽……南乔不意外地看见五阿哥脸色yīn沉下来,心中嗤笑不已。
“请大师慎言。”五阿哥皱眉道。
“呵……”见五阿哥变了脸色,那道士竟然不惧,了然轻笑,一副早就会料到如此的高人模样。他也不再请求五阿哥准许,当下手中拂尘一甩,浑然忘我地道:“苍天有道,后土有行……”
那道士摇头晃脑说着一通听不明白的“神仙语言”,同时拂尘舞动越来越快,脚步移动越来越急……如此“抽筋”了约有一刻钟后,只听他突然一声大喝,手中拂尘猛的一甩,道:“妖孽现身咄”
这一下,不管是信与不信,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顺着拂尘的指向看过去。而南乔目瞪口呆地看着几乎指在自己鼻尖上的拂尘,一时间怔怔愣住,不知道该不该失声嗤笑。
“你这道士瞎胡扯乔乔怎么可是会是劳神子妖孽”站在南乔身边的燕宁当先反应过来,立即脱口斥骂道:“你这老道,一定是刚刚乔乔不待见你,你借机报复”
“燕宁……”南乔心中小小感动一下,轻轻拉了她一下。这么多人看着,她这大喊大叫的行为可有些失礼,有损形象。若是被她家人得知,少不了又是一阵唠叨。而对于这道士所为,她还真谈不上有什么担心的。妖孽,他说妖孽就妖孽了吗?
只是,这样被人指着鼻尖,确实很不舒服。
五阿哥眉头皱的更紧。他看了看状若高深笃定的道士,又隐晦地看了一眼南乔,开口道:“大师你弄错了吧?你恐怕不知,若不是这位董鄂小姐,十八弟怕早就凶多吉少,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怎么会加害于他?这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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